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像一層薄紗,輕柔地籠罩著小山村。霧氣中,一個身影矯健如獵豹,
飛揚的裙擺如同翻飛的蝶翼。沈青禾,這個山野里長大的姑娘,此刻正用她精湛的蹴鞠技藝,
將露水浸潤的草地變成她的舞臺。“砰!砰!砰!”皮球與她足尖親密接觸,
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清晨格外醒耳。她身形靈動,步伐變幻莫測,時而高高躍起,
時而低身滑鏟,球在她腳下仿佛有了生命,乖巧地隨著她的意愿翻滾跳躍。
一群衣衫襤褸的孩童圍在場地邊,眼睛里閃著崇拜的光芒。“青禾姐再踢一腳!
青禾姐再踢一腳!”他們稚嫩的呼喊聲,像一曲歡快的伴奏,為沈青禾的表演增添了活力。
然而,在沈青禾明媚的笑容背后,卻隱藏著深深的無奈。她之所以如此拼命地練習蹴鞠,
并非出于熱愛,而是為了生存。為了救治病重的兄長沈青松,她家欠下了巨額債務。
債主步步緊逼,揚言要將她賣身抵債。蹴鞠,是她唯一的希望,是她改變命運的唯一籌碼。
突然,一陣馬蹄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一群衣著光鮮的太監騎著高頭大馬,
趾高氣揚地闖入村莊,領頭的是一個肥頭大耳、滿臉堆笑的太監——宮中采辦太監李福貴。
他尖細的聲音劃破空氣:“圣上要舉辦宮廷蹴鞠賽,咱家奉命來挑選蹴鞠奴!
都給咱家精神點!”李福貴的眼睛像探照燈一樣掃過人群,最終停留在沈青禾身上。
他眼前一亮,這丫頭身形靈巧,眼神中透著一股不服輸的勁兒,正是他想要的。“就她了!
這丫頭身形靈巧,留下!”沈青禾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她下意識地后退一步,卻被母親一把拉住。母親布滿皺紋的臉上寫滿了無奈和悲傷,
她附在沈青禾耳邊低聲說道:“孩子,這是唯一的出路了。去了宮里,
總比被賣到那種地方強……”沈青禾的眼眶瞬間紅了,但她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她知道,
母親說得對,這是她唯一的出路,也是她為兄長做的最后一件事。她深吸一口氣,
默默地點了點頭。夜幕降臨,小山村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沈青禾偷偷來到村頭的寒池邊,
借著月光練習蹴鞠。這是她最后的自由時光,她要把每一分每一秒都用來提升自己的球技。
“砰!砰!砰!”皮球在寂靜的夜里發出沉悶的聲響,在水面上蕩起層層漣漪。
沈青禾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孤單,卻又充滿了力量。突然,
她感覺到有一道目光注視著自己。她猛地抬起頭,只見不遠處,
一個高大的身影靜靜地站在那里。那人身穿黑色勁裝,臉上戴著半張面具,看不清容貌,
但渾身散發著一股冷峻的氣息。沈青禾心中一凜,警覺地抱緊懷中的蹴鞠。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對視著,仿佛時間都靜止了。那人正是禁軍統領蕭景明。
他奉命調查華貴妃一黨,偶然得知沈青禾可能掌握著重要線索。他本想上前詢問,
但看到她眼中的倔強和堅韌,又改變了主意。他默默地記下了她的名字,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清晨,沈青禾與其他被選中的女子一同被押送上馬車,前往皇宮。漫長的路途中,
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突然站起身,
指著沈青禾的鼻子罵道:“鄉巴佬也配和我們坐一起?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沈青禾冷笑一聲,她沒有說話,而是用行動證明了自己。她身形一閃,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女子手中的包袱奪了過來,然后又以同樣的速度將包袱歸還。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一氣呵成,引得車內眾人驚嘆不已。馬車繼續向前行駛,
朝著未知的命運駛去。沈青禾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心中五味雜陳。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將會是什么她要靠自己的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
為兄長討回公道……“到了,都下車吧。”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巍峨的宮門,
朱紅漆色在陽光下閃耀著令人炫目的光芒。高聳的城墻仿佛巨獸般匍匐在地,
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嚴。馬車緩緩停下,車簾掀開,
沈青禾第一次踏上了這片陌生而神秘的土地。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奇特的香味,
混合著焚香、脂粉和不知名的花草氣息,讓沈青禾感到有些不適應。她深吸一口氣,
努力平復著內心的緊張。一個身形佝僂、面容蒼老的老太監站在宮門口,
他身穿一件灰色的長袍,手持拂塵,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從馬車上下來的女孩們。
這老太監正是先帝身邊的老人,崔公公。他的目光在沈青禾身上停留了片刻,
意味深長地說道:“丫頭,進了這扇門,你的命就不再屬于自己了。”話音剛落,
一陣冷風吹過,宮門前的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仿佛在低語著什么。
沈青禾的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不安,她總覺得有一雙眼睛隱藏在暗處,
注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那雙眼睛……會是誰的呢?是昨晚在寒池邊遇到的那個神秘男子嗎?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懷中的蹴鞠,這棵陪伴她多年的蹴鞠,此刻就像是她唯一的依靠。
“都愣著干什么?還不快跟咱家進去!”崔公公尖細的聲音打破了沈青禾的思緒。她抬起頭,
目光堅定地望向前方。無論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她都不會退縮。她要活下去,
要為兄長討回公道,要在這座冰冷的宮墻內,開辟出一條屬于自己的道路……“走吧。
”沈青禾低聲說道,率先邁步走進了宮門。金碧輝煌的宮殿,雕梁畫棟,氣勢恢宏。
陽光透過琉璃瓦,灑下斑駁的光影,照亮了通往未知的路……穿過朱紅大門,
沈青禾仿佛踏入另一個世界。金殿巍峨,雕龍畫棟,陽光透過琉璃瓦,灑下斑駁光影,
卻照不暖她心底的寒意。空氣中彌漫著檀香,混合著脂粉香,陌生又壓抑。殿內鴉雀無聲,
只有她和其他幾個蹴鞠奴粗重的呼吸聲。高臺上,華貴妃慵懶地斜倚在鳳座上,
鳳冠上的珠翠流蘇輕輕搖曳,襯得她眉眼間的輕蔑愈發明顯。她漫不經心地掃過眾人,
紅唇輕啟,吐出的話語卻如冰錐般刺骨:“宮墻外的野草也配踏進金殿?今日起,
你們便是我六宮的玩物!”玩物?沈青禾心頭一緊,拳頭不自覺地握緊。
她想起家中破舊的小院,想起兄長溫暖的笑容,一股倔強涌上心頭。
她可不是任人擺布的玩物!“你,”華貴妃纖纖玉指指向沈青禾,“聽聞你球技不錯,就你,
來表演一番!”沈青禾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緩步走到殿中央。她明白,
這是她展現實力的機會,也是她活下去的唯一籌碼。接過侍女遞來的蹴鞠,
熟悉的觸感讓她稍稍安心。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將所有的情緒都融入到接下來的動作中。再睜開眼時,眼中已是一片堅定。只見她身形靈動,
腳法嫻熟,蹴鞠在她腳下仿佛有了生命,時而高高躍起,時而繞身旋轉,
一系列高難度動作行云流水,令人眼花繚亂。殿內響起陣陣驚嘆,就連華貴妃也微微挑眉,
然而,坐在一旁的華貴妃養子,三皇子,卻嗤笑一聲:“蹴鞠不過是女子玩物,
豈能壞了本宮大事!”他轉向華貴妃,語氣帶著一絲不滿,“母妃,兒臣覺得這難度不夠,
不如……”三皇子附在華貴妃耳邊低語幾句,華貴妃點點頭,她再次看向沈青禾,
語氣冰冷:“你若能完成三皇子提出的要求,本宮便賞你黃金百兩。
但若是失敗……”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威脅之意不言而喻。三皇子提出的要求苛刻至極,
不僅要沈青禾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一系列高難度動作,
還要在最后一刻穩穩接住從高處拋下的蹴鞠。這簡直是強人所難!
殿內眾人皆為沈青禾捏了把汗,就連剛才對她贊嘆不已的宮女太監們,此刻也紛紛搖頭,
覺得她不可能完成。沈青禾深吸一口氣,心臟砰砰直跳。她知道,這是生死攸關的時刻,
她不能退縮,更不能失敗!她閉上眼睛,回憶著小時候和兄長一起練習蹴鞠的場景,
那些快樂的時光仿佛給了她無限的力量。當蹴鞠從高處拋下時,沈青禾猛地睜開眼睛,
目光如炬。她調整步伐,在最后一刻,穩穩地接住了球!那一刻,全場寂靜,
緊接著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然而,沈青禾并沒有感到絲毫的喜悅。她知道,這只是開始,
真正的挑戰還在后面。接下來的日子,沈青禾被安排到張嬤嬤手下進行訓練。
張嬤嬤是華貴妃的貼身嬤嬤,為人嚴厲苛刻,對沈青禾更是百般刁難。
她故意安排沈青禾承擔最繁重的任務,讓她每天練習到筋疲力盡,甚至讓她跪在烈日下反省。
盡管汗水浸透了衣衫,沈青禾卻始終不肯低頭認錯。她咬緊牙關,默默忍受著一切,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要活下去,要為兄長洗刷冤屈!在訓練之余,
沈青禾并沒有放棄提升自己的球技。她暗中觀察其他蹴鞠奴的技術特點,尋找她們的弱點,
并不斷改進自己的技巧。夜晚,沈青禾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寢房。她躺在硬邦邦的床上,
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突然,她聽到門外傳來一陣細碎的說話聲。她屏住呼吸,仔細一聽,
是張嬤嬤和一個侍女在說話。“聽說華貴妃已經盯上了那個丫頭,怕是活不過三個月。
”張嬤嬤的聲音低沉而陰冷。“活不過三個月?”侍女的聲音充滿了驚訝,
“可是……她的球技那么好……”“球技再好又如何?得罪了華貴妃,就只有死路一條!
”沈青禾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她暗暗發誓,無論如何,她都要活下去!
她要活下去,不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兄長,為了所有被冤枉的人!
正當沈青禾獨自思索對策時,門外“吱呀——”一聲輕響,一道黑影倏地閃進屋內。
沈青禾心頭一凜,還沒來得及反應,
便聽到一個低沉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起:“你果然沒那么簡單。”這聲音……低沉磁性,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戲謔,莫名的…有點耳熟?沈青禾猛地回頭,借著昏暗的月光,
看清了來人——高大挺拔的身形,棱角分明的臉龐,
不是之前在宮門口遇到的那個禁軍統領又是誰?蕭景明!他怎么會在這里?
沈青禾心中警鈴大作,難道他也和華貴妃一伙的?不等她發問,
蕭景明已經從懷里掏出一個白玉小瓷瓶,隨手丟給了她。沈青禾下意識地接住,
冰冰涼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這是什么?”沈青禾警惕地問道,
腦海中閃過無數種可能——毒藥?迷藥?還是什么其他陰謀詭計?蕭景明沒有回答,
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便要離去。“等等!”沈青禾連忙叫住他,心中疑惑更甚,
“你到底想干什么?”蕭景明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
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小心寒池。”話音未落,人已消失在夜色中,速度快得驚人,
像一陣風似的,來無影去無蹤,簡直比她踢毽子還利索!沈青禾愣在原地,
手里緊緊攥著那瓶藥膏,一股淡淡的藥香縈繞在鼻尖。她擰開瓶蓋,用指尖沾了一點,
輕輕涂抹在手臂上被張嬤嬤鞭打的傷痕處。一股清涼的感覺瞬間蔓延開來,
疼痛也隨之減輕了不少。這藥……療效驚人!沈青禾心中更加疑惑,這個蕭景明,
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他為什么要幫她?難道……他真的是友非敵?
寒池……他特意提醒她小心寒池,難道寒池有什么危險?沈青禾眉頭緊鎖,心中思緒萬千,
總感覺有什么事情要發生……“叩叩叩——”一陣敲門聲打破了她的沉思。“誰?
”沈青禾連忙將藥膏藏好,警惕地問道。“是我,張嬤嬤。”門外傳來張嬤嬤尖細的聲音。
沈青禾心中一沉,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什么事?”她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三皇子有請。”張嬤嬤語氣冰冷,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命令。三皇子?深更半夜的,
他找她做什么?沈青禾心中隱隱不安,總覺得有什么陰謀正在醞釀……她深吸一口氣,
緩緩打開房門……張嬤嬤尖銳的聲音像根針,猛地扎破了夜晚的寧靜。“三皇子有請。
” 沈青禾心中警鈴大作,這深更半夜的,哪有什么好事?但她面上不動聲色,
只淡淡地應了一聲,跟著張嬤嬤穿過重重宮闈,來到了三皇子寢宮外。三皇子斜倚在榻上,
手中把玩著一顆夜明珠,臉上掛著令人作嘔的假笑。“沈姑娘的球技,
真是讓本皇子嘆為觀止啊。” 沈青禾暗自冷笑,這哪里是夸獎,
分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果然,三皇子接下來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
他開門見山地提出,希望沈青禾在接下來的比賽中故意輸給他的隊伍,作為回報,
他可以幫她贖身,讓她與家人團聚。“呵,把我當傻子呢?” 沈青禾心里翻了個白眼,
面上卻故作驚訝,“三皇子說笑了,奴婢怎敢故意輸球?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三皇子臉色一沉,語氣也變得冰冷起來。“欺君?哼,你一個賤婢,也配談欺君?
若不是本皇子抬舉你,你現在還在哪個泥地里刨食呢!”“奴婢出身卑微,不敢高攀三皇子。
但蹴鞠是奴婢的命,奴婢絕不會為了榮華富貴而放棄自己的原則!” 沈青禾語氣堅定,
帶著一股不服輸的勁兒。“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把她拖下去,扔進寒池!
” 三皇子惱羞成怒,一聲令下,幾個侍衛便上前將沈青禾拖了出去。寒池,
是宮中專門用來懲罰犯錯宮女的場所。池水冰冷刺骨,即使在盛夏時節,
也足以將人凍得失去知覺。“撲通”一聲,沈青禾被扔進了寒池中。
冰冷的池水瞬間將她包圍,仿佛無數根冰針扎進她的皮膚,讓她全身僵硬,呼吸困難。
但她并沒有屈服,反而咬緊牙關,強迫自己動起來。她知道,只有不斷地運動,
才能保持體溫,才能活下去。她開始在水中練習蹴鞠,冰冷的池水成了她最好的訓練伙伴。
她一次又一次地將球踢向空中,然后用盡全力去接住,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力量和韌性。
躲在角落里的王翠蓮,看著沈青禾在寒池中苦苦掙扎,心中既害怕又佩服。她想上前幫忙,
卻又不敢,只能默默地祈禱,希望沈青禾能夠平安無事。趙德全奉命前來巡視,
見到沈青禾仍不肯服軟,頓時怒火中燒。“賤婢,不識抬舉!” 他揮起手中的鞭子,
狠狠地抽向水面,激起陣陣浪花。沈青禾眼疾手快,借力使力,用蹴鞠精準反彈,
將鞭子卷入水中,迫使趙德全狼狽地收回武器。“喲,還挺有兩下子!
我看你能撐到什么時候!” 趙德全氣急敗壞地離開了。就在這時,崔公公路過寒池,
見到這一幕,不動聲色地遞給沈青禾一件干布巾:“丫頭,球技是你的命,莫丟了骨氣。
”沈青禾感激地點了點頭,卻敏銳地捕捉到老人眼中的深意,猜測他或許知道些什么秘密。
當晚,沈青禾發燒昏迷。王翠蓮冒著風險,偷偷給她送來一碗熱湯,低聲說道:“姐姐,
我知道你不會屈服……可我們真的斗不過他們啊。”沈青禾虛弱地笑了笑,
握住她的手:“只要還有一口氣,我就不會認輸。” 她感覺到王翠蓮的手在顫抖,
便用盡全身力氣說道:“翠蓮……幫我個忙……”“呸!”沈青禾一口吐掉嘴里的冰碴子,
昨天晚上差點沒直接交代在這兒。第二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
沈青禾就跟條剛從冰窟窿里撈出來的死魚一樣,被凍得梆硬。她哆哆嗦嗦地從寒池里爬出來,
身上的衣服跟鎧甲似的,硬邦邦地貼在身上,走一步都咯吱咯吱響。“呦,
這不是咱們的蹴鞠小天才嘛?怎么,在寒池里練花樣游泳呢?
”趙德全那張討厭的臉又湊了過來,陰陽怪氣地嘲諷。沈青禾理都沒理他,
她現在只想趕緊找個地兒暖和暖和。可還沒等她挪動腳步,
就看到金殿門口貼出了一張黃榜——蹴鞠初賽名單!她瞇著眼,費勁地辨認著上面的字,
當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時,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來的正好!”“呵呵,還挺有精神。
”遠處,傳來華貴妃那標志性的、能把玻璃都震碎的尖銳笑聲,“本宮倒要看看,
這個鄉野丫頭能撐到幾時!”沈青禾攥緊了拳頭,指甲都快陷進肉里了。
她能感覺到一股熱流在身體里涌動,那是怒火,也是斗志!“娘娘,您說她能撐過幾輪?
”一個宮女諂媚地問道。華貴妃輕蔑一笑,用涂著鮮紅蔻丹的指甲,輕輕刮著手里的護甲,
“一個泥腿子罷了,能讓她多活幾天,已經是皇恩浩蕩了。趙德全,好好‘照顧照顧’她,
別讓她死的太痛快了!”“奴才明白!”趙德全彎著腰,臉上堆滿了獻媚的笑。
沈青禾聽著這些對話,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腦門。宮斗劇里的經典橋段,
終于輪到自己親身經歷了!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怒火。現在還不是爆發的時候,
她要留著力氣,給這些陰險的家伙們,一個大大的驚喜!她抬頭望向天空,
一輪紅日正冉冉升起,驅散著清晨的寒意。她知道,真正的戰斗才剛剛開始。“翠蓮,
一會兒幫我……”沈青禾頓了頓,湊到王翠蓮耳邊,輕聲說道。王翠蓮聽完,
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猶豫了一下,咬著牙點了點頭。“放心,姐姐自有分寸。
”沈青禾拍了拍她的手,眼神堅定。金殿外,一個身影悄悄地隱沒在柱子后面,
那雙深邃的眼睛里,閃爍著復雜的光芒。“有意思……”蕭景明低聲說道。金殿之外,
氣氛凝重得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沈青禾站在蹴鞠賽場的邊緣,手心微微滲出汗珠,
倒不是因為緊張,純粹是被這陰冷的氛圍給凍的。“我說,
這次的比賽規則是不是有點離譜啊?這不是明擺著要我們輸嗎?”一個蹴鞠奴的聲音不大,
卻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懣。“噓!小聲點!沒看到貴妃娘娘和三皇子都來了嗎?小心禍從口出!
”另一個奴婢趕緊制止。沈青禾抬眼望去,只見觀禮臺上,三皇子正襟危坐,
嘴角掛著一絲陰冷的笑意,那眼神,簡直像在看籠子里的困獸。而華貴妃,更是端坐在高位,
目光如刀,仿佛能把人千刀萬剮。“這哪是比賽,分明是鴻門宴啊!”沈青禾在心里吐槽,
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既來之,則安之,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抽簽的結果很快出來了,沈青禾的對手是宮中資歷頗深的蹴鞠奴——劉如意。
劉如意扭著腰肢,款款走到沈青禾面前,笑容滿面:“呦,這不是新來的沈妹妹嗎?
妹妹長得水靈,就是這球技嘛……姐姐我可是練了十年了,妹妹可要小心嘍!
”沈青禾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姐姐說笑了,妹妹初來乍到,還要仰仗姐姐多多指教呢!
”“好說好說。”劉如意掩嘴輕笑,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狠。比賽一開始,
劉如意就展現出了老手的狡猾。她表面上和沈青禾配合傳球,暗地里卻使絆子。
一個看似隨意的傳球,卻帶著一股暗勁,直奔沈青禾的腳邊。“呦,接不住了吧?
鄉下來的就是鄉下來的,果然不行!”周圍的觀眾立刻發出了嘲笑聲。沈青禾心中冷笑,
想陰我?沒門!她迅速調整步伐,一個漂亮的側身,
硬生生地在最后一刻接住了那個失控的球。緊接著,一個高難度的回旋踢,蹴鞠帶著風聲,
穩穩地落入了球門!全場瞬間安靜了下來,隨即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誰也沒想到,
這個看起來土里土氣的村野丫頭,竟然有如此精湛的球技!劉如意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她狠狠地瞪了沈青禾一眼,心中暗罵:“賤人,算你走運!”第一局失利,
劉如意更加不甘心。她趁著裁判不注意,偷偷地將球涂上了一層滑粉,
企圖讓沈青禾在接球時失誤。沈青禾眼角的余光早已注意到了她的動作,
心中冷笑一聲:“想玩陰的?姑奶奶陪你!”她故意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在接球時,
利用鞋底與地面摩擦力的差異,巧妙地改變了踢球的角度。劉如意見狀,以為沈青禾要出丑,
立刻加大了力度,想要一腳將球踢進球門。然而,
她卻忽略了一個致命的細節——涂了花粉的球,根本不受控制!“哎呦!”劉如意用力過猛,
腳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摔了個狗啃泥。全場觀眾再次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這一次,歡呼聲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嘲笑。劉如意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臉色鐵青,
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承讓了,姐姐。”沈青禾笑瞇瞇地看著她,語氣里帶著一絲戲謔。
“你……你別得意!”劉如意氣急敗壞地說道。然而,就在比賽進入白熱化階段時,
三皇子突然站起身來,朗聲說道:“為了增加比賽的趣味性,本宮決定,增加一個環節!
”說著,幾個太監抬著一塊巨大的濕滑木板,放在了場地中央。
“這……這不是故意刁難人嗎?”王翠蓮小聲嘀咕道。沈青禾瞇起眼睛,
仔細觀察著那塊木板。木板擺放的位置十分刁鉆,剛好遮擋住了陽光的反射,
讓人很難判斷其表面的濕滑程度。“有點意思。”沈青禾嘴角微微上揚,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她故意拖延時間,放慢節奏,讓比賽陷入僵局。觀眾們開始議論紛紛,
三皇子也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怎么?怕了嗎?要是怕了就認輸,本宮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三皇子冷笑著說道。沈青禾抬起頭,迎上三皇子的目光,眼中充滿了挑釁:“怕?
我沈青禾字典里就沒有這個字!只是覺得,現在陽光還不夠強烈,等太陽再往西邊一點,
效果會更好!”“裝神弄鬼!”三皇子嗤笑一聲,但他還是耐著性子等了下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太陽漸漸西斜,陽光也變得越來越刺眼。終于,
一道金色的光芒穿過云層,直射在木板表面,形成了一道耀眼的光暈。“就是現在!
”沈青禾眼中精光一閃,她不再猶豫,猛地啟動,如同一陣旋風般沖向木板。劉如意見狀,
也立刻跟了上去,她想要搶在沈青禾前面,將球踢進球門。然而,
她卻忽略了那道光暈的干擾。在強烈的陽光照射下,她根本無法準確判斷木板的位置,
一腳踩空,再次摔倒在地。而沈青禾,卻憑借著敏銳的觀察力和過人的平衡感,
穩穩地站在了木板上。她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角度,用盡全身的力氣,一腳將球踢向了球門!
蹴鞠帶著破空之聲,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準確無誤地落入了球門!“進了!進了!
沈青禾贏了!”全場沸騰了,歡呼聲、尖叫聲、掌聲,匯聚成一股巨大的聲浪,
幾乎要將金殿掀翻。沈青禾站在賽場中央,感受著周圍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心中充滿了喜悅和激動。她知道,自己終于邁出了第一步,接下來,
她要讓那些陷害她和哥哥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正當沈青禾微微喘息,
還沒來得及享受勝利的喜悅時,高座之上的華貴妃,緩緩開口,
聲音冰冷得像是淬了毒的刀鋒:“區區鄉野丫頭,竟敢壞了本宮的好事!
”華貴妃的聲音像裹了冰碴子,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傲慢與不屑,直直砸向沈青禾。
周圍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原本喧鬧的歡呼聲也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生怕惹禍上身。沈青禾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這老巫婆,果然要開始搞事情了!
她微微抬起頭,不卑不亢地迎上華貴妃那雙充滿敵意的眼睛,清澈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倔強。
“娘娘此言差矣,青禾只是盡力比賽罷了,若說壞了娘娘的好事,青禾實在不知從何說起。
”“哼!伶牙俐齒!”華貴妃冷笑一聲,用手中的絲帕輕拭嘴角,
仿佛多看沈青禾一眼都臟了自己的眼睛。“本宮念你初來乍到,給你一個機會。
復賽的規則嘛,自然要更加…有趣一些。”說著,華貴妃眼神示意了一下身邊的太監,
太監會意,尖著嗓子宣布道:“復賽,每隊需同時上場五人,
且必須在蒙眼的情況下完成比賽!另,凡是與沈青禾同隊的,若輸了比賽,一律杖責二十!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這哪里是比賽,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打壓!蒙眼比賽,
簡直是天方夜譚,更何況還有輸了就要挨板子的威脅,誰還敢和沈青禾組隊?“這老妖婆,
玩不起就別玩啊!真當我們是泥捏的!”沈青禾心中怒罵,卻也知道此刻不能硬碰硬。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娘娘圣明,青禾定當竭盡全力,不負娘娘期望。
”她低眉順眼地說道,心里卻在盤算著如何破局。“哼,最好如此!
”華貴妃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后又意味深長地看了沈青禾一眼。“本宮乏了,回宮!
”華貴妃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留下一群面面相覷的蹴鞠奴。“沈青禾,
你這次可把我們害慘了!”“就是,要不是你出風頭,我們也不會跟著倒霉!”“哼,
等著挨板子吧!”周圍的指責聲此起彼伏,像潮水般涌向沈青禾。她默默地承受著,
心里卻更加堅定:絕不能讓這些陰謀得逞!她攥緊了拳頭,
抬頭看向遠處隱于陰影中的一個身影——那是禁軍統領蕭景明。他身著一襲黑色勁裝,
身姿挺拔,如同一棵傲立于風中的勁松。他靜靜地站在那里,看不清表情,
但沈青禾卻感覺到,他一直在關注著自己。他為何始終關注自己?
是因為自己與他有著相似的命運,還是因為他發現了什么?她收回目光,心里充滿了疑惑。
“喂,你沒事吧?”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傳來,沈青禾回頭一看,是那個叫王翠蓮的蹴鞠奴。
“我沒事。”沈青禾搖了搖頭,擠出一個笑容。“謝謝你。”“不用謝。
”王翠蓮猶豫了一下,說道:“其實,我覺得你踢得很好。”沈青禾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知道,現在說什么都沒用,只有用實力才能證明自己。“對了,
”王翠蓮突然壓低聲音說道:“我聽說,這次比賽的用球,被人動了手腳。”“動了手腳?
”沈青禾心中一驚,立刻追問道:“什么意思?”王翠蓮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總之,你自己小心點。”說完,她便匆匆離開了。沈青禾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心中充滿了疑問。比賽用球被動了手腳?是誰動的手腳?目的是什么?
她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像一張巨大的網,將她緊緊地籠罩在其中。入夜,萬籟俱寂。
沈青禾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她索性起身,悄悄地溜出了房間。她來到了一處空曠的場地,
開始獨自練習蹴鞠技巧。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那些熟悉的動作,試圖找到一絲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