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他把我的子嗣也一并剝奪了,這般狠心,可見當(dāng)初那些山盟海誓,不過是哄騙我的把戲。
"蘇墨蘭攥緊手中的藥包,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連血痕都未察覺。雨水滴答落在檐角,
宮中一片寂靜,唯有女史蘇墨蘭獨自立于回廊處,眉眼間盡是凄涼。她是六部尚書之女,
卻也不過是被太子楚玄一時興起臨幸的玩物。曾幾何時,蘇墨蘭初入宮時,
恰逢太子乘舟游湖,卻因風(fēng)浪翻船落水。她不顧自身安危,縱身入水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太子。
太子感其恩情,時常微服私訪,二人情愫暗生。"蘇姑娘,
您為何在此獨立?"身后腳步聲響起,蘇墨蘭慌忙拭去眼淚,
轉(zhuǎn)身見到楚玄穿著一身濕透的便服,月色下顯得格外俊朗。
"殿下怎至此處?太后不是說您病重不能出門嗎?"楚玄輕笑一聲,眼中滿是柔情,
"本太子躺在榻上,思念姑娘,竟比病痛更令人煎熬。"他上前一步,將蘇墨蘭攬入懷中,
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墨蘭,明日我便要向父皇求旨,許你為太子妃。
""殿下!"蘇墨蘭猛然抬頭,眼中閃過不可置信的光芒,"您知道太后不會同意的。
""不過是個太后罷了,誰人能阻我娶心上人!"楚玄眼神堅定,摸了摸她的發(fā)絲,
"我已向父皇遞了奏折,明日便能得到回音。"次日清晨,
蘇墨蘭剛準備前往女史館批閱文書,宮女來報,太子已向皇上請旨,欲迎娶她為太子妃。
一時間,宮中議論紛紛,眾人皆驚。太后聞訊大怒,幾乎癱在龍椅上,
"簡直胡鬧!那蘇墨蘭不過是個六部尚書的女兒,
如何配得上我皇孫?這婚事萬萬不可!"皇上本想將婚事壓下,奈何楚玄太過執(zhí)著,
竟跪在金鑾殿前三日三夜,不吃不喝。最終,皇上嘆息一聲,準了這門婚事。太后得知后,
恨恨說道:"若他執(zhí)意要娶那蘇墨蘭,便讓他嘗嘗代價!"當(dāng)夜,
蘇墨蘭便被太后的人拖入冷宮,說是教她規(guī)矩,實則懲罰。"賤婢,
肖想太子!今日本宮便教你知道,什么是高攀不起!"2蘇墨蘭被太后的貼身宮女帶到偏殿,
不知被鞭打了多少下,身上的繡裙早已被血染透。她強忍著痛楚,一聲不吭,
只在心底默念太子的名字,盼他能來救她。"再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太后喚你去正殿。
"一個宮女丟下一件粗布衣裳,冷冷道。蘇墨蘭忍痛換上衣服,被帶到太后面前。
只見太后高坐寶座,眼角帶著不屑。"蘇墨蘭,本宮聽聞你頗有才學(xué),今日便給你個機會。
抄寫《女戒》百遍,若能在天亮前完成,本宮便準了你與太子的婚事。
"蘇墨蘭深知太后此舉無非是要折磨她,但為了與太子的未來,她咬牙應(yīng)下。
整整一夜,她在燈下伏案疾書,指尖磨出血泡也毫不停歇。天將微亮?xí)r,
蘇墨蘭終于完成了最后一筆。她虛弱地仰頭,
只見殿外一道身影悄然而至—楚玄披著夜色來看她。"墨蘭!"他沖上前抱住她,
看著她慘白的臉和傷痕累累的手,心如刀割,"是我害了你。"蘇墨蘭搖頭,勉強一笑,
"殿下來了就好,太后已答應(yīng)……"話未說完,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二人心下一驚。
楚玄迅速藏于屏風(fēng)后,此時一名宮女匆匆進來。"蘇姑娘不必多寫了,太子已被太后召去,
正在與蕭小姐賞花呢。"蘇墨蘭身子一顫,不可置信地看向屏風(fēng)處,卻見楚玄早已面如土色。
"本宮許了蕭家,要將蕭婳許配給太子。你這苦白吃了。"太后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帶著得意的笑意。蘇墨蘭如遭雷擊,看向楚玄的眼神充滿質(zhì)問。楚玄握緊拳頭,
低聲道:"此事我并不知情,待我去與太后說清楚。"他轉(zhuǎn)身欲走,卻被蘇墨蘭拉住衣袖,
"殿下當(dāng)真不知情?"楚玄目光閃爍,終是嘆了口氣,"蕭婳與我青梅竹馬,
太后一直希望我娶她。但我心悅你,絕不會背棄誓言。
"他話音剛落,殿外又傳來通傳:"啟稟太后,太子已與蕭小姐共賞春景,二人頗為融洽。
"蘇墨蘭面色慘白,忍不住推開楚玄,"殿下口中說愛我,
卻與蕭小姐共賞春景?難道殿下是打算一邊娶我入門,
一邊將蕭小姐納為側(cè)妃?""不是那樣的!"楚玄急道,"我只是權(quán)宜之計,暫時應(yīng)付太后。
"蘇墨蘭冷笑一聲,"權(quán)宜之計?殿下當(dāng)真好手段。"楚玄看著她決絕的眼神,心如刀絞,
"墨蘭,你再等我一段時間,我必給你一個交代!"說完便匆匆離去。
蘇墨蘭獨自一人站在殿中,淚水無聲滑落。她本以為自己找到了真心相待的人,
沒想到竟是一場空。3半月后,蘇墨蘭被安排去皇家藏書閣謄抄古籍,
她的女史職務(wù)也被剝奪。宮中眾人紛紛議論,說她妄想高攀太子,如今遭了報應(yīng)。
這一日,蘇墨蘭正在抄寫《草堂詩集》,忽聽門外有人低語。她輕手輕腳走到門邊,
探頭一看,竟是太子與蕭婳并肩而立,甚是親密。
"殿下,婳兒知道您心里有蘇姑娘,但婳兒也是真心愛您的。"蕭婳聲音嬌媚,巧笑嫣然。
楚玄嘆了口氣,"我與她之間只是一場誤會,如今已經(jīng)了斷。你放心,再過些時日,
我便向父皇請旨,迎你入府。"蘇墨蘭聽得心如刀絞,不小心碰倒了門邊的書冊,
驚動了外面的二人。"誰在那里!"楚玄快步上前推開門,只見蘇墨蘭立在門后,眼含淚光。
"原來殿下的誓言,就值這么點銀兩。" 蘇墨蘭冷冷開口,手中還拿著未曾抄完的詩集。
楚玄面色一變,伸手去拉她,"墨蘭,你聽我解釋...""不必了。"蘇墨蘭甩開他的手,
"殿下口是心非,我已看清。"蕭婳此時走上前來,一臉得意,"蘇姑娘,你一介寒門女子,
如何能與我蕭家千金相比?殿下娶我為正妃,乃是門當(dāng)戶對。你若識趣,不如自請離宮,
免得日后見了難堪。"蘇墨蘭不卑不亢,"蕭小姐言重了,我本無心戀慕太子,
只求安心做我的女史。如今被罰抄書,也是我的宿命。倒是蕭小姐,
得意太早,恐怕會福薄命短。""你——!"蕭婳氣得臉色鐵青,抬手便要打蘇墨蘭,
卻被楚玄攔下。"夠了!" 楚玄怒喝一聲,"你們二人都回去。此事本太子自有定奪。
"蘇墨蘭不語,拂袖而去,留下楚玄站在原地,神情復(fù)雜。一個月過去,
蘇墨蘭面色日漸消瘦,每日只是機械地抄寫著書籍,如行尸走肉。這天,
一個小宮女悄悄來到她身邊。"蘇姑娘,太子讓我傳話,請您今晚子時到御花園一敘。
"蘇墨蘭抬頭,眼中波瀾不驚,"你回去告訴太子,我不會去。"宮女猶豫道:"太子說,
他已經(jīng)處理好了蕭家的事,明日就要來向皇上請旨,迎娶您為太子妃。"蘇墨蘭冷笑,
"騙子。"就在此時,宮中忽然傳來一陣喧嘩聲。有人高聲報道:"太子當(dāng)眾宣布,
要迎娶蘇墨蘭為太子妃!還說誰若反對,便是與他為敵!
"蘇墨蘭聞言,手中的毛筆應(yīng)聲落地,墨汁洇濕了白絹。
4翌日清晨,皇宮內(nèi)外已是沸騰一片。
的消息傳遍京城,一時間百官嘩然,有人稱頌太子重情重義,也有人暗中嘲諷他被美色所惑。
蘇墨蘭正在院中,忽然見到一隊宮女手捧鳳冠霞帔而來,身后還跟著楚玄。
他穿著一襲明黃色龍袍,神采飛揚,眼中滿是笑意。
"墨蘭,父皇已經(jīng)下旨,準我迎娶你為太子妃。
"楚玄大步上前,拉住了蘇墨蘭的手,"從今往后,再沒有人能拆散我們。
蕭家那邊......""蕭家已經(jīng)被我擺平了,蕭婳也知難而退,今后不會再來打擾我們。
"楚玄信誓旦旦,"墨蘭,我會用余生補償你。
全信,"太后那邊呢?"楚玄面色略有些復(fù)雜,"母后雖不滿意,但已答應(yīng)暫且不插手此事。
墨蘭,你放心,我會保護你周全。"就這樣,蘇墨蘭被冠以太子妃之名,搬入了東宮。
初時一切順遂,宮中上下對她也頗為敬重,就連太后也未再為難她。
她幾乎以為自己真的熬出了頭,得到了幸福。然而就在大婚前夕,一切突變。
那日傍晚,蘇墨蘭正在東宮準備嫁衣,忽聽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她抬頭一看,竟是蕭婳帶著幾個宮女闖了進來。"太子妃真是好興致啊。
指教?"蕭婳不答,只是揮手命宮女端上一碗湯藥,"太子讓我送來的,說是滋補身子用的。
"蘇墨蘭一愣,本能地感到不安,"我不需要。""太子說了,必須喝下。
"蕭婳上前一步,眼中閃著狠厲的光,"否則你與他的婚事,就此作罷。
"蘇墨蘭心下疑惑,卻不愿因小事壞了婚期,便接過湯藥一飲而盡。
誰知剛喝完,胸口便傳來一陣劇痛,她捂著肚子跪倒在地。
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蘇墨蘭,你以為太子真心待你?他不過是在滿足自己的征服欲罷了。
這碗藥是太子與我共同準備的,可是絕育藥,喝下它,你這輩子都無法生育了。
""你胡說!"蘇墨蘭怒喝,卻因腹痛難忍,聲音都在顫抖。
蕭婳扶起她的下巴,冷笑道:"不信?你聽聽墻外的對話。
"果然,墻外隱約傳來楚玄與太后的對話。
"母后放心,此子不過一時興起,等玩膩了自然會休了她。
的聲音傳來,"至于子嗣,臣兒已經(jīng)做了安排,她無法生育,自然不會對皇家血脈構(gòu)成威脅。
冷哼一聲,"你當(dāng)真舍得?""母后多慮了,此人不過是我露水姻緣,怎及母后對我的安排。
"楚玄語氣輕佻,"婳兒才是我心中的太子妃人選。
"蘇墨蘭聽到這里,如遭雷擊,整個人幾乎癱軟在地。
她不敢相信,那個對她情深意重的楚玄,竟會說出如此絕情的話語。
5夜深人靜,蘇墨蘭獨自一人躺在床榻上,眼淚無聲滑落。
想今日所聞,楚玄那些令人心碎的話語,蕭婳得意的笑容,還有那碗剝奪她生育能力的藥湯。
她從枕下摸出一柄匕首,輕輕撫摸著冰冷的刀鋒。
頭突然閃過——為何要讓他們?nèi)绱溯p易得逞?不,她不能死,至少不能這樣毫無意義地死去。
她要讓楚玄知道,辜負她的代價有多大。
第二日清晨,楚玄前來看望她,臉上帶著關(guān)切的神情。
你昨夜身體不適,可好些了?"蘇墨蘭強忍淚水,擠出一抹笑,"多謝殿下關(guān)心,已無大礙。
只是......""只是什么?"楚玄輕撫她的臉頰,眼中滿是柔情。
"昨日蕭小姐來過,說喂我喝了絕育藥。"蘇墨蘭試探性地說道,眼睛緊盯著楚玄的反應(yīng)。
楚玄面色一僵,隨即佯裝震怒,"荒謬!蕭婳安敢如此!我這就去找她算賬。
你的心意日月可鑒,怎會做出這等事來?"蘇墨蘭看著他的眼睛,那里面有一閃而過的心虛。
她心涼了半截,卻依舊強顏歡笑,"是我多心了。
殿下,婚期將近,我想回家一趟,向父母辭行。
"楚玄顯然松了口氣,"善,我這就派人護送你回府。
"回到家中,蘇墨蘭見到日漸蒼老的父母,終是忍不住失聲痛哭。
?"蘇父大驚,"蘭兒,你要做什么?"蘇墨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女兒不想嫁入皇家了。
一聲,知女兒必有苦衷,便低聲道:"城南有一個叫'寒煙閣'的地方,專做這等生死之事。
但此法兇險,一旦失敗,性命堪憂。"蘇墨蘭點頭,心中已有了計較。
當(dāng)夜,她悄悄來到城南寒煙閣,見到了一位面容枯槁的老者。
量她,"可是為情所困?"蘇墨蘭點頭,"我要一場驚天動地的假死,讓那負心人悔恨終生。
"老者沉吟片刻,"有一法,可讓你死而不死,但需一具與你相貌相似的尸身。
"蘇墨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不惜代價。"回宮后,蘇墨蘭開始精心布局。
她每日都會在膳食中摻入少量無害的藥粉,讓自己面色日漸蒼白,以此掩人耳目。
同時,她暗中收集了自己的幾縷青絲和貼身衣物,為假死做準備。
大婚前夜,她在自己的寢宮點燃了幾支特制的香燭,那香氣可使人沉睡不醒。
然后她悄悄換上一身素衣,趁著夜色溜出宮去。
在城郊的一處破廟中,寒煙閣的人早已等候多時,還帶來了一具與她相貌肖似的女尸。
"姑娘,一切準備就緒。那尸身已用秘藥處理,三日內(nèi)不會腐壞,足夠騙過眾人。
中復(fù)雜難明,"他會為我哭泣嗎?"老者淡淡一笑,"姑娘此去,是生是死,全在一念之間。
若想回頭,還來得及。
"蘇墨蘭搖頭,眼中滿是決絕,"不,我要讓他永遠記住,辜負我的代價。
"6皇宮內(nèi),一場大火突然從太子妃寢宮蔓延開來,火光沖天,照亮了半邊夜空。
宮人們驚慌失措,紛紛前來救火,卻被熊熊烈焰阻隔。
楚玄正在書房批閱奏折,聞訊趕來,見到的卻是一片火海。
他面色大變,不顧眾人阻攔,沖向火場。
墨蘭!墨蘭!"他在火中奔走,呼喊著心愛之人的名字,卻只換來嗆人的濃煙和灼熱的烈焰。
火勢太大,眾人將他強行拉出。楚玄眼睜睜看著那座宮殿被烈火吞噬,心如刀絞。
三個時辰后,大火終于被撲滅。
一具已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尸體,只有頸間的玉佩依稀可辨——那是他送給蘇墨蘭的定情信物。
"墨蘭!"楚玄抱著那具尸身,仰天長嘯,淚如雨下。
太后聞訊趕來,見到這一幕,也不由得心生悲憫。
楚玄面若死灰,緊抱著蘇墨蘭的"尸體",不肯撒手。"放手吧,玄兒,人死不能復(fù)生。
"太后嘆息道。
..我本該保護她的..."太后見狀,向左右使了個眼色,幾個侍衛(wèi)上前將楚玄強行拉開。
楚玄瘋了般掙扎,嚇得周圍宮人不敢靠近。"殿下節(jié)哀。
之有?"楚玄冷笑,"你給墨蘭下藥,害她不能生育,這還不夠嗎?"此言一出,滿殿皆驚。
太后面色一變,"玄兒,此話當(dāng)真?"楚玄點頭,眼中滿是悔恨,"母后,兒臣有罪。
我明知墨蘭受害,卻未能及時保護她。
如今她香消玉殞,兒臣愿以死謝罪!"說著,他猛地抽出腰間佩劍,就要自刎。
太后急忙上前阻止,眾人七手八腳將他按住。
,"太后明鑒,臣女不過是奉了太后旨意,并未想害蘇姑娘性命啊!"此言一出,眾人嘩然。
楚玄冷笑,"母后真當(dāng)兒臣是三歲小兒,這等言辭也信?罷了,墨蘭已死,再多爭執(zhí)也無益。
個要求——厚葬墨蘭,以太子妃之禮!"太后本想反對,看到楚玄決絕的眼神,終是默許了。
接下來的日子,楚玄如行尸走肉般生活著。
他將蘇墨蘭的牌位供奉在東宮,日日焚香祭拜,夜夜獨酌悲思。
蕭家因此事遭受牽連,蕭婳被逐出宮,閉門不出。
楚玄在朝堂上依舊盡職盡責(zé),卻再無昔日風(fēng)采。眾人都說,太子從那場大火后,像變了個人。
沒人知道,每到深夜,楚玄都會獨自一人來到蘇墨蘭生前最愛的御花園,對著月亮傾訴衷腸。
"墨蘭,是我對不起你。我本不該聽信母后的話,委屈了你。
如今你在天之靈,可還記得我?"月光如水,灑在他落寞的身影上,顯得格外孤寂。
7三年如梭,楚玄在朝中聲望日隆,已是儲君之位穩(wěn)若磐石。
他處理政務(wù)雷厲風(fēng)行,對外征伐所向披靡,成為百姓口中的"英明太子"。
而,只有近侍才知道,太子至今未曾續(xù)弦,每逢太子妃忌日,必獨自一人到御花園徹夜不歸。
這一日,邊關(guān)傳來急報,北方異族大舉入侵,邊關(guān)告急。
朝堂之上,眾臣議論紛紛,有人主戰(zhàn),有人主和。
楚玄聽罷奏報,面色沉靜,"此乃國之大事,本宮親赴邊關(guān),統(tǒng)籌全局。
"皇上欲言又止,終是點頭應(yīng)允。
邊關(guān)兵兇戰(zhàn)危,你乃國之儲君,豈可輕涉險地?"楚玄淡淡道,"母后勿憂,兒臣自有分寸。
"出征前夕,楚玄獨自來到蘇墨蘭的墓前,放下一束她生前最愛的山茶花。
"墨蘭,我要遠行了,不知何時能回來。這些年,我日日思念你,卻無法彌補我的過錯。
或許,這次出征是上天給我的機會,讓我用功勛來贖罪。
"半月后,楚玄率軍抵達邊關(guān)重鎮(zhèn)—玉門關(guān)。
這里山川險峻,風(fēng)沙肆虐,是抵御北方異族的第一道防線。
"末將顧景,見過太子殿下!"一名身著鎧甲的將軍單膝跪地行禮,聲音鏗鏘有力。
楚玄抬眼看去,只見一個約莫三十出頭的男子,面容堅毅,雙目如電。"免禮。
聽聞顧將軍深諳兵法,屢立戰(zhàn)功,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顧景起身,拱手道,"殿下過獎了。末將不過是盡忠職守罷了。
"安頓下來后,楚玄開始熟悉邊關(guān)形勢。
他每日都會與顧景商議軍情,親自巡視城防,很快便贏得了邊關(guān)將士的尊敬。
一日傍晚,楚玄獨自漫步在城墻上,遠眺西沉的落日。
忽然,一個穿著素衣的女子出現(xiàn)在視野中,背影竟與蘇墨蘭有幾分相似。
楚玄心頭一震,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女子似乎察覺到有人跟隨,轉(zhuǎn)過頭來。
玄一愣,竟是一張與蘇墨蘭極為相像的臉龐!"墨蘭?"楚玄脫口而出,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女子顯然也認出了他,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轉(zhuǎn)身就要逃走。
楚玄三步并作兩步追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真的是你?你沒死?"女子掙扎著想要甩開他,卻終究力氣不敵。
她停下動作,緩緩抬頭,眼中滿是復(fù)雜的情緒。"殿下認錯人了。
在下姓蘇,名蘭溪,是邊關(guān)醫(yī)者。
定定地看著她,仿佛要看穿她的靈魂,"你不是墨蘭?那為何與她如此相像?""巧合罷了。
"女子淡淡道,"殿下若無他事,請放開在下。"楚玄遲疑片刻,終是松開了手,"失禮了。
只是你與故人實在太像,一時激動。"女子整理了一下衣袖,不卑不亢,"殿下言重了。
如無他事,在下告退。"楚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百味雜陳。
嗎?還是...墨蘭真的還活著?接下來的日子,楚玄開始暗中打聽這位"蘇蘭溪"的身世。
據(jù)說她是三年前來到邊關(guān)的,醫(yī)術(shù)高明,常為邊關(guān)將士治療傷病,深受愛戴。
她性格清冷,獨居城南一處小院,平日除了看診便是讀書,極少與人交際。
這一切都與蘇墨蘭的性情相符。楚玄越發(fā)確信,這就是他的墨蘭。
8楚玄命人暗中跟蹤"蘇蘭溪",尋找她與蘇墨蘭相關(guān)的蛛絲馬跡。
一個月后,隨從回報,發(fā)現(xiàn)了一個重要線索。
"殿下,那女子雖然自稱蘇蘭溪,但城中無人知曉她的確切來歷。
更為可疑的是,她每月初一十五,都會獨自一人到城外的小廟祭拜一位名為'楚'的故人。
他與蘇墨蘭的約定嗎?當(dāng)年他們曾相約,若有一方先行離世,另一方便在每月初一十五祭拜。
"繼續(xù)盯著,不要打草驚蛇。"又過了幾日,邊關(guān)忽傳戰(zhàn)報,敵軍大舉進犯,情勢危急。
楚玄與顧景晝夜不休,制定作戰(zhàn)計劃。
就在這關(guān)鍵時刻,楚玄突然病倒了,高熱不退,昏迷不醒。太醫(yī)束手無策,眾將士憂心忡忡。
這時,有人提議請"蘇蘭溪"來診治,說她醫(yī)術(shù)高明,或許有辦法。顧景親自前往請人。
當(dāng)蘇蘭溪走進太子營帳時,楚玄雖在昏迷中,但嘴里仍呢喃著"墨蘭"二字。
蘇蘭溪面色復(fù)雜,猶豫再三,終是取出隨身攜帶的針包,為楚玄施針。
她的手法嫻熟精準,一看便知是出自名門。"太子中的是奇毒,尋常藥石難解。
我這里有一味解藥,但需要用我的血來引。
"蘇蘭溪說著,已經(jīng)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將血滴入藥碗。
訝,"蘇姑娘何必如此?若有其他方法..."蘇蘭溪搖頭,"無妨,區(qū)區(qū)小傷,不足掛齒。
"她將調(diào)好的藥喂給楚玄,然后又施了幾針。
不一會兒,楚玄的呼吸逐漸平穩(wěn),面色也好轉(zhuǎn)起來。
"太子無礙了,只需靜養(yǎng)三日,便可痊愈。"蘇蘭溪收起針包,轉(zhuǎn)身欲走。
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墨蘭...不要走..."蘇蘭溪身子一僵,急忙掙脫,匆匆離去。
顧景將這一切看在眼里,若有所思。三日后,楚玄果然痊愈。第一件事便是詢問是誰救了他。
得知是"蘇蘭溪"后,他迫不及待要去道謝,卻被告知她已離開邊關(guān),不知去向。
,"怎會突然離開?可曾留下只言片語?"侍衛(wèi)搖頭,"聽說是有要事急需處理,走得匆忙。
"楚玄心急如焚,立即派人四處尋找,卻始終無果。
就在他幾乎要放棄的時候,顧景前來求見。"殿下,末將有一事相告。
"楚玄眼前一亮,"你知道她去了哪里?"顧景搖頭,"不知去向,但末將發(fā)現(xiàn)了一件奇事。
"他從懷中取出一枚玉佩,"這是蘇姑娘落下的。殿下請看。
"楚玄接過一看,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一枚白玉佩,上面刻著"玄心墨意",正是他當(dāng)年送給蘇墨蘭的信物,據(jù)說已隨她一同焚毀。
"此物從何而來?"楚玄聲音顫抖。顧景沉聲道,"蘇姑娘為殿下醫(yī)治時不慎落下。
殿下,末將大膽猜測,這蘇蘭溪,恐怕就是傳聞中已故的太子妃。
"楚玄緊握玉佩,眼中滿是復(fù)雜情緒,"我也如此猜測。
又經(jīng)歷了什么?"顧景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開口道,"殿下,末將還有一事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但說無妨。
年前,末將曾在長安城外遇見過一位相貌與蘇姑娘極為相似的女子,她孤身一人,形容憔悴。
末將出于憐憫,贈她盤纏。后來再見,便是在邊關(guān)了。
"楚玄聽完,心如刀絞,"她當(dāng)時...可安好?"顧景嘆息,"說不上安好。
她看上去飽經(jīng)風(fēng)霜,眼中卻有一股堅毅之色,仿佛經(jīng)歷了常人難以想象的苦難。
"楚玄閉上眼睛,強忍淚意,"是我害了她..."就在此時,警報聲突然響起。
族趁夜偷襲,大軍已至城下!9邊關(guān)戰(zhàn)事驟然緊張,敵軍如潮水般涌來,城墻之上箭如雨下。
楚玄與顧景并肩作戰(zhàn),指揮將士死守城池。
戰(zhàn)況膠著之際,一支奇兵突然從敵軍側(cè)翼殺出,打得敵軍措手不及。
楚玄定睛一看,竟是一隊輕騎兵,領(lǐng)頭的正是蘇蘭溪!她身著輕甲,手持長劍,英姿颯爽。
那一刻,楚玄仿佛看到了當(dāng)年在宮中,那個文采斐然卻又英氣逼人的女史蘇墨蘭。
敵軍見勢不妙,倉皇撤退。
楚玄急忙下城迎接,卻見蘇蘭溪已帶著騎兵離去,只留下一封書信。
信中只有短短一句:"為國盡忠,與君無關(guān)。"楚玄心頭一痛,如鯁在喉。
她分明就是蘇墨蘭,卻為何如此決絕?接下來的日子,邊關(guān)戰(zhàn)事越發(fā)激烈。
每當(dāng)危急時刻,總會有神秘騎兵出現(xiàn)相助,而后悄然離去。
楚玄數(shù)次派人尋找蘇蘭溪的蹤跡,卻始終無果。
一個月后,異族突然撤軍,邊關(guān)暫時獲得了喘息之機。
楚玄借機再次尋找蘇蘭溪,終于在城外五十里的一個小山村找到了她。
她獨居在一間簡陋的木屋中,屋前種著幾株山茶花,正是蘇墨蘭最愛的花種。
楚玄獨自一人來到門前,輕輕叩門,"墨蘭,是我。
"屋內(nèi)靜默片刻,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殿下何必明知故問?我已經(jīng)不是墨蘭了。
打開,蘇蘭溪站在門口,眼中滿是復(fù)雜情緒,"殿下還記得這枚玉佩?我以為您早已忘記了。
""我怎會忘記?這三年來,我日日思念,夜夜難眠。
知道蕭婳要給你下藥,但我以為那只是讓你暫時不能受孕,好讓我有時間處理與太后的關(guān)系。
愣,"我何時說過這樣的話?""就在我喝下那碗藥后,您與太后的對話,我聽得一清二楚。
悟,"難怪你會假死離開...墨蘭,那根本不是我!蕭婳一定是找人模仿我的聲音欺騙你。
溪動搖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冷靜,"即便如此,殿下默許她給我下藥,這一點無可辯駁。
"楚玄長嘆一聲,"是我的錯。
當(dāng)時我確實心存僥幸,以為只要能娶你為妃,其他事情都可以慢慢解決。
我沒想到蕭婳會如此狠毒,給你下絕育藥。
墨蘭,我知道我辜負了你,但請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蘇蘭溪沉默良久,終是搖頭,"晚了。
三年前我已經(jīng)死了,如今的我,只是一個為國盡忠的邊關(guān)醫(yī)者。殿下請回吧,我們再無瓜葛。
"楚玄不甘心,"那你為何要救我?為何要率兵相助?""為國而已,與殿下無關(guān)。
"楚玄痛苦地看著她,"墨蘭,我不會放棄的。我會用余生證明我的心意。
"說罷,他轉(zhuǎn)身離去,背影蕭瑟而孤寂。
回到軍營,楚玄召見了顧景,"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10顧景單膝跪地,"殿下請吩咐。
"楚玄直視他的眼睛,"我要你幫我照顧蘇蘭溪,確保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