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許岳山表情囧頓，不知道怎么解釋剛才那一幕，太尷尬了。
他來陸家是為接陸錦瑟回家，沒想到麗麗突然沖出來。
措手不及。
“那個丫頭胡鬧呢，二哥，你進去吧，我先走了。”
他隨便敷衍說了一句，連車禍細節都沒問就匆匆離開了。
陸錦瑟看許岳山消失在青石門廊，轉頭看向身邊的顧云城。
昨天下雨天又黑，沒看清他的臉。
今天站在陽光下近距離看他，劍眉墨眸，挺鼻薄唇，五官立體，棱角分明，似雕刻大師精雕而出。
一如記憶中的英武、帥氣。
恍如隔世的感覺油然而生，清澈眸底暈生淡淡水霧。
他活著，真好。
如果沒記錯，顧云城是在三年后一場國家邊境戰役中犧牲的。
陸錦瑟下定決心，這一世不管能不能和他在一起，都不會讓他那么早離開人世。
……
忽然耳邊傳來一聲輕喚，“陸姑娘？”
顧云城發現她走神了。
唔？
陸錦瑟閃了閃眸，嘴角微微上揚，“不好意思，剛才家里亂糟糟的，讓你見笑了。”
顧云城說，“不用客氣，岳山剛才是來找你的吧？”
“嗯。”
陸錦瑟轉身進屋，“他來找我復合的，但是被我拒絕了，進來吧，家里是水泥地，不用換鞋。”
“好。”
顧云城跟在身后。
陸錦瑟故意裝作行動不太方便的樣子。
屁股的傷處昨晚用靈泉水沖洗，疼痛緩解多了，不影響正常走路。
但是她不能好的太快，病號就要有病號的樣子。
顧云城注意到她別扭的走路姿態，“陸姑娘，你的傷好些了嗎？”
“好多了。”
陸錦瑟走進客廳，找一個距離最近的沙發坐下
“醫生開的藥很有效果，顧大哥，也坐吧。”
“好。”
顧云城把手里拎著的兩個紅色網兜放在玻璃板茶幾上，里面裝著水果，罐頭，餅干和點心，花花綠綠的。
陸錦瑟詫異，“顧大哥，你怎么買這么多東西？”
兩兜子？
顧云城坐在她對面，“不多，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多買了幾樣，正式向你表達我的歉意，昨天是我大意了。”
聽他這么說，陸錦瑟不好意思了。
“顧大哥，你不用道歉，昨天是我的錯，著急躲雨沒看紅燈，亂闖馬路，跟你沒關系。”
她昨天心情不好，才會沖司機喊了一嗓子。
不得不說。
陸錦瑟因為這句道歉對他多了幾分好感。
沒想到顧云城冷傲不凡的外表下還有顆善良包容的心。
顧云城嘴角輕扯，“昨天那場車禍交通警察來了，也會判定是我的責任。”
陸錦瑟微笑，“如果交警這么判定，我一定會解釋的，不會讓你受委屈。”
出于軍人的警覺。
顧云城發現客廳對面緊閉房門后面有人偷聽。
“陸姑娘，剛才那個女孩是你妹妹嗎？”
“對。”
陸錦瑟點頭，“我異父異母的妹妹，她叫陸麗麗。”
顧云城眉峰微鎖，“她怎么和岳山這么親密？”
他不理解。
“這件事啊，哈。”
陸錦瑟尬笑的摸摸鼻子，“我覺得你還是問岳山比較好，有點復雜，他一定會給一個你滿意的答案。”
“好。”
顧云城幽深眼神隱有笑意。
陸錦瑟挑眉，“顧大哥，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吧。”
陸錦瑟問，“我聽說你不是在帝都服役嗎？怎么回到榕城了？”
她記憶里顧云城只有在六七月份許家聚會才會回到榕城，其余時間都待在部隊。
顧云城眸色深邃，“你知道我在哪里服役？”
“當然知道，我聽婆……哦，聽顧阿姨說的。”
陸錦瑟差點說漏嘴，婆婆是上一世結婚后的稱呼，現在還沒結婚呢。
顧云城告訴她，“我來榕城參加培訓班，昨天晚上回家看望父母。”
培訓班？
陸錦瑟又問，“培訓課程什么時候結束？”
“快了。”
顧云城抬手腕看了一眼時間。
“陸姑娘，我回去了，今天請假出來的，時間不多，你好好養傷，改天再來看你。”
他站起來就走。
嗯？
他還要來？
陸錦瑟來不及多想，“我送你吧。”
顧云城回頭拒絕，“不用送，你的傷……”
“我沒事。”
陸錦瑟打斷。
“就是皮肉挫傷，沒傷到骨頭，再說我也想出去溜達溜達，在家里待著太悶了，走吧。”
她言語真誠。
“好。”
顧云城點頭，“慢點走。”
……
他們都走了。
陸麗麗才走出房間，走到客廳透過窗戶看著顧云城高大挺拔的背影。
眼神充滿哀傷，心情復雜。
對。
這時候，顧云城還沒犧牲呢。
他竟然是許岳山二哥？
和陸錦瑟認識？
他們的關系……好像還不錯？
顧云城……
陸麗麗鼻子一陣發酸……腦子不受控制的陷入了一段不為人知的回憶中。
……
一九七六年五四月的一天。
陸麗麗頂替姐姐的名額去距榕城一百公里之外的帝都讀大學。
在短暫的旅途中，在火車上認識一個軍人。
起因是一個膀大腰圓、窮兇極惡的小偷在車廂扒竊，被失主發現了。
他還囂張的持刀威脅失主。
滿車廂沒有一個人敢出面制止小偷的暴行。
這個軍人只用一招白鶴亮翅就將其輕松拿下，扭著小偷的胳膊交給列車乘警。
陸麗麗被吸引了。
一見鐘情。
他不僅高大威猛，長的帥，幽如古潭的目光，甚至連他那冷竣、不茍言笑的神情，全在她的審美上。
她離開自己的座位，坐在軍人面前，主動搭訕……
聊天過程中。
陸麗麗驚喜發現他們目的地都是帝都。
……
這個軍人就是剛才來家里看望陸錦瑟的顧云城。
他的出現好像一束火把點燃陸麗麗的少女心，熊熊燃燒著她對愛情和婚姻的向往。
以前腦子里對未來丈夫的模糊形象變的具體化了！
對！
就是他！
陸麗麗開始猛烈追求，下火車一路尾隨，在帝都郊區找到他服役的部隊……
……
只要學校有時間就去部隊找他……
陸麗麗鼓足勇氣，人生第一次對男人說出她的愛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