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塞,一處暗室之中。
一個身影被沉重的鐵鏈牢牢拴住,仿佛被囚禁的猛獸,不斷發出嘶吼聲和悶哼聲。
“啊啊……呃……”
本來俊美的面容因劇毒發作變得扭曲,汗水浸透衣衫。
血絲密布的雙眼透出無盡痛苦,嘴唇蒼白顫抖。
掙扎間,鐵鏈刺耳作響,卻仍如困獸般不屈,散發著令人畏懼的氣息。
衛昭明站在在歷寒梟屋外,卻不敢敲門進去,只是握刀的手青筋明顯,沸騰的血液在里頭涌動。
今天是十五,王爺毒發的最后一天,偏偏遇上敵國發兵。
幾位將軍已經帶兵前去迎戰,而他則被留下保護歷寒梟。
……
“易大夫,我娘不太舒服,您能給她看看嗎?”一個中年人扶著一老婦徑直來到易舟的診桌旁。
那老婦伸出手,易舟便開始把脈,“普通頭痛之癥,我先給您扎幾針,再撿些藥即可。”聲音溫和,讓人信任。
“唉,好!”老婦點點頭。
僅過了幾日,易舟藥到病除的名聲已經傳了出去,很多人都會選擇來找他看病。對此易舟早有所料,于是在第二天,易舟的小課堂開課了。
他不僅給二人講解了一些急救知識、做法,同時也把自己學到的一些這個世界還沒出現的藥方、藥材、縫合之術等羅列了出來,記成手冊。
而另外一位大夫蕭大夫,也在第一天就被易舟治的服服帖帖了,激動的兩人爭先要拜易舟為師,但被拒絕了。
他這方法都傳出去了,拜師實在是沒必要。
而那本手冊,后來也被沈翊寒命人抄錄多本送往各地沈家醫館。
易舟也沒那么傻,并沒有立即寫完,畢竟得有利可圖,別人才會看中你。不然一下子全給出去了,那不得卸磨殺驢?
雖然易舟覺得沈翊寒不是那種人,但人心難測,誰知道呢?
于是他就每天只記錄一兩個。
這些天來,易舟接到的病癥都比較常見,但他發現只要自己接了病人,病人對他產生感激,他就會獲得念力。
念力可以增加他的靈力,也加快了修為的恢復速度。
這使得他找到了新的動力,同時,也減少了幾分他對重操舊業的抗拒。
雖然空間依舊打不開。
剛施完針,讓藥童把藥方寫好,逸風就走進了診室。
“易大夫,主子那里有位病人,想讓你過去看看。”
“好。”
易舟囑咐了幾句,就跟著逸風走了。
“請跟我來……”
易舟離開后,藥童領著老婦和男子來到抓藥區,讓人給他們抓藥。
易舟跟著逸風來到了對面的酒樓,就見一老一少和沈翊寒坐在屋內。
易舟飄逸出塵的氣質和樣貌,讓屋內兩人眼前一亮,眼尾的朱砂痣更是讓人忘了他大夫的身份。
沈翊寒輕咳一聲,兩人才回了神,他這才開始給對方介紹。
“錢老板,這就是我說的易大夫。”
“易大夫,這是錢老板,從青巖縣過來找你看病的。”
易舟微微頷首后走到桌邊,“不知哪位是病人?”仿若山間清泉的聲音,直接讓那臉色有些蒼白的少年變成了結巴。
“易……易大夫,是……是我……”
話還沒說完,臉就比剛才紅潤了幾分。
易舟直接忽視對方的羞澀,開始給少年把脈。
易舟神色淡然,這也讓少年的羞怯之意淡了下去。
“可看過其他大夫?都有什么癥狀?”易舟收回手,看向對方。
少年抬頭看了易舟一眼,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半句話。
對方不說,易舟也不急,而是拿出了金針攤開在桌上。
沈翊寒悠哉悠哉的坐在一旁,嘴角微勾搖了搖頭。
錢老板看見金針,頓時慌了,“這……”
“易大夫,小兒之前看過大夫,說是寸白蟲(絳蟲病),得吞金針……可此法萬萬不可啊……”
“我錢家就這一棵獨苗啊……”
易舟手上動作一頓,片刻又恢復正常。
“我這不用。”
“既然已經了解病癥,我也不多說,只不過我需要的藥材醫館中暫時沒有,得等幾日。”
“我現在為令郎施針,緩解部分疼痛。”
易舟說完,錢老板和錢公子都松了口氣。
“好好,自然能等的。”
絳蟲病:是絳蟲寄生人體腸道引起的寄生蟲病。
初期無明顯癥狀,大量繁殖后會導致腸梗阻,產生嘔吐、腹脹、發熱等癥狀。
“逸風,我需要的藥材為賓門(檳榔)、白瓜子(南瓜子),三天內務必調來。”
易舟施針的同時,也把需要的東西告訴了逸風。
“是!”
逸風看了眼沈翊寒,見對方點頭,轉身出了門。
易舟當然知道得看沈翊寒的意思,可他現在只是一個普通大夫,還有外人在此,總得給老板面子,以他的性格,那就只能喊逸風了。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好了,現在可以先休息兩日。”
“在下告退。”說完朝三人微微頷首后拿著針包離開了。
“易大夫果真了得!”錢老板對易舟贊不絕口,“還真是多虧了沈老板吶!”
沈翊寒微笑著點點頭,“錢老板客氣了,我不過是搭個橋,還得是易大夫醫術精湛。”
錢老板連連附和,又看向錢公子,“兒啊,好好養病,有易大夫在,你這病肯定能好。”
錢公子紅著臉,偷偷看了眼易舟離去的方向,輕輕“嗯”了一聲。
錢老板,青崖縣有名的富商,和沈翊寒偶有往來。
易舟回到醫館,繼續為其他病人診治。剛坐下,就見蕭大夫匆匆趕來,“易大夫,剛剛有個急癥病人,說是心口疼得厲害,可又非要您親自給他看!”易舟瞥了一眼急診室的方向,片刻后還是起了身。
剛一進去,就見那病人躺在床上,不停呻吟,還不停喊著心口疼。
易舟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人是裝的。
哪有人快不行了,還不想著救命,而是還想著指定大夫?
易舟嗤笑一聲,上前直接一針把人制服,阻止了對方接下來繼續發揮的可能。
看來是有人看他不順眼了。
那人發現自己突然就說不出話,也動不了,頓時慌了。
可他現在被定住了,只能干瞪眼。
蕭大夫看著易舟的操作,有些不解,“易大夫,這是……”
“裝的。”
兩個字就戳破了那人的假象。
蕭大夫眼睛一瞪,大步上前拉起那人的手就開始把脈,頓時更氣了。直接甩開那人的手,氣沖沖的出了門。
沒一會兒,就又跟在沈翊寒后頭進來了。
這小老頭挺有脾氣,還知道找人告狀!
“易大夫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沈翊寒進門后,就支走了其他人。
“鬧事?”
沈翊寒走近,看著床上不能動彈的人。
易舟淡淡瞥了他一眼,似是在說這難道還不明顯嗎?
沈翊寒干咳兩聲,扇子扇得飛快。
“應該是王家。”
“宿敵了,總是跟我們沈家比,又比不過,就專搞這些破事!”沈翊寒收了扇子,語氣淡然。
看來這樣的事沒少發生。
“易大夫覺得當如何?”
“這么想比個高低,那就給他們一次深刻的教訓,不然真就以為老虎是貓了。”
易舟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沈翊寒聽完拍手叫好,眼中滿是狡黠。
看他們下次還敢不敢仗著嘴硬,就無所顧忌,自認為沈家查不出來,不過是為了不撕破臉罷了。
易舟只扎了幾針,那裝病的人就把背后之人全部拱了出來,再加上一點小手段,根本不存在撒謊。
簽下罪證后,拿著證據把人帶到了官府。
事情一鬧大,等官府來人時,王家醫館頓時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