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驚夢重生卯時三刻,晨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在湘妃竹簾上。甄嬛猛地從榻上坐起,
冷汗浸透了月白色中衣,指尖還殘留著前世飲下毒酒時的灼燒感。
銅鏡里映出少女清瘦的面容,
鬢邊還別著昨日賞梅時摘下的玉簪——她竟回到了選秀前三個月。“小姐,可是夢魘了?
”流朱端著銅盆跨進門檻,蒸騰的水汽裹著玫瑰香露的氣息,“天還早,再歇會兒?
”甄嬛攥住流朱的手腕,目光灼灼:“去請老爺、夫人和玉嬈來,就說我有要事相商。
”流朱被她反常的舉動驚得后退半步,卻還是應了聲“是”匆匆離去。
當甄遠道帶著妻女踏入閨房時,甄嬛已換好素色襦裙,跪在青磚地上。“爹娘,
女兒昨夜夢到……”話音未落,她已泣不成聲,“夢到甄家滿門抄斬,爹爹流放寧古塔,
玉嬈……玉嬈被充入教坊司……”“胡說!”甄遠道臉色驟變,袍角掃過矮幾上的茶盞,
“你自幼飽讀詩書,怎會信這些怪力亂神?”“若只是夢境,
女兒怎會知道父親書房第三格暗格里藏著年羹堯的密信?
又怎會知曉太后信佛卻忌諱《妙法蓮華經》?”甄嬛字字如錘,
前世親眼看著父親因與年羹堯來往過密而被牽連,此刻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女兒愿以性命擔保,這是前世的記憶。”甄母踉蹌著扶住女兒,
淚水打濕了甄嬛的鬢發:“我的兒,受了多少苦……”玉嬈也跪下來環住姐姐,
聲音發顫:“姐姐說怎么辦,玉嬈都聽你的。”甄遠道背著手在房中踱步,
良久才開口:“既如此,選秀一事需從長計議。嬛兒,你且說說,這一世如何破局?
”第二章:暗潮初起晨光漫過青瓦時,甄嬛已在書房鋪開宣紙。
羹堯的跋扈、皇后的陰毒、華妃的狠辣……她提筆寫下“避年黨、結清流、固后宮”九個字。
“父親,年羹堯遲早會因功高震主而獲罪,咱們須得早做打算。
”甄嬛將墨跡未干的紙推向父親,“您可與御史臺的言官交好,
暗中收集年羹堯貪贓枉法的證據。”甄遠道撫須沉思:“只是朝堂局勢錯綜復雜,
貿然站隊恐引火燒身。”“女兒有一策。”甄嬛壓低聲音,“可借太后壽辰之機,
進獻一尊由民間匠人打造的鎏金藥師佛,
再將年羹堯克扣軍餉、私鑄錢幣的折子藏在佛座夾層。太后向來看不慣年氏兄妹,
定會借題發揮。”正說著,門外傳來腳步聲。浣碧捧著茶盞進來,目光不經意掃過案上的字,
指尖微微發顫。甄嬛看在眼里,卻不動聲色——這個因庶女身份而滿心怨懟的妹妹,
前世正是被皇后利用,成了害她的利刃。“浣碧,你去把庫房里的蘇繡料子找出來,
我要給玉嬈裁兩件新衣裳。”甄嬛笑著吩咐,“還有,從今日起,你跟著賬房先生學算賬,
別整日只想著梳妝打扮。”浣碧愣了愣,福了福身:“是,小姐。”退出書房時,
她回頭看了眼甄嬛與甄遠道交頭接耳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不明意味的光。
第三章:棋局暗布三日后,甄府來了位不速之客。安比槐帶著女兒安陵容登門拜訪,
寒暄間不停用帕子擦拭額角的汗:“甄大人,小女選秀一事……還望多多關照。
”甄嬛端起茶盞輕抿一口,前世安陵容因家貧在選秀時受盡冷眼,入宮后又因自卑逐漸黑化。
這一世,她要將這枚棋子握在自己手中。“安妹妹生得這般水靈,何愁選不上?
”甄嬛親自為陵容斟茶,“只是選秀那日規矩繁多,妹妹若是不嫌棄,可在甄府住些時日,
我讓教習嬤嬤再指點指點。”安陵容受寵若驚,眼眶泛紅:“姐姐大恩,
陵容無以為報……”當晚,
甄嬛在回廊攔住正要去請安的浣碧:“你可知安比槐為何突然來訪?”見浣碧低頭不語,
她繼續道,“他在縣上貪污受賄的事早有傳聞,我已修書給父親的門生,讓他們暗中調查。
浣碧,你若真心為我好,就幫我盯著安府的動向。”浣碧猛地抬頭:“小姐信我?
”“你我雖為主仆,卻情同姐妹。”甄嬛握住她冰涼的手,“只是往后切不可自作主張,
有些錯,一步踏錯便是萬劫不復。”與此同時,在皇宮里,
皇后正翻看著內務府送來的秀女名單。當看到“甄嬛”二字時,她停下手中的護甲,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甄遠道的女兒……倒要看看,這一屆秀女能翻出什么浪來。
”第四章:驚鴻初現選秀當日,太和殿外宮燈高懸。甄嬛身著淡青色纏枝蓮紋襦裙,
腕間只戴了一支素銀鐲子,站在一眾珠翠滿頭的秀女中反倒格外清麗。“臣女甄嬛,
參見皇上、太后。”她盈盈拜倒,聲音清亮如泉。太后端起茶盞的手頓了頓:“甄遠道之女?
聽聞你父親在蜀中治水頗有成效。”“回太后的話,父親常說,為官者當以百姓疾苦為念。
”甄嬛抬眸時目光坦蕩,“就像太后娘娘推行的惠民政策,讓多少百姓免于饑寒。
”這話正說到太后心坎里,老婦嘴角難得露出笑意。
一旁的皇上也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既知百姓疾苦,可會作詩?”“臣女獻丑了。
”甄嬛略一思索,朗聲道,“農家四月閑人少,才了蠶桑又插田。愿得此身長報國,
何須生入玉門關。”殿內一時寂靜。皇上撫掌大笑:“好一個‘愿得此身長報國’!賜香囊,
留用!”走出太和殿時,安陵容仍在發抖:“姐姐方才的詩……實在太妙了。
”“不過是投其所好罷了。”甄嬛壓低聲音,“陵容,記住今日的話——在這宮里,
唯有自己強大,才能護得住想護的人。”她余光瞥見遠處華妃的轎子經過,
轎簾縫隙里閃過一抹明黃,那是皇上賞賜的織金錦緞。當夜,
甄嬛在燈下翻看內務府送來的宮規手冊,流朱抱著棉被進來:“小姐,
聽說皇后娘娘派人送了衣裳首飾過來。”“原封不動退回去。”甄嬛頭也不抬,“告訴來人,
就說我謹記太后教誨,不敢奢靡。”她摩挲著冊子里關于后宮位分的記載,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這一局,她要讓所有人知道,重生歸來的甄嬛,
不再是任人拿捏的棋子。第五章:碎玉初棲暮色初合時,甄嬛攜流朱、浣碧踏入碎玉軒。
紅墻內殘梅未落,暗香與青苔氣息交織,前世此處曾是她與沈眉莊歡笑晏晏之地,
亦是受盡算計的傷心場。“小姐,這院子偏僻得很。”流朱推開斑駁的雕花門,
門軸發出刺耳聲響,“聽說先前住的常在被華妃娘娘罰去慎刑司,再沒回來。
”甄嬛指尖撫過廊下褪色的朱漆,對浣碧道:“去庫房取些雄黃灑在墻角,
再讓小廚房燉些驅寒的姜湯。”她轉頭看向流朱,“明日你去內務府,
就說我愿用家中帶來的蜀錦,換些修繕庭院的材料。”正吩咐間,忽聽院外傳來環佩叮當聲。
“莞常在好雅興。”嬌嗔聲未落,華妃已踏著金線繡鞋款步而入,身后宮女捧著鎏金手爐,
“妹妹這碎玉軒雖破,倒襯得人越發水靈了。”甄嬛福身行禮時,
余光瞥見華妃護甲上鑲嵌的東珠——那是皇上去年生辰特賜,比皇后的規制還高出半分。
“多謝華妃娘娘掛念,妹妹正想請教宮中規矩。”她從袖中取出個錦盒,
“這是蜀中特產的雪頂含翠,聽聞娘娘最愛茶飲,特來孝敬。”華妃挑眉打開錦盒,
冷香沁入鼻尖,面上卻更添三分冷意:“倒是個會來事的。只是妹妹須知,
這宮里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人。”說罷甩袖而去,鎏金護甲掃過案幾,
將剛擺好的茶具掃落滿地。待華妃走遠,浣碧氣得跺腳:“明明是她自己摔的,
偏要我們收拾!”“莫要聲張。”甄嬛蹲下身子,撿起半塊碎瓷,“華妃越是急躁,
越容易露出破綻。”她摩挲著瓷片鋒利的邊緣,想起前世曹琴默用同樣的碎片劃傷眉姐姐,
眼底寒芒一閃而過。第六章:暗流結盟三日后,甄嬛以向皇后請安為由,
特意繞道景仁宮側殿。果然見一抹月白身影正在抄經,正是沈眉莊。“姐姐也在?
”甄嬛佯作驚喜,“前日得了本《女誡》批注,正想找姐姐一同研讀。”沈眉莊擱下筆,
溫婉一笑:“早聞妹妹才情出眾,今日可算逮著機會了。”她示意宮女退下,壓低聲音道,
“方才在皇后宮中,聽聞華妃近日頻頻召見年羹堯的家眷,恐有不妥。
”“姐姐可知年羹堯克扣西北軍餉?”甄嬛從袖中取出半卷密信,
“這是父親托溫太醫傳來的,其中牽連甚廣。”沈眉莊臉色微變:“如此大事,
為何不呈給皇上?”“太后大壽在即,正是良機。”甄嬛將信重新收好,
“屆時我會將證據藏在賀禮中,只是還需姐姐在皇上面前旁敲側擊,引他注意。
”沈眉莊點頭應允時,忽聽門外傳來腳步聲。
安陵容抱著琵琶怯生生探進頭:“姐姐們在說什么?我新學了支曲子,想彈給姐姐們聽。
”甄嬛與沈眉莊對視一眼,皆不動聲色。前世陵容正是在偷聽談話后,被皇后利用。
“快進來。”甄嬛拉她坐下,“不過日后若是聽到什么,切記不可外傳。這宮里,隔墻有耳。
”安陵容抱緊琵琶,蒼白的臉上泛起紅暈:“陵容明白,姐姐們都是為我好。”她低頭撥弦,
《春江花月夜》的曲調中,藏著不易察覺的顫音。第七章:毒計初現春分那日,
甄嬛在御花園折了枝杏花,剛回碎玉軒便見流朱捂著肚子倒在廊下。“小姐,
小廚房的綠豆湯......”話未說完便昏了過去。浣碧打翻的瓷碗還冒著熱氣,
甄嬛指尖沾了湯汁放在鼻尖輕嗅,苦杏仁味若隱若現。“快傳溫太醫!”她轉身吩咐小允子,
“去把今日當值的廚娘帶來,一個都不許漏!”溫實初把脈時神色凝重:“是砒霜之毒,
好在服用量少,已無大礙。”他從藥箱取出銀針,在殘湯中一探,針尖果然發黑,
“只是這手法......與當年淳常在中毒如出一轍。”話音未落,
皇后身邊的剪秋已帶著人到了。“本宮聽聞莞常在這兒出了事?”皇后端坐在主位,
鳳袍上的珍珠隨著動作輕晃,“當真是可憐見的,這宮里竟有如此歹人。”甄嬛跪在地上,
將銀針呈上:“皇后娘娘明察,此事定有蹊蹺。小廚房今日的食材都是我親自查驗,
唯有綠豆湯是新來的廚娘所煮。”她轉頭看向被押進來的婦人,“你究竟受誰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