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哥的威逼下,我只能背起嫂子泡的冰冷的尸體帶著丫丫往河邊去,
丫丫在身后一搭一搭抽泣著,而嫂子冰冷的皮膚緊貼著我的脖子,雙手在我胸前晃悠著,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嫂子,我也是……沒辦法的,要是我不聽話,我哥會打死我的,你別怪我。”
“嫂子,下輩子投個好胎,不要再嫁到我們村里了……”
那股冰冷感好像少了幾分,我也聽不到丫丫的哭聲,
她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站在我身邊,她一手拉著嫂子濕潤的衣角,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突然有些不忍心當著她的面把嫂子推進河里
“丫丫,你到前面去等姑姑。”
丫丫搖搖頭然后目光直直的盯著我,看得我有些背后涼颼颼的。
“丫丫聽話。”
丫丫這才要走,可走了沒幾步,她又回頭這次目光卻是落在嫂子身上:
“姑姑,我媽說她不想進河里,那里太冷了。”
一陣寒意自腳底冒起,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背后越來越涼,也越來越重,
丫丫走后,我把嫂子放在河邊,
看著她熟悉的臉,我想起往日嫂子對我的好,心里的恐懼也漸漸被悲傷壓下去:
“嫂子,我不能給你挖土埋了,我要是回去晚了我哥會打死我。”
“嫂子我給你放這,不給你推河里,你的魂就不會被河水困著。”
我把我身上唯一的一只銀耳環塞進嫂子手里:
“嫂子,我走了。”
丫丫果然乖乖在不遠處等著我,她冰冷的小手拉著我的指頭,垂著頭往前走,
回到家后,我哥不在家我才松了口氣。
到了晚上,我哥提著一壺酒回來,
放下酒,一腳踹在我的肚子上:
“沒良心的賤人,你果然要害死我!”
“還偷偷藏了只銀耳環?我看你是在找死!”
我哥打累了,才拿著酒壺搖搖晃晃的出門去
我躺在地上,身上的痛讓我明白了:我哥不放心,又折回去親手把嫂子推河里也發現了我塞給嫂子的銀耳環,
不知道是為了嫂子還是為了我,我捂著臉躺在地上哭了很久,
不知過去多久,哭累了,我從地上爬起來回柴房睡覺。
一整晚,我都睡的不安穩,總是聽見“滴答滴答”的水聲,我還以為是水龍頭沒擰緊在滴,水,我想起身去看看,可眼皮卻沉得厲害,混混沌沌的一覺到天亮。
一覺醒來,頭疼的厲害,我翻身下床卻一腳踩進水洼里,
襪子褲子濕了一大片,我有些慌了,昨晚是下了雨嗎?要是木柴被雨水打濕了,我哥得打死我,
我哥這段時間不知道發什么神經,總喜歡來柴房待,一待就是老半天。
我急急忙忙去找掃帚來把水掃干凈,剛出門卻見丫丫蹲坐在我屋外,
她麻花辮梳的整整齊齊,我眼皮一跳,這太像我嫂子的手法了。
丫丫拽了拽我的衣角把我往外拉,
我叫停她:
“丫丫,我得做飯了,一會你爸醒來沒飯吃,他得打人。”
丫丫卻搖搖頭,稚嫩的聲音卻平靜的說出一句:
“他不會醒來了。”
我下意識往我哥房里去,里面空無一人,
丫丫再次拽著我的衣角往外拉,我只得跟著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