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笑的面皮像煮沸的蠟油般鼓脹起伏,原本圓潤的下頜骨突然扭曲在了一起,整個五官猝成一團。
緊閉的眼瞼下傳來蠶食桑葉般的沙沙聲,血淚竟在太陽穴處凝結成朱砂痣般的血痂,細看卻是金剛結的繩頭紋樣。
而就在我們觀察著的時候,肉眼可的見從脖頸出盤上來了細密的黑色細線,好像是從皮下的血管出延伸上來的。
這些黑線一直走到了虞笑蒼白的額頭處,緩緩結成了一個字——
【敕】
我怕了。
我真的怕了,我就是在村子里裝神弄鬼一下還行,但……這玩意兒是真的啊!
我看見了什么?
這東西還能拿科學解釋了?
“這……”
我轉頭看向三爺,心底暗罵那個老東西帶我來看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兒!
可我一回頭,原本三爺站立的地方卻是空無一人!
“三爺呢!”
我發出的聲音像是嗓子被人踩了一腳,全全破了聲。
倆人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接著朝著我的目光看了過去,瞬間也是大驚失色!
“人呢!”
我不信邪,這老家伙剛才不還在這呢嗎?
我看向他的位置,厚厚的雪地再怎么樣也有腳印痕跡。
可這地上的雪,完全都沒動過!
也就是說,這地方壓根就沒來過人!
我不信邪,我和他來時的路上可有積雪,這腳印——
沒有?
為什么只有我的腳印啊!
我哆哆嗦嗦從懷里掏出煙,點了一根,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
“三爺什么時候不見的?”
工友不吱聲,而他舅此刻完全已經嚇懵了,整個人癱靠在小車上,兩個眼睛空洞無神。
一時間竟沒人回我的話。
我嗅到了一絲的危險的氣息,這個氣息來源到底是哪,我完完全全嗅不準,我現在就這么僵在了原地。
“虞洲,你不是有送葬術嗎?”
“現在也只能試試送葬術了……”
我點了點頭,將手摸到了腰間。
“不過在此之前……”
反手我將腰間的腰刀抽出,抵在了對方的咽喉處。
這是我出門時,感覺哪哪不對,偷偷藏在大衣里的一把刀。
“你得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那男人就冷冷地看著我,我借著月光望著他的眼睛。
這是我第一次對他有個實刻的認識,我本以為他會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但他的眼睛卻很干凈,沒有中年男人的那種渾濁感。
雖然讓圍脖蒙住了臉,但我很清楚的知道那張布下面絕不是粗糙的下苦人的臉。
“我可從來沒說過我會送葬術的事,你到底是誰?”
對方不慌不忙,料定了我此時不敢將他怎樣,雙指輕輕夾住刀尖,將其挪到了一旁。
“把心擱肚里,我沒憋壞水。眼下緊要是把這娃尸體給弄回去,你會送葬術這事我爛肚里。”
我將刀收回來,腦子里卻是一團混沌。
我能想明白的唯一一件事,就是這人的目的一開始就是直接奔著我來的,但是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但是他說得對,現在得先趕緊把這孩子拉回去,尸變之后會發生什么,我們誰也說不準。
我爹當年走的時候,的的確確留下了一種術法,名為送葬術,可我從未使用過,我僅僅知道這術的啟動方法。但具體會發生什么,我也是不知曉。
突然想起爹走那天的光景。
他背著黑布包,蹲下來揉我腦瓜子,眼里那團霧我到今兒都沒琢磨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