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一分為二。左邊依舊是我素凈的書房一角。右邊驟然亮起，晃得人眼花。

水晶吊燈折射出奢靡的光，背景像是頂級的私人會所包間。一個年輕男人斜倚在絲絨沙發(fā)上，

嘴角噙著一絲漫不經(jīng)心的笑意。他穿著剪裁考究的休閑西裝，手腕上隨意搭著塊表，

表盤在燈光下反射出冷硬的光澤。是沈昊。他身旁依偎著一個女孩，

容貌確實擔(dān)得起“校花”之名。肌膚白皙，眉眼精致，

此刻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和一點點嬌憨。蘇晚晚。他們身后的大屏幕上，

正投射著一個線上拍賣會的界面。“主播。”沈昊先開了口，聲音透過麥克風(fēng)傳來，

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隨意，“聽說你鑒寶有點意思？幫我女朋友看看，這拍賣會靠譜不？

”他的目光并沒有真正落在我身上，更像是在對著空氣說話。蘇晚晚湊近屏幕，

興奮地指著拍賣界面上的一件拍品。那是一套嫁衣，大紅的底色，幾乎要從屏幕里溢出來。

“昊哥，你看這件！太美了！”她的聲音甜軟，“這刺繡，這花紋，簡直了！

”拍賣頁面給出了高清細(xì)節(jié)圖。確實是驚人的華美。繁復(fù)的金線勾勒出龍鳳圖案，

層層疊疊的裙擺如同燃燒的云霞。隔著屏幕，似乎都能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精致。我的目光，

卻凝固在那些金線繡出的細(xì)節(jié)上。初看是龍鳳呈祥，但細(xì)看之下，龍鱗鳳羽之間，

隱隱勾勒出無數(shù)張扭曲、掙扎的人臉。它們藏在繁復(fù)的花紋里，若隱若現(xiàn)，

帶著一種陰森的詭異。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順著網(wǎng)線無聲地蔓延過來。我微微蹙眉，

指尖無意識地捻了捻衣角。“沈先生，蘇小姐。”我開口，聲音平靜，盡量不帶任何情緒，

“這件嫁衣……來路不正。”沈昊挑了挑眉，似乎覺得有些意外，又有些好笑。“哦？

怎么個不正法？”“這不是尋常的絲綢錦緞。”我頓了頓，選擇了一個相對直接，

但也足夠引起警惕的詞，“這是一件‘人皮霓裳’。”空氣似乎凝滯了一瞬。

沈昊臉上的笑意斂去，換上一種被打擾的不耐煩。他嗤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么荒謬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