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媽媽摸著我的臉說：「言言，我們要讓你爸爸后悔啊。」
「言言，想讓爸爸得到懲罰嗎？」
我抱著媽媽，安撫著媽：「言言想讓爸爸得到懲罰。」
媽媽又哭又笑地說道：「好，好。」
「言言別怕，很快就好了。」
媽媽捂住了我的眼睛，忽然手腕上傳來一陣劇痛。
腕口的利器是鈍的，媽媽在我手腕上拿著它來回拉扯。
我好痛，痛得直冒冷汗。
可我想讓媽媽開心，我忍著沒有喊痛。
后來，過了很久，我感覺身上輕飄飄的。
有兩個(gè)我。
我看著底下臉色蒼白沒有血色的我有些發(fā)愣。
我伸出手，卻從我的身體上穿了過去。
我想，我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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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得早。
可媽媽還有呼吸，她只是失去了意識(shí)。
她手腕上的血不停地流著。
我很著急，但我只是一只剛化形的鬼，沒什么能力。
后來，黑白無常大人來了。
我求他們救救我的媽媽。
他們說：
「小鬼，世界上沒有免費(fèi)的午餐，我給你個(gè)選擇。」
「第一：現(xiàn)在跟我們走去投胎。」
「第二：我們借你一些鬼力，但你只能在人間待十年，便會(huì)魂飛魄散。」
「小鬼，你選什么呢？」
我沒有半刻猶豫地說道：「我選第二。」
「不后悔？」
「不后悔。」
于是我得到了一些黑白無常大人的力量。
我拿著打火機(jī)燒了窗簾。
濃濃的黑煙很快吸引了許多人來。
來滅火的人發(fā)現(xiàn)了我媽媽。
我跟著媽媽去了醫(yī)院，親眼看著她被醫(yī)生救了回來。
我看見了爸爸因?yàn)樘^傷心，暈倒在我的尸體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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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就是這樣。」
聽我說完，道士哥哥沉默了很久都沒有說話。
他拉起我身為小紙人的手輕聲問道：「割腕的時(shí)候很害怕吧？」
我愣了愣，「害怕。」
道士哥哥抿著唇說道：「你這最后的時(shí)光就隨我去看看這大好山河怎么樣？」
「你可出去看過？」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從家里到了烏鎮(zhèn)走了半年，道士哥哥，外面太遠(yuǎn)了，言言看不到了。」
他沉默著，尾音有些顫抖地問我：「你是走過來的？」
我挺起胸脯說道：「對(duì)呀對(duì)呀，道士哥哥，我是不是很厲害，有些壞鬼給我指錯(cuò)路，讓我去了道觀和寺廟，那些地方好厲害，打在身上痛得很，言言每次堅(jiān)持不住的時(shí)候就會(huì)想媽媽，想到媽媽之后就會(huì)變得很有力氣了。」
我越說，道士哥哥的眼睛越紅。
最后，他垂下頭不經(jīng)意一把抹去眼眶蓄滿的眼淚。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說道：「道士哥哥，言言不痛，你別哭。」
他將我捧在手心放在了懷里輕聲說道：「我叫方岐，別叫我道士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