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年未離鞍,到死方知一事難。
亂世英雄真豪氣,談笑百年尚凜然。
故事發生在清朝晚期,清政府正處于內憂外患當中,曾經不可一世的清王朝在動蕩的政局中可謂是搖搖欲墜,大廈將傾……
1860年,英、法、德、俄、美、日、意、奧八國組成聯軍,為了迫使清政府簽訂不平等條約,下令火燒圓明園。
這座窮盡清朝國庫,歷經雍正、乾隆、嘉慶、道光、咸豐近150多年,花費五千多萬兩白銀所建造的皇家園林,就這樣被一場大火燒的干干凈凈。
八國聯軍在混亂中搶走珍奇寶物不可計數,能拿走的裝車上馬,拿不走的就地打碎,紫禁城內到處都是打砸聲夾雜著哭喊聲,這場大火映紅了半個紫禁城,燒了三天三夜方才熄滅。
八國聯軍在我們的土地上所犯下的滔天罪行,真可謂是罄竹難書。
也就是在同年的10月24日,清政府迫于列強的壓力,簽訂了喪權辱國的《北京條約》條約規定清政府割地、賠款、開放口岸……一系列的不平等條約,使清朝的半殖民統治進一步加深,百姓疾苦連連,社會動蕩不安。
就是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百姓更沒有好日子過。
清政府腐敗無能,嚴苛繁重的賦稅又加上百年不遇的“丁戊奇荒”餓死百姓何止百萬!
所以才有了后來的“闖關東”
“關東”意指東北,在這片廣袤無垠的土地上,充滿著無限的生機,同時也彌漫著淡淡的硝煙。
蔡坤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老爺子五十多歲,土里刨食,靠著幾畝薄田勉勉強強還能生活,可是清朝末年,刀兵四起,沒有老百姓好日子,鬧的民不聊生。
怎么辦?老爺子只能拖家帶口決定“闖關東”
東北地方大啊,后來一打聽別人,都說那地方不錯,地多人少,餓不死人。
老爺子這才推著單輪車,卷起鋪蓋卷,劃拉劃拉破爛湊了點盤纏,帶著兒子蔡有財來到了關東大地。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太難了……清政府無能,全國各地都一樣,只不過東北地多餓不死人,相對來說好一點。
有人說“不到東北不知道東北之大,不到東北不知東北之亂”
為什么說東北亂?清朝晚期,因為不平等的條約,列強紛紛插足東北,其中屬沙俄和日本最為猖狂。
燒殺搶掠是無惡不作,老百姓都恨透了,一看見沙俄兵和日本兵大老遠就躲開了。
因為沙俄人鼻子大,所以老百姓都管他們叫“大鼻子頭”日本人鼻子小,老百姓就叫他們“小鼻子頭”
民間還有土匪“胡子”橫行,據不完全統計,當時在東北大大小小的“綹子”就有好幾百個,專門干些打家劫舍的勾當。
沒辦法為了生活,那時候時興這個,活不下去了上山靠“窯”入伙,不是什么丟人的事。
回過頭來再說老爺子一家來到關東,人生地不熟的沒有門路,沒有投靠的人,左闖右闖可就一年多了。
輾轉多地最后找到了一個地方叫“隆安”縣濱河鎮大洼子村,在這里扎根落戶。
這地方不錯,自己開荒了幾畝地,老爺子還會點手藝是個做木匠活的,閑暇之余給別人做個柜子了,桌椅板凳了,打個棺材,干點木匠活貼補家用。
沒幾年小日子過起來了,蓋了三間小土房,搭起了馬棚豬圈,日子過的也算安逸。
轉眼間老爺子的兒子蔡有財也長大成人,到了娶妻生子的時候,老爺子托媒人給介紹了一個鄰村的姑娘姓張。
摘良辰,擇吉日,兩個人就把婚結了,小兩口本分勤懇,小日子過的挺紅火,后來這個張氏還給他生了三個兒子。
老大叫蔡震南,老二叫蔡震北,老三也就是最小的,東北管家里最小的孩子叫“老疙瘩”叫蔡震山。
一家六口其樂融融,可好日子不長遠啊,老爺子染上疾病不久就一命嗚呼了,老爺子一死,蔡有財沒了管教約束,染上了堵伯,鴉片。
自古以來凡是沾染這些惡習的都沒有好結局,正應了老話說“人間正道是滄桑”
老爺子辛辛苦苦攢下的這點家底也就在頃刻間讓蔡有財敗光了。
可憐了妻子張氏,拖家帶口的領著三個兒子回了娘家,剩下蔡有財一個人整日無所事事竟干些偷雞摸狗的行當,被官府給抓住,判個勾結土匪“胡子”的罪名砍頭了。
一晃三十幾年過去了,三個孩子也都長大成人,老大蔡震南照顧母親張氏回到大洼子村,老二蔡震北跟隨往來客商做些小買賣,也攢下了一些小錢,哥仨在家里侍奉老娘,安穩度日。
可唯獨這個“老疙瘩”蔡震山難擺弄,別看這小伙子個頭不高,小圓腦袋瓜,一雙杏核眼睛黝黑發亮,心里鬼點子多,但是人很正直。
看著兩個哥哥每天早出晚歸,辛辛苦苦維持著這個家,蔡震山心里頭不是個滋味。
心里想:我他媽不是個人啊,我也三十多歲了一事無成,也沒有個手藝,這個家我也出不了什么力,我是個吃白飯的。
想著想著蔡震山狠狠的給了自己兩巴掌,決心出去闖一闖,給娘和兩位哥哥看看。
天剛下黑,蔡震山瞞著兩位哥哥偷偷來到母親張氏身邊小聲說道。
“娘,兒打算去縣城看看有沒有什么活,掙點錢一來自己花著舒服,二來也能貼補家用,來問問娘行不行?”
張氏一聽很欣慰,心想孩子們長大了也懂事了,況且三個兒子都在身邊,一家人其樂融融,本來不想讓老疙瘩去,可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
于是握著老疙瘩的手說。
“老疙瘩,你長大了,是該出去鍛煉鍛煉,家里有你兩位哥哥你別惦記”
說著張氏夫人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繼續說道。
“只一件事你要答應娘,遇到事千萬別犯渾,實在不行就回家來”
“娘,您放心吧!老兒子過幾天就回來看娘”
母子二人很是不舍,到了第二天一大早,老疙瘩起身收拾收拾衣裝,辭別了老母親,拿著盤纏去了縣城。
那個年代交通不便,道路難行,全靠馬車或者步行,有條件的能騎馬,老疙瘩蔡震山搭了輛馬車,斷斷續續走了小天才到了縣城。
要說這縣城不算大,卻是往來南北的必經之地,過往的客商多數會從這里經過,吃頓飯啊,住個店啊,做個小買賣啊……
還有從各個鄉鎮過來趕集的老百姓,蔡震山也在其中。
在街上轉了一圈覺得肚子有點餓,走進一家飯店要了一壺酒點了兩個菜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你說巧不巧就在這個時候,遇到熟人了。
“老疙瘩,你怎么來這了”尖銳聲音從對面傳來。
蔡震山剛放下酒杯,正要去夾菜,聽到聲音頭剛抬起來,就見對面臨桌走過來一個人。
這個人個頭不高,一米六七左右,骨瘦如柴,弱不禁風,戴了個瓜皮帽,腮幫子癟癟著,眼眶子都凹進去了顯得兩個眼睛格外的大,露著一口大黃牙正對著蔡震山笑呢。
蔡震山仔細一看認出來了,以前在濱河鎮和二哥跑買賣認識的,此人叫:胡占元。
這家伙忒不是東西,常年混跡**煙館,因為蔡震山也好玩兩把,一來二去兩個人就熟絡起來。
“哎呀,胡大哥快快坐下”蔡震山忙給胡占元讓座,二人酒一杯菜一口就聊了起來。
蔡震山把自己的想法對胡占元一講,胡占元聽后喝了一口酒笑瞇瞇的說道“老弟啊,做買賣能他媽掙幾個錢?大哥我眼前正有一條來錢道,不知道你老弟有沒有這個膽量。”
蔡震山一聽來了興致,放下酒杯,面帶不悅的大聲說道“胡大哥,別看我蔡震山今年歲數不大,沒有我不敢干的事,我娘生我的時候就比別人多個膽,你說干什么?”
“城里新開了一家寶局叫“四喜寶局”只要你有本錢,有膽子進去押幾把,我保你比做買賣強的多”
蔡震山一聽,心里有盤算,這胡占山可不是什么好人,萬一做個套把我坑了,我也沒處說理。
可嘴上卻笑呵呵的說。
“胡大哥,你看我出來身上也沒帶多少錢,本錢小心沒底啊,你看過幾天怎么樣,過幾天我親自來找你”蔡震山心想把這個事糊弄過去就行了。
胡占元一聽,笑著說。
“老弟,大賭傷身,小賭怡情,玩兩把樂呵樂呵,萬一贏了呢!”
蔡震山也好賭,聽這么一說心里頭樂意,手也癢癢,再加上多喝了點酒,一推二就也同意了。
二人結賬出了飯店,往前走了一二百米過了十字街不遠處,就看見一個金字招牌,上面明晃晃的寫著四個大字“四喜寶局”。
門口的人出來進去的都數不過來,二人剛到寶局門口,早有一人迎了上來,寶局也有跑堂的
“哎呀,胡爺您來了,快里面請!”
胡占元常年混跡**煙館,都認識熟悉了,**的人自然客氣。
“我今天帶過來一好朋友試試手氣,找個好桌子,我們玩幾把”
跑堂的點著頭哈著腰“放心吧,胡爺”
“您二位里面請~”跑堂的沖著里面喊道,做了個請的手勢。
蔡震山哪里知道,這一去可就官司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