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沉著臉,也沒有阻止,他今天倒要聽聽二房對他是有多少不滿藏在心里。
楊美寧還在滔滔不絕的輸出,她今天就要把這層窗戶紙捅破,總不能老爺子自己偏心還不讓人說吧,
“南硯和北辰都是您的親孫子吧,南硯現在馬上都要升師級了,我們北辰現在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科長,您就不覺得對北辰不公平嗎?”
大房媳婦唐景宜卻聽不下去了,上前一步,跟她理論,
“弟妹你也講點道理好嗎?南硯能有現在的職位是他自己用命拼出來的!”
楊美寧冷哼一聲:“你敢說他沒有沾著司家一點光?憑什么南硯從一出生就被當繼承人培養?”
“就憑南硯是司家唯一的孫輩!北辰他……”
唐景宜話沒說完就被自己丈夫拉扯了一把,她惱恨地看了眼自己丈夫,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閉了嘴。
但楊美寧可被她的話激怒了,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老虎,伸手指著她叫囂道:
“唐景宜,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什么叫南硯是司家唯一的孫輩,那我們北辰算什么?
我說老爺子怎么處處偏心大房,合著是根本沒把我們二房當司家人啊,那我明天就去讓北辰改姓楊。”
她沒有看見自己身邊的丈夫臉色陰沉又難堪。
老爺子不欲在外人面前戳穿老二努力維持的司家人體面,只對著他道:“老二,有些事你也應該跟你媳婦說清楚了,別為了你那點兒私心讓她整日糊里糊涂的。”
老二司政風臉色難看地應著:“是,我知道了。”他知道這是老爺子對他的敲打。
楊美寧依舊不依不饒,疑惑地看了眼自己丈夫,怒氣更甚,“你們還有什么事是瞞著我的?現在就給我說清楚……”
“行了,我會告訴你的,你現在閉嘴!”司政風喝斥道,也不看看現在是什么場合,難道真要在外人面前扯下他的面皮?
楊美寧平日里雖然看著是個不好惹的性子,但是真聽司政風 的話,心里縱使有再多不樂意,也只得偃旗息鼓。
老爺子不再理會他們,把目光轉向顏洛雪,擲地有聲地道:
“洛雪,你不用管他們,東西是你司奶奶留下的,她說過這些東西都由我分配,我愿意分給誰就分給誰,你愿不愿意做爺爺的干孫女?”
看的出來老爺子是真心疼愛原主的,說實話,顏洛雪是很心動的,有個首長爺爺,只要她不做什么壞事,基本可以在這四九城里橫著走了。
再有那肯定價值不菲的嫁妝,她可以在這個年代活的很瀟灑。
但是想想原書中的劇情,她冥冥之中有種感覺,想要改變書中的劇情并沒有那么容易,為了少麻煩,她打算遠離男女主,這認干孫女還是算了吧。
至于金錢方面,她空間里雖然沒有金銀,但原主親媽不還留下了一大筆嫁妝嘛,怎么也不能便宜了那黑心腸的繼母繼姐。
掃了眼繼姐的肚子,雖然她不準備嫁給司北辰,但這里不是還有人等著嫁嗎?只要她先占著司北辰這個茅坑,別人就別想進來拉屎!
正好借著這個由頭拿捏這對母女,讓她們幫她拿回嫁妝。
想到這里,她含情脈脈地看向司北辰,
“可是司爺爺,我想嫁給北辰哥哥!”
司老爺子皺了皺眉,這孩子怎么這么天真,就老二媳婦那態度,她嫁給北辰,以后還能有好日子過?自己也不可能時時刻刻護著她啊,
“你不用急著答復,回去考慮考慮,什么時候想好了,再來告訴我。”
顏洛雪心中暗喜,老爺子這是把主動權全放在自己手上了,
“那我回去考慮考慮,也不早了,司爺爺你也休息吧。”
老爺子點頭,年輕時受的暗傷太多,老了身體就不怎么好,鬧了這么久,他也感覺有些累了。
看著準備走的顏家人,老爺子忍不住提醒,“洛雪,看人不能只看她說了什么,而要看她說話做事的目的,你太單純了,不要太輕易相信別人!”
雖然是對著顏洛雪說的話,但卻讓顏時歡母女變了臉色,這不是明擺著在點她們?
尤其是顏時歡更是臉色蒼白,她可是還準備嫁進司家的,老爺子是司家最有話語權的人,現在對她有了不好的印象,以后可怎么辦?
顏家人走后,楊美寧還想鬧,被身邊的丈夫拉回了房里。
司政風知道自己并不是司家的孩子,司家二爺這個身份也是他自己跟老爺子求來的,老爺子其實對他已經很不錯了,所以這些年他自己沒臉爭,就讓什么都不知道的妻子去爭。
老爺子看了看還一動不動躺在床上的大孫子,頭疼的揉了揉眉心,疲憊地道:
“今天這事就不用告訴南硯了,沒得讓他膈應。”
他這樣其實一是為了免得以后南硯跟洛雪見面尷尬,
二是給二房留下一層遮羞布,畢竟也是養了老二這么多年的,不管怎么說感情還是有的。
殊不知他今天這個一時心軟的決定,讓他最器重的大孫子在以后吃盡了苦頭。
顏洛雪回到家也不理會繼母繼姐欲言又止的神色,直接按照原主的記憶回了自己的房間。
強撐著洗漱一番,就把自己扔在那張柔軟的大床上,陷入了夢鄉。
今天先是穿書接收原主記憶,又是被男主折騰一番,最后還要費心費力演那一出戲,她實在是太累了。
翌日一早,司南硯揉著發疼的額角從床上坐起,俊朗的臉上難得地有些茫然,待認出這是他在四九城的家里后,思緒才漸漸回籠。
想起昨晚的事,他眉心緊蹙,一時有些分不清是虛幻還是真實。
低頭看了看身上穿的還算整齊的白色襯衣,暗道昨晚可能是藥力太強,他最后沒扛住,昏迷過去后做春夢了。
這種情況以前隊里人進行抗藥訓練的時候也時有發生,并不稀奇。只不過他每次都能清醒地扛過藥性,沒有經歷過罷了。
看來昨天下藥的人也有些門道,這藥可比他們訓練時用的那些要強多了。
菲薄的嘴唇發出一聲低促的冷笑,在自己家被算計了,說出去都要被人笑掉大牙,他倒要看看到底什么人敢算計他。
起身下床,剛走動一步,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下身,急忙解開腰帶,扯出襯衣下擺,向里面看了一眼,果然是空的……
機械地把下擺塞回去,準備重新系上腰帶,卻發現在剛才的動作下,一小團柔軟的白色布料從他后腰處落下。
彎腰撿起,看著手上巴掌大小的三角形布料,他仿佛被雷劈過,久久不能回神。
猛地轉身,一把掀開床的上被子,一朵嫣紅的小花赫然映入眼簾。
司南硯手撫額頭,狠狠地閉了閉眼,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