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時，我第一次明白心動是什么滋味。
苦苦守著這份情誼長大，他才告訴我，只把我當妹妹。
真正令他深愛的，是趙茜。
愛到可以放棄生的機會，跟她一起死去。
“爸媽就請你幫忙照顧了。”
他正了正胸前的領帶，驕傲地向趙茜走去，彎腰行了一個騎士禮。
“親愛的公主，我總算娶到你了。就算會死也沒關系，至少我們在一起。”
他們雙手交握，切開一人多高的蛋糕。
不知趙茜在他耳邊說了什么。
再抬起頭時，他陰沉地望向我，目光灼灼。
手中沾滿奶油的刀直挺挺朝我刺來。
耳邊傳來他的嘶吼：
“你又在騙我！”
“明明只要殺了你，我和茜茜就能回到現實了！”
刀尖即將插入我心臟前，他手不自覺地一抖。
刀身扎進我的胸膛，我滿身是血倒在地上，手緊緊抓住掛在胸前的藍寶石項鏈。
這是通往現實的媒介。
如果弄丟，我們都會被困死在這里。
等我再次醒來已是深夜。
胸前隨意包著幾塊紗布，我只要稍一動彈，就是撕心裂肺的疼。
因為是夢中吧，所以陳燃并不在乎我的傷。
可隔壁傳來他關切的聲音：
“茜茜，今天有點精神了嗎？”
“為什么不讓我殺蘇夢？不是說殺掉她夢境就會坍塌，我們都可以醒過來嗎？”
看來他并不是對我心軟。
想殺我是為了趙茜，沒能殺死我也是為了趙茜。
我在他心里半點位置也沒有。
趙茜回答的聲音如蚊子般細小，我幾乎沒聽清一個字。
過了一會兒，門被輕輕推開。
我悄悄把眼睛睜開一道縫，順著他的目光游走全屋，最后定格在那一對小泥人身上。
我親生父母是刑警，在一起綁架案中解救了還是小孩的陳燃。
沒想到綁匪準備了炸藥，和他們同歸于盡，我變成了孤兒。
被陳家爸媽接回去后，我每天就癡癡地發呆，什么事都不想做，連飯也吃不下去。
直到陳燃親手捏了這對泥人送給我，說他會替爸爸媽媽照顧我一輩子，我才終于放聲大哭起來。
“茜茜說的……通往現實的媒介，會是它們嗎？”
陳燃低語一句。
隨即他把手高高舉起，將泥人重重擲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你干什么？”
我忙跳起來想阻止他。
可惜晚了，我只能跪在地上，徒勞地拼湊斷掉的胳膊和腿，就像爸爸媽媽在我眼前又死了一遍。
“反正是夢而已，現實中這兩個泥人還好好的，你哭什么？”
陳燃手足無措地想拉我起來，又煩躁地抓抓自己的腦袋，最后逃跑似的鉆出門去。
我獨自在地板上枯坐了很久，身體實在支撐不住，頹然地躺下。
嘎吱……嘎吱……
地板發出聲響，是陳燃又回來了嗎？
有人蹲在我的身邊，伸手抓住我的項鏈。
我急忙抓住她的手，果然是趙茜。
“這是我爸爸媽媽留下的遺物，你放手。”
我撐著最后一口氣警告。
下一刻，陳燃也跟著彎下身，一個一個掰開我的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