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春來見她掬起一捧水,卻又遲遲無進一步動作,不解。
“少夫人,您可是身體不舒服?”
胡茵茵回神,搖頭,“走神了而已。”
而后重新掬起一捧水灑在臉上,接過春來手中的臉巾擦拭后轉身更衣、上妝。
春柳帶著郎中來時,胡茵茵才吃完早膳。
讓春柳帶著竹葉酒跟糕點找郎中確認是否被下了藥,這丫頭居然將人帶回莊子里來。
“怎么回事?”她話語微嚴,透著不滿。
“少夫人,奴婢來時走的偏門,不曾讓莊子里的人瞧見。郎中說,酒水中摻了迷.藥。至于少夫人的身體是否有恙,郎中提議給少夫人您親自把把脈。”
春柳不慌不忙的解釋。
胡茵茵從屏風后探頭看了眼須發半白的郎中,發現他雙眼似蒙塵般,“那郎中的眼睛......”
“是個瞎眼郎中。”春柳如實道。
“可知因何而瞎?”郎中是瞎眼,她鮮少聽聞,更是頭一回見。
“他只說年幼時被人惡意整蠱后便雙眼失明。”
胡茵茵心有警覺,追問:“可有證實途徑?”
春柳點頭道:“帶他來之前,給了一個小孩賞錢去打聽過,街邊鄰里所說與他描述相同。”
“既是當地的郎中,此前怎么不曾聽聞過?”胡茵茵心中的猜忌愈發濃厚。
春柳卻安撫她道:“少夫人莫慌,京城的醫藥世家基本是被籠絡的,沒有身世背景依仗的郎中自然會被排擠。”
皇城腳下,寸土寸金之地,一切皆可被利益化。
胡茵茵打消質疑,“那便讓他進來。”
此前她也并非不曾找過郎中瞧身體,但得到的結果都一樣。
郎中說她身體無恙,孕育子嗣一事,順其自然即可。
與季忱成婚兩年,時間不長不短,也就不曾質疑郎中話中真偽。
春來扶著郎中在凳子上落座,胡茵茵抬手擱在桌上,見其用手指輕輕觸了觸她的脈搏,然后逐漸加重力度。
她心下凝沉,靜靜等郎中開口。
郎中年的眉頭逐漸皺起,時而搖頭,時而點頭,最后落下一聲嘆息。
“大夫,我家少夫人身體可有問題?”春柳面色緊繃,迫切詢問。
“少夫人身體暫無恙。”
郎中收了手,話語溫慈。
是暫無恙而非無恙?
胡茵茵拉了拉袖口,親自開口問:“大夫有話可直說,無妨。”
郎中捋著白須問道:“少夫人可有長期睡眠上的困擾?”
“不曾有睡眠上的困擾。”
回話時,胡茵茵心中隱隱有猜測。
侯府臥房中的百合花香,沁心安神。
“可少夫人既沒有睡眠上的困擾,體內怎會有少量的熏香藥物殘留?”
郎中皺了皺眉,如實告知。
“熏香?”
胡茵茵被這一話弄糊涂了,“我從未有聞熏香的習慣。”
她呼吸敏.感,過于濃郁的香味皆會讓她不舒服。
侯府臥房里的百合花,最初擺放的頗多,香味格外濃郁,季忱心疼她,便讓府中傭人將其撤下。
但季夫人,周氏身邊的老嬤嬤以百合花,寓意百年好合,勸說留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