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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職業壓棺娘,專門給剛死的男人壓棺送葬。
壓一次二十萬,在起棺入墳前夜,穿上大紅喜服進棺跟死鬼客戶靈肉結合。
一般有這種特殊需求的,都是死者枉死怨氣大,親屬怕以后遭鬼纏身。
我卻沒這個顧慮,只因我八字極硬。
對方越是短折橫死陽氣散盡,我就越能壓得住他。
這天,我接到第九十九個壓棺訂單。
心想干完這票就洗手從良。
卻沒料到這次的鬼新郎,竟是我姐那失蹤多年的未婚夫……
……
我精心挑選了一個完美的壓棺對象,打算給自己的棺娘生涯劃下圓滿句號。
30歲,身高188,體重75kg,有腹肌八塊。
雖然沒照片,但以我閱尸無數的經驗來看,這次的鬼新郎絕對品相極佳。
壓了九十八次棺,我早已沒了初入行時的青澀和無措。
熟練聯系對方,拿上吃飯的家當就踏上前往云市的飛機。
抵達已經是一天后。
這地兒太偏僻,閨蜜打趣說我要是被人拐了當老婆她報警都來不及。
本著專業謹慎的態度,我讓單主先預付十五萬做定。
這么窮苦的地方,以為對方會百般推諉。
但沒想到幾分鐘后,銀行卡里就打來足足二十萬。
通話中,女人音調低沉帶啞。
“這二十萬都是定金,只要小晴師傅你能把事辦成,我可以再給你打二十萬尾款。”
我的規矩,無論老少,壓一次都是二十。
眼下足足翻了個倍,有些可疑。
但人為財死,我毅然回道:“行,我辦事,您放心。”
當晚我就穿著一身大紅喜服,進了單主阿娜在的苗寨。
迎接我的是一家老少,看起來很普通,沒什么奇怪。
“小晴師傅,昨晚我又夢到我老公了,他說在下面很寂寞,我真怕他會一直纏著我,你能不能替我好好滿足他?”
“老公?”
我被騙了?
一身民族服飾,膚色蠟黃的阿娜兩眼紅腫。
“我們結婚當天,他意外誤食了山里的怪蟲,尸身不知怎么一直沒法安穩下葬。”
我點點頭,安慰別擔心,我就是專業干這個的。
壓棺壓棺,壓的就是枉死的怨魂。
去到阿娜家里,看著破敗到搖搖欲墜的吊腳樓,我暗暗留了個心眼。
阿娜母親十分拘謹給我端茶。
談及女婿,她嘆了口氣。
“小勝是個孤兒,打小在我們家長大,也是我們半個兒子了,可惜……”
“真是造孽啊。”
我沒喝茶水,灌了口自帶的礦泉水。
“還好人死沒多久,今晚就可以壓棺,你們帶我去看看停尸的地方。”
棺材停在吊腳樓的架空層。
棺材板沒蓋上,應該是為了通風。
我隨意往棺內一瞥,看見里面熟悉的俊挺眉眼時,差點沒驚呼出聲。
即將與我完婚的鬼新郎,竟是我姐失蹤多年的未婚夫!
陸霆勝……
這個名字曾貫穿我整個青澀的少女時期。
陸家跟我家是至交。
而陸霆勝,跟我姐沈嬌是青梅竹馬的少年情侶。
有這一層關系在,即便我再暗戀他,也不敢干什么出格的事。
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不好的消息。
兩人準備領證那天,陸霆勝,我未來的姐夫,卻離奇失蹤了,留我姐一個人在民政局失魂落魄。
此后整整五年,再無他的音訊。
我姐沈嬌,傷心欲絕下遠嫁海外。
真沒想到再見面,年少時的春心萌動求而不得,竟在他死后觸手可及。
“小晴師傅,有什么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