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平心而論，在這風(fēng)姿各異的帝都他相貌并不出眾。
可所有平庸與不足，都被他那雙含笑的雙眸掩蓋。
在他眼中，我望見了我從來沒有見過的風(fēng)光。
不是冷漠的，厭惡的。
亦或鄙夷的，利用的。
而是尊重的，滿懷期待的看著他要相伴一生的人。
叫我不得不承認(rèn)，我的心在悸動(dòng)。
連帶著本要扮柔弱裝可憐的話，也那么直直白白的吐露了出來。
「爺，失望嗎？嫁來的不是長姐，是妾身。」
他似是沒想到我會這般直接，墨玉般的眸子微愣。
旋即，他眉眼一彎，笑聲泠泠。
「我為什么要失望？」
「因?yàn)殒怼?/p>
「出身微賤」四個(gè)字像是熊熊燃燒的薪柴，燒的我臉比身上的嫁衣還要紅上幾分。
我有些羞于開口，連帶著眸子也低了低。
「妾身……妾身……」
我的雙手不安的攪動(dòng)著。
燭火暖黃，可落在我這樣的人身上卻像是一面鏡子，將我昔日低微卑劣一寸寸的從這幅精致的皮囊下剝了出來。
忽的，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將我握住。
抬首，蕭崇禎笑的是那樣的溫柔，恍若春風(fēng)拂動(dòng)著我枯寂冰冷的心。
「我沒有失望的。」
「出身不好不是你的過錯(cuò)，我的出身也不好。」
「但人這一輩子不能只看出身。」
「只要我們肯努力，把日子過好，過得比所有人都好。」
「到那時(shí)候——」
蕭崇禎說著，眸中似含著漫天星辰。
那樣光華璀璨，一時(shí)，竟叫我都生了憧憬。
「就沒人會來說我們的出身了，他們只會羨慕我們，嫉恨我們。」
許是怕我不信，蕭崇禎又緊忙道：「真的！」
低眸，我看了看少年因?yàn)榧?dòng)用力到骨節(jié)泛白的手。
他掌心的暖意正絲絲縷縷的落在手上，滲進(jìn)心里。
撲哧一聲，我笑了出來。
是如此的開懷，放肆。
聞聲，蕭崇禎也發(fā)現(xiàn)了我的手被他攥的通紅。
「對不住……對不住，沒弄疼你吧？！」
蕭崇禎連忙松開手，卻被我一把回握住。
凝著他那雙明亮如高陽的雙目，刺目的光叫我這樣生來便在陰溝暗渠里的人生了退縮。
可望著里面那如夢似幻的一切，向往的心驅(qū)使著我將他的手握地緊些，更緊些。
仿佛這樣，我就能沐浴光，得到愛。
啟唇，我認(rèn)真道：
「我信的。」
就這樣，我將所有的向往與情愛都寄托在蕭崇禎身上。
兩年間，我感覺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場盛大熱烈的夢。
他會為去采春日間開的最盛的那捧花。
也會在夜里耳鬢廝磨間與我許下生生世世的誓言。
更會在太醫(yī)診斷我體寒難以生養(yǎng)時(shí)，將我擁在懷里：
「孩子是上天恩賜，有是最好，沒有也不妨事。」
「左右，是我們兩個(gè)要相守白頭的。」
蕭崇禎給我的愛太滿太足，美好到沉溺。
以至于在他懇求我替他奪位時(shí)忘了，權(quán)利會使人野心膨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