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客廳里的人都跟了過來。
韓母，白柔，還有傭人。
他們看著我像個瘋子一樣蜷縮在角落，眼神各異。
震驚，不解，或許還有嫌惡。
韓夜辰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大概第一次意識到，我經歷的，可能和他想象中的「吃點苦頭」，完全不一樣。
但他眼底深處，更多的是被打擾的不耐煩。
那晚之后，韓父找我談話。
他坐在書房的紅木椅上，神色溫和，但眼神銳利。
「清淺，你受苦了。」
他開門見山。
「既然回來了，就好好養身體。」
「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我低著頭，沒說話。
他遞給我一張銀行卡。
「這里面有點錢，算是韓家給你的補償。」
「密碼是你的生日。」
補償？
用這點錢，買斷我七年的癡心，買斷我差點失去的性命？
「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
「以后，安分守己地生活。」
「韓家，不會虧待懂事的孩子。」
這是警告。
讓我認清自己的位置，不要再妄想不屬于我的東西。
比如，韓夜辰。
我接過卡，指尖冰涼。
「謝謝韓先生。」
「我明白。」
走出書房，在走廊拐角，遇到了韓夜辰和白柔。
兩人并肩而行，姿態親密。
白柔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韓夜辰攔住我。
「你現在住的那個公寓，收拾一下，搬出來。」
我愣住。
那是韓家多年前給我安排的小住處。
雖然不大，但算是我唯一的「家」。
「白柔最近受了驚嚇，需要安靜休養。」
「你的地方，正好合適。」
他語氣理所當然，仿佛只是在處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剝奪我最后一點容身之所。
只為了安撫他心愛的秘書。
我看著他，心底最后一點溫度也消失了。
恐懼再次襲來。
他似乎很滿意我此刻的順從和呆滯。
嘴角甚至帶了點嘲諷的笑意。
他伸出手，想碰我的臉。
「別碰我！」
我尖叫著后退，像被蝎子蟄了一樣。
身體劇烈顫抖。
他的手僵在半空，臉色瞬間難看。
白柔適時地挽住他的胳膊，聲音嬌弱。
「夜辰哥，算了，沈小姐剛回來，可能還不適應……」
我看著他們，拿出韓父給的那張卡。
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我搬走。」
「我有錢了。」
「韓先生給了我補償。」
「求你，放過我吧。」
「我以后，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
韓夜辰的眼神變得復雜。
有錯愕，有不解，最終化為更深的厭煩。
他大概以為，這又是我欲擒故縱的新花招。
用離開來博取他的注意。
他冷哼一聲，不再看我。
攬著白柔，轉身離開。
「隨你。」
冰冷的兩個字砸下來，我的一顆心徹底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