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政被她這話激得血管直跳,七年沒見,許藍欣氣人的本事越發(fā)長進。
他此刻真想把人壓在身下狠狠教訓(xùn)一番,讓她哭著承受說出這句話的代價。
“孫逸偉那根爛黃瓜有什么可吃的?許藍欣你又不是沒吃過好的,一定要這么饑不擇食?”
他這話說得過于露骨,聽的許藍欣臉頰發(fā)燙。
“周政你能不能去死?”
男人緩慢抬眸,狹長眼尾輕挑,整個人浮現(xiàn)出一種近乎病態(tài)的陰郁。
“能啊,但我只能死在你的手里,這樣才叫死得其所。”
——
彭教授的退休宴結(jié)束時,周政也正好結(jié)束應(yīng)酬。
許藍欣送著彭教授上車離開,跟幾個師哥師姐告別后,踩著高跟鞋朝停車場的方向去。
她今晚喝了酒,叫的代駕差不多也快到了。
靠近自己停車位時,許藍欣清楚地看到周政站在她車前。
聽到高跟鞋的聲音,周政抬眼看過來。
她的那張臉在夜色里依舊明艷,眸子里染著似有若無的清淺醉態(tài)。
伴隨夜風(fēng)拂起發(fā)絲,橫生出些許慵懶媚態(tài)。
“在我車旁邊干嘛呢?又想扎我輪胎?”
周政盯著她那雙會蠱惑人心的眼睛,無聲哂笑:“等你呢。”
許藍欣含譏帶誚:“等我干嘛?想給我當(dāng)代駕?”
“當(dāng)不了,我也喝了。”
陰冷夜風(fēng)從耳邊呼嘯而過,許藍欣裹緊了身上的風(fēng)衣。
“你今天……替我出手教訓(xùn)孫逸偉那個混賬,謝謝了。”
聽到她道謝,周政眉梢輕挑,有些意外:“他活該,我都沒打爽。”
許藍欣媚眼如絲,嘴角噙著弧度:“如果是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隨你怎么打都行。”
只是剛才場合不對,人多眼雜,萬一被拍下來多多少少都會有些麻煩。
“許藍欣,我有話問你。”
她眸光平靜,等著他的問題。
“小宸姓顧,他既不跟你姓許,也不跟孫逸偉姓孫。”
周政被這個問題困擾了一晚上,談合作時都顯得心神不寧,倘若今晚得不到答案,恐怕他會徹夜難眠。
許藍欣神色微滯,她竟把這茬忘了,眼看謊言就要穿幫。
“因為小宸喜歡‘顧’這個姓氏,也沒人規(guī)定孩子必須非得跟父母姓。”
周政沉啞笑聲在空氣里蔓延:“你拿我當(dāng)三歲小孩耍?”
“許藍欣,我要你一句實話,小宸到底是誰的孩子?”
事到如今,騙也騙不住了,她深吸一口,緩緩說道:
“我在英國有個朋友叫顧詩,孩子是她和孫逸偉生的,但小宸從小就跟我們兩個一起生活,在我看來,小宸就是我的孩子。”
“所以你根本沒結(jié)婚。”
他心跳加速,眸底涌起一股暗流,明明是蕭涼深秋,可周政竟莫名有種被暖春陽光普照全身的錯覺。
“我結(jié)沒結(jié)婚跟你沒關(guān)系,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不愛就是不愛。”
周政此刻根本聽不進她在說什么,只獨自在心中燃放起了色彩斑斕的煙花。
良久,兩人都沒再說話,寂靜深夜里,兩人似乎能聽得見彼此熱烈而有力的心跳聲。
“挺冷的,你的司機呢?早點兒回去吧。”她忽地說話打破寧靜。
緊接著低頭看了眼手機,顯示代駕還有兩分鐘才到。
周政一瞬不瞬盯著她,眼睛里帶著情難自抑的暗癮:“挺冷的,樓上開了房間,上去坐坐?”
兩人相對而立,今晚的夜色似乎有些過分濃稠,幽黃路燈灑落,映照彼此勢均力敵的容顏。
空氣里彌散著淺淡的苦柑橘冷香,夾雜著絲絲縷縷被體溫烘烤過的酒香,碰撞出一股難以言說的旖旎情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