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心那些真真切切付出,賠上性命的日子。
就在這時,自始至終冷眼旁觀著裴臨允施虐的裴明珠,吸了吸鼻子,輕輕扯了扯心裴臨允的衣袖,軟軟的囁嚅道:“三哥。”
“本就是我鳩占鵲巢,頂替了枝枝的身份。”
“不論她對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受著。”
“若是枝枝心悅景翊哥哥,我愿意拱手相讓,只希望枝枝能解開心結,敞開心扉接納我們一家人。”
裴桑枝心下嗤笑,考慮到裴臨允暴躁易怒的性情,不欲做無謂的口舌之爭。
在護自身周全的情況下報仇雪恨才是上策!
“三公子,我去跪祠堂了。”
身后,嬌氣又委屈的聲音依舊。
“三哥,我到底該怎么做,枝枝才會原諒我?”
裴桑枝:原諒?
永遠不會!
寬恕是佛祖的事情,不是她這個陰曹地府里爬出來的惡鬼該操心的。
……
祠堂外的庭院里。
裴桑枝垂眸看著印在衣襟處的腳印,又抬眼瞧了瞧威嚴莊肅的祠堂,眼底掠過詭譎瘋狂之色。
上一世,臨死前,榮妄教會了她一個道理。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只要無所顧忌豁得出去!
反正,她一個孤魂野鬼,要列祖列宗也無用。
裴桑枝徑直推門而入,執起燭臺,點燃了經幡和帷幔,火舌躥起,須臾便濃煙彌漫。
隨后,面不改色的跪回庭院的青石板上,闔上雙眸,緩緩的“暈”了過去。
臉上的掌印和衣襟上的腳印,大剌剌的顯露于外,醒目的緊。
祠堂內火光漸灼,舔上房梁、匾額,寸寸燃遍,一發不可收拾。
“走水了!”
“祠堂走水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轉眼嘈雜聲起。
再次回到壽宴的裴臨允聞聲,心下一緊,脫口而出:“裴桑枝還在祠堂罰跪。”
“她……”
“她不會出事吧?”
裴臨允的聲音不輕不重,足以清晰的傳入同席而坐的裴謹澄的耳中。
裴謹澄是永寧侯府的世子、裴桑枝的大哥。
不同于裴臨允的輕狂傲慢,裴謹澄性情沉穩,頗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何時罰她不行,偏生要在賓客云集,往來皆官宦的日子里罰?”
“人多眼雜,一旦被撞見,不知內情的言官們怕是要彈劾侯府磋磨親女了。屆時,侯府豈不是百口莫辯,甚至會連累明珠被人指摘?“
“臨允,你越發分不清輕重了。”
裴謹澄眉心微動,眼底迅速掠過一抹不悅,低喝道。
“大哥,我……”
裴臨允所有的辯解在觸及到裴謹澄似染了寒霜的眼神時戛然而止。
悻悻地抿了抿唇,心底對裴桑枝那淺薄的擔憂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源源不斷地惱恨。
都是裴桑枝不知廉恥在先!
裴明珠見狀,眼圈微紅,宛如枝頭掛著的露水般,怯弱又惹人心憐的解釋道:“不怪三哥,怪我。”
“早在枝枝認祖歸宗當日,我就該將婚約還于她,而不是勞枝枝趁祖母壽宴私見景翊哥哥。”
“若不是因為我,三哥也不會一時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