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依稀記得親生父母的樣子。
依稀記得被我捅得渾身是血的胞妹。
可我為什么要那樣對她呢？
我記不清楚了。
我只記得我十分生氣。
我又是怎么被媽媽收養的，我竟然毫無印象。
我記得我殺人的時候，已經十八歲了，那年我剛好高考。
可為什么，我跟新媽媽在一起的時候，我才 5 歲？
這些混亂不堪的信息，讓我沉沉睡去。
夢中有人凝視著我，不停地呼喊著我：「姐姐……姐姐……」
我眼前出現無數棵綠植，它們長牙無抓地瘋狂擺動。
忽然一棵綠植猛地沖我伸出葉子：「我掐死你！」
我一下子驚醒過來！
眼珠子瞪得很痛，可那個紙人卻漂浮在我上空，也瞪著雙眼看向我！
7
我想叫卻叫不出聲！
那個紙人吱吱嘎嘎地伸出手臂，然后雙手張開瘋狂地撕扯我的嘴巴！
「給我！給我！把這個給我！」
她的聲音仿佛是被人捂住嘴巴發出來的。
我渾身仿佛壓著千斤重的巨石，整個人完全不受控制。
紙人胸口一團火，紅艷艷十分刺眼。
我閉上眼睛猛地一使勁，坐了起來！
再睜眼，渾身是汗，那個紙人遠遠地站在床尾，雙眼無神地看向我。
又是一個夢。
窗外的天已經蒙蒙亮，我看了一眼紙人，總感覺她哪里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為什么。
我下床，喝了一杯水，渾身打了個激靈。
掏出手機，發現群里好多條消息。
昨天半夜，李佳茹和張思思在村子里轉了一大圈。
李佳茹：【這村子好奇怪啊，一個年輕人都沒有，全是老太太。】
張思思：【家家戶戶都靠扎紙人過活。】
徐曉月：【這有什么奇怪的，我以前生活的村子，也有不少人靠這個賺錢。
【你們不知道吧？紙人有很多用處。有做替身的，有冥婚的，有當丫鬟的。】
李佳茹：【那昨天晚上那三個是做什么用的？】
徐曉月：【看起來像是做替身的，冥婚要穿紅衣服，當丫鬟要梳小辮子。那三個好像是沒做完的替身。】
張思思：【啊？替身，替誰的身啊？好可怕啊！】
徐曉月：【有什么好怕的，誰家孩子掉了魂，就燒個紙人去地府，然后把掉了的魂換回來嘛！】
李佳茹：【好了好了，趕緊睡吧，太晚了。】
我脊梁骨一陣發涼，那雙眼睛死死盯著我。
我扭頭看向她，心中疑惑：難道這三個紙人是用來給我們做替身的？
可是不對啊，我們有四個人。
我揉了揉眼睛，站起身往外走。
余光看到那個紙人頭頂黑乎乎一片。
關上門后，我悄悄地走到老太太房門口。
她正在房間內和妹妹聊天。
「她回來了？」
「嗯……」
「怎么樣？」
「還那樣，看上去乖巧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