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輕染坐在沙發上休息,隨手翻開《問天》的劇本,她看得仔細,時不時用筆勾勾畫畫做筆記。
人在認真的時候,時間被蠶食,她再次抬起頭,陽光從從落地窗外偷偷來到室內,整個屋子被照得透亮。
順著光線,她看到昨天拿回來的玫瑰花。她臥室的一面墻掛滿了程鋒的畫作,在這些畫中,原本《星空》是C位,現在C位替換成了《玫瑰花》。
血紅色的玫瑰花在陽光下盛放,換個角度觀賞,又是別有一番趣味。
她喜歡程鋒的畫,每幅畫都流淌著作者熱烈的情緒,就和她演戲一樣,每個微表情,每個動作都是精心設計,所有的細節都在暗示某種情緒。
藝術是通往心靈的,欣賞程鋒的畫,她感覺到一種靈魂上同頻共振的快感。
陶醉在畫中,她喜歡程鋒,是如此喜歡,以至于她當了小三。
一個她因為因為賞畫情緒高漲,另一個她因為當小三的事情羞憤不已,這一個上午她就坐在沙發上,看著畫,割裂成兩個人。
“染染?!?/p>
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是齊荼。
齊荼有她家大門的密碼,同理,她也有齊荼家大門的密碼。娛樂圈是一個大染缸,她慶幸還能有一個掏心掏肺的好友。
如果沒有齊荼,她不敢想自己會有多孤獨。
“小荼,你怎么過來了?”丟下手中的劇本,她連忙起身招呼。
“瞧你這話說的,難得休假,我當然要來看看你。”齊荼在沙發上呈一個“大”字躺開,拿起孟輕染剛剛丟下的劇本,一翻開就看到密密麻麻的小字標注,“染染,你還是和大學時一樣,做什么都認真,就連當了演員,也沒染上娛樂圈浮躁的壞毛病?!?/p>
齊荼說這話時,眼瞼下垂,眸光明暗難辨,好友是在羨慕她?這有什么好羨慕的,好多人都說她認真得近乎古板,反倒是她還羨慕好友和誰都能打成一片。
齊荼躺在沙發上,脖頸處露出一個鮮紅的吻痕,她的眉頭皺起,忍不住替好友擔心,“你還在和那個男朋友交往嗎?你小心些,別被狗仔拍到?!?/p>
走過去扯起對方衣領,擋住刺眼的吻痕。
好友總因為那個男朋友傷心,她不喜歡好友的男朋友,感覺不是什么正經人。好幾次她和程鋒約會,電話打來,好友哭著說男朋友在出軌,私會別的狐貍精。
在男友和好友之間,她都選擇先安慰好友,四年大學室友情,兩年娛樂圈共患難,孰輕孰重,她還能分清。
只是說來,她們的情路都不順利,倒霉都倒霉在一塊了。
對她的重友輕色,她沒有絲毫愧疚,相信程鋒能理解她。
“染染,沒事,這不是在你家嗎?很安全,不需要格外注意?!鄙w住吻痕的衣領又被齊荼掀開,紅色的吻痕赤裸裸暴露在空氣中。
那吻痕正對著孟輕染,她一眼就能把好友的旖旎春光盡收眼底。
“哎,小荼,話也不是這么說,雖然我也不是什么壞人,但你也應該注意一點。”好友這大大咧咧的性子,她擔心好友遇到色狼。
好友對她不設防,從她的方向,她看到好友胸部緋紅一片,不難猜出,不久前好友進行了一場劇烈的床上運動。
她想勸好友遠離經常出軌的渣男,但是,她都當小三了,自己的感情一塌糊涂,怎么有資格勸說好友。
齊荼從沙發上坐起身,撩起衣領露出斑斑點點的吻痕,“染染,看到這些你嫉妒嗎?”
她為什么要嫉妒,齊荼的問題好奇怪,齊荼不會懷疑她暗戀自己閨蜜吧?
“我又不愛你,我是說愛情的愛,嫉妒你干嘛?”停頓片刻,孟輕染補充道,“你男朋友我甚至根本不認識,更不會嫉妒了。”
“誰說你不認識我男朋友?”齊荼小聲嘀咕,孟輕染沒聽清。
“你剛剛說什么?”
“我說你運氣真好,竟然是《問天》的主演。我就只能當一個襯托孟大小姐的綠葉?!饼R荼拍了拍她肩膀,半開玩笑地說。
“別灰心,你這么努力,早晚會成功的。”孟輕染不覺得當主演有什么了不起,只是她還有些感慨,第一次主演的電視劇竟然是同性題材。
她不恐同,也不排斥同性戀,在她看來,愛情無關性別。
只是程鋒說這部劇是顧洛西指定她當主演的,她和顧洛西非親非故,還是正妻和小三的關系,她不得不懷疑顧洛西別有用意。
也許顧洛西想借同性戀的事情羞辱她,敗壞她的粉絲基礎。
如果這部劇大火,她將收獲一大批同性戀粉絲,將來她和程鋒官宣戀愛,粉絲們會第一個不答應。
她做這個假設不是自戀,覺得自己演技好,劇一定會大火,只是這部劇的陣容實在豪華,一看就沒有撲街樣。
除了這個原因,孟輕染實在想不到顧洛西為什么讓她出演一部必火的劇。
如果顧洛西的目的真是這樣,顧洛西也太可怕了。孟輕染是個謹慎的人,在她心里,顧洛西是頭號敵人。
敵人不一定都是壞人,她把顧洛西列為敵人,只是因為顧洛西太危險,她必須打起所有精神應付。
事實上,至今為止,她仍然看不出來顧洛西有沒有發現被綠的事情。
“染染,想什么呢?”孟輕染出神好一會,齊荼好奇詢問。
“我在想,我們要當一輩子好朋友。”回過神,看著齊荼熟悉的面龐,孟輕染下意識說出這句話。
“這真是個美好的愿望呢。”齊荼跟著感慨,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和孟輕染當一輩子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