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傅玥和陳宇趕到時，我正坐在輪椅上，一遍遍撫摸著小魚的遺像。每一下都小心翼翼，
仿佛稍一用力就會弄痛她。照片里的女兒笑得那樣甜美，像個天使。
我曾經以為只要我足夠愛她，就能替她擋住這世上所有的傷害。卻不曾想到，最深的傷害，
竟來自她最依賴、最信任的那個人。陳宇臉色發白，聲音顫抖：“姜臨越，
你把我女兒帶到哪里去了？”我沒有回答，繼續擦拭著相框。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姜臨越！
你要是敢動嬌嬌一根頭發，我一定讓你在滬市混不下去！”“你以為你有多大本事？
你現在就是個廢人！”廢人？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們害死我的女兒，毀了我的雙腿，
現在還覺得我會在乎這些虛名？我抬眼看向他：“你女兒不見了可以來找我，我女兒沒了，
又該找誰討個說法？”陳宇心虛地瑟縮了一下，顯然聽出了我話中的深意。
傅玥雖然內心慌亂，但仍舊覺得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她強壓著怒火，冷聲說道：“姜臨越，
嬌嬌是無辜的。你不能因為恨我，就傷害一個無辜的孩子。”“小魚的事我也很難過，
但你不能因為自己失去了女兒，就讓別人也嘗這種痛苦?！薄案嬖V我嬌嬌在哪，
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她的話像一把刀，生生剜進我的心口。
我將女兒的遺照緊緊抱在胸前，可心卻在隱隱作痛?！叭嗣P天？”我冷笑一聲，
“你女兒才失蹤幾個小時，就知道心疼了？”“我的小魚遭遇車禍，被人挖走了眼睛，
這才叫人命關天！”傅玥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不敢看我的眼睛，
聲音也開始發抖：“你...你在胡說什么？
死亡報告明明寫著是因為失血過多……”“我不許你這樣污蔑醫生，讓小魚死不瞑目！
”“失血過多……”我喃喃重復著這四個字，“真的只是失血過多嗎？”陳宇急切地插話，
語氣中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這是醫院出具的正式報告，難道還能有假？
”“別在那胡思亂想了，快說嬌嬌在哪！”我沒理會他，只是定定地看著傅玥。
“我每天晚上都會夢見小魚，夢見她哭著喊我，說她的眼睛好疼，
說有人把她的眼睛挖走了……”我目光灼灼地盯著傅玥。
“誰會這么殘忍地挖走一個孩子的眼睛？”“你是她的媽媽啊，她那么愛你、信任你，
難道她就沒有在你夢里哭訴過嗎？”傅玥的額頭沁出冷汗，聲音也開始顫抖?！袄瞎?，
你一定是太想小魚了，才會胡思亂想?！薄暗冗^段時間，我陪你去看心理醫生好不好？
”“胡思亂想？”我冷冷地打斷她，“傅玥，到現在你還要裝嗎？”“你設計車禍害死小魚，
和醫生串通好騙我。”“你挖走我女兒的眼角膜，給了陳宇的女兒?！薄斑@些事，
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嗎？”我將所有的證據重重摔在傅玥面前。5傅玥的臉瞬間失去血色。
陳宇看到事情敗露，驚恐地后退了幾步。她顫抖著手翻看那些證據。
私家偵探拍到的照片、醫院的手術記錄、車禍現場的監控視頻，
還有她安排截肢手術的完整過程。每一份資料都無可辯駁地證明，這八年來她的所作所所為，
全都暴露在我面前。傅玥的呼吸變得急促而紊亂，眼中的慌亂再也掩飾不住。“不可能！
這些都是假的！”她歇斯底里地喊道。
她猛地抓住我的輪椅扶手：“這一定是有人想要挑撥我們的感情！”“老公，
你想想我這些年是怎么對你和小魚的，我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我輕輕笑了：“是啊，
你對我們很好，好到我們都以為你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妻子和母親。”“可惜，
我親耳聽見了你和醫生的對話?！备但h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那場車禍是你精心策劃的，
就是為了拿走小魚的眼角膜，給嬌嬌治病?！薄澳銖囊婚_始就打算讓我女兒去死，
這些年的寵愛不過是你的愧疚和偽裝。”“你讓醫生截斷我的雙腿，讓我永遠成了一個廢人。
”傅玥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剜向他們：“我要讓你們付出代價，就算傾盡所有，
我也要讓害死小魚的人血債血償！”陳宇被我眼中的殺意震懾，不由自主地往后縮。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們合謀害死了我的女兒，現在又怎么求我放過你們的女兒？
”陳宇失控地大喊：“不！”“就憑這些東西，你以為能治我們的罪？
”“傅氏在滬市的地位，傅玥的權勢你不是不知道！”“姜臨越，我警告你，
你最好想清楚后果！”“你要是敢動嬌嬌，我和玥玥絕不會放過你！”傅玥卻像失了魂一般，
痛苦地閉上眼睛?！皩Σ黄稹覍Σ黄鹉悖矊Σ黄鹦◆~……”“阿玥，你瘋了嗎？
你怎么能認罪！”陳宇想要阻止她，但傅玥充耳不聞：“我知道，這輩子你都不會原諒我了。
”“但請給我最后一個機會，讓我用余生來贖罪?！薄爸皇菋蓩蛇€這么小，
她是無辜的啊……”“贖罪？”我譏諷地笑了，“你準備怎么贖罪？
”“什么樣的贖罪能換回我女兒的命？！”傅玥眼中含淚：“老公，
對不起……”“你是對不起我，但你最對不起的是小魚！
”“我再也不會相信你說的任何一句話。我要報警，把證據交給警察，
讓你和你的情人……”我指著已經完全慌了神的陳宇?！盀槟銈兊淖镄懈冻鰬械拇鷥r！
”“不行！絕對不能報警！”陳宇死死拽住傅玥的手臂?！耙亲尵熘懒?，
我們都得完蛋！”“傅玥！你清醒一點！”“你要死你自己死，別拉上我！”我將證據收好，
推著輪椅向門外走去。傅玥卻像沒聽見陳宇的話，她快步追上來抓住我的手。
聲音里滿是哀求：“老公，我真的知道錯了，也后悔了……”話音未落，警笛聲由遠及近。
警察破門而入，傅玥如夢初醒般松開了手。我退到警察身后，
看著他們將傅玥和陳宇團團圍住。“傅女士，陳先生，
有人舉報你們涉嫌謀殺和非法器官移植，請跟我們走一趟?！薄安豢赡?！這不是真的！
”陳宇歇斯底里地大喊：“是這個殘廢在撒謊！”他指著我：“他綁架了我的女兒！
”“你們應該抓他才對！”樓梯上傳來腳步聲。嬌嬌揉著惺忪的睡眼走下來?！鞍职?，媽媽，
你們來接我了嗎？”陳宇臉色煞白：“你、你早就報警了？故意用嬌嬌引我們來？
”“你設計我們！”我面無表情地將證據交給警察?！斑@些是他們的犯罪證據，請依法處理。
”陳宇還在做最后的掙扎?！八墒歉凳霞瘓F的總裁！在滬市呼風喚雨的人物！你們敢抓她？
不想活了？”“我是清白的！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傅玥！是她一手策劃的！
我只是被她利用了！”傅玥聽到這些話，不可置信地看著陳宇。
她望著這個瘋狂推卸責任的男人，仿佛第一次認識他。被押上警車前，傅玥最后看了我一眼，
眼神復雜。有懊悔，有歉意，還有她慣常在我面前表演的那種深情？到了這種時候，
你覺得我還會相信嗎？我緊緊抱著小魚的遺照，冷漠地看著她。寶貝，害死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