城外官道上,夜色如墨,濃稠得化不開。三更的薄霧如輕紗般彌漫在四周,
給這寂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息。馬蹄聲由遠及近,驚破了這份寧靜,
蘇瑾騎在馬背上,緊緊攥著韁繩,手被粗麻磨出了一道道紅色的痕跡,可她渾然不覺,
滿心只想著快點趕到舅父那里,逃離這被賜婚的命運。“小姐快看!
”翠心突然驚慌地拽住她的衣袖,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恐懼。蘇瑾順著翠心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見官道旁的槐樹上懸著一具焦尸。那焦尸在微風中輕輕晃動,
烏鴉正貪婪地啄食著它空洞的眼窩,畫面令人毛骨悚然。更讓人心驚的是,
焦黑的指尖還掛著半塊玄鐵令牌,在黯淡的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夜風呼嘯著刮來,
裹挾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蘇瑾忍不住捂住口鼻,
腦海中猛然想起茶樓說書人的話:“白將軍每破一城,
必要在城門懸尸百日......”難道這就是白止的“杰作”?蘇瑾心中涌起一陣寒意,
對這位從未謀面的將軍更多了幾分畏懼。就在這時,破空聲驟然響起。
不知馬蹄子觸發(fā)了什么機關,樹上突然飛來一根繩索,如一條黑色的蟒蛇,
一下子就纏繞在蘇瑾的身上。麻繩套住蘇瑾腰身的瞬間,她摸到繩結處浸透的血腥氣,
那是一種混合著鐵銹味和死亡氣息的味道,她知道,這是捆過無數(shù)獵物的死結,
是專門用來防止獵物逃跑的。隨即,不遠處就有幾個人舉著火把尋了過來。
火光在黑暗中搖曳,映照著來人猙獰的面容。當火把照亮土匪臉上那道長長的刀疤時,
翠心毫不猶豫地拔出發(fā)間的銀簪,直接抵住那人咽喉:“我家小姐是大戶人家府上的,
你們若是敢亂來,我們府上定不會放過你們!”“大戶人家府上的耗子洞都比你編的瞎話真!
”刀疤臉冷笑一聲,伸手輕易地捏碎銀簪,鑲金牙在火光下泛著血光,顯得格外兇狠。
“這般細皮嫩肉,定是哪個員外逃出來的小妾。”他一邊說著,
一邊用粗糙的手指劃過蘇瑾的頸間,那觸感讓蘇瑾渾身一顫。緊接著,
他突然用力扯開蘇瑾的半邊衣領,眼中露出貪婪的光,“嚯!中衣都用蘇繡,
弟兄們今夜有福了!”蘇瑾大驚失色,心臟狂跳不止。她慌亂地看向為首的刀疤臉,
大腦飛速運轉,妄圖想點什么辦法震懾住他。突然她就想到了那個冷面閻羅。“你這混蛋!
你......你可知我夫君是誰!他可是鎮(zhèn)國將軍白止!你們要是敢動我!
我夫君不會放過你們!”誰知道一聽這話,那刀疤臉卻放聲大笑起來。
“小姑娘...你撒謊也要找個合適的人,白止我們這些人可再熟悉不過了,莫說夫人了,
他平時都不跟女的接觸,何來夫人?我勸你啊,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刀疤臉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澆滅了蘇瑾心中最后的希望。她意識到,自己陷入了絕境,
而此刻,那個素未謀面的白止,似乎也無法成為她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