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京城第一貴女,卻與一賤籍女子做了姐妹。我為她選夫婿、繡嫁衣,
連她的嫁妝都是我家出的。可我被冊封為一品誥命夫人當(dāng)天,鳳冠霞帔卻穿在了她身上。
她頂著我的臉,嬌軟地依偎在我夫君懷里。而我,在他們腳下的深坑里。一刻鐘前,
她找江湖術(shù)士生剜了我的臉,換到她臉上,又和我夫君二人填土將我活埋。可她不知道,
這臉是我故意讓她換的。我意在謀反,他們倆替我去死吧。1五年前。我父親帶回家一女子,
說她是同鄉(xiāng)舊友的遺孤,為她四處打點(diǎn)脫籍,還將她入了族譜,改名謝容。從此,
京城無人不知,國子監(jiān)祭酒多了個(gè)捧在手心的干女兒。而我更是因?yàn)閯偨?jīng)歷喪母之痛,
正是渴望親情之時(shí),將她寵上了天。“姐姐,你這衣服真好看。”“姐姐,我想吃桂花糕。
”“姐姐,我腳涼。”一聲聲姐姐,讓我心甘情愿聽她使喚,甚至連暖腳婢的活都不吝于做。
兩年前。我為謝容選了最好的夫婿,京城第一貴公子,信安王李昭。李昭為人剛正不阿,
是世家大族中的一股清流,就連圣上做了他不喜之事,他都大膽直言。比如,
他公開反對如今這重文輕武之風(fēng)。我為她準(zhǔn)備了最豐厚的嫁妝:千兩銀錠、百畝良田,
還親手繡了鸞鳳婚服。婚后不久,李昭被派去掌管國子監(jiān),和我父親可謂是親上加親。
而我因?yàn)榧迠y少,高門大戶看不上我,只好嫁給了侯府庶子顧景之。一年前。京城舉辦詩會(huì),
不限階級,不限男女。圣上自登基以來,寵信之人皆是國子監(jiān)中的佼佼者,
且不分世家與平民。誰都知道,此次詩會(huì)贏的不僅是美名,還是圣恩。
顧景之對詩會(huì)頗為上心,但他水平有限,恐難奪魁。他知我精通詩文且擅長模仿他人字跡,
便打起了替考的主意。“阿清,你我是夫妻,我得勢,你也得勢。再說就算你贏了,
也不過就是得個(gè)稱號,圣上不會(huì)讓女子做官的。”見我不愿,他不再勸說,
只是摸向了自己頭上的疤痕。那是主母故意為難我時(shí),他替我擋茶盞留下的。看到這疤,
我終是松口答應(yīng)。詩會(huì)那天,顧景之因我拔得頭籌,侯府嫡子則因胸?zé)o點(diǎn)墨被圣上言語鞭撻。
當(dāng)晚,一道圣旨,顧景之成了侯府掌權(quán)人。從此,顧景之平步青云,
我也因此被捧為第一貴女。而謝容也因夫家命運(yùn)變動(dòng),只不過并不是好結(jié)果。李昭成了庶人。
二十余寒門學(xué)子共寫聯(lián)名狀,檢舉信安王貪墨賣學(xué),在他府里還搜出諸多證據(jù)。
李昭連同家眷被貶至郊野,而謝容只待了不過五日便逃回京城。
她倚著我肩甜膩撒嬌:“姐姐,那莊子附近都沒什么人住的,要什么沒什么,
我想留在你身邊。”“容兒,你需要什么,寫個(gè)單子,我命人去買。”我輕撫她的后背。
“圣命難違,等過幾日你便回去吧。”2謝容不知道,早在圣旨下來的時(shí)候,
我就和顧景之提過,讓他求圣上開恩,把謝容留在京城。“阿清,圣上因信安王一事,
牽連多少人你也知道。我這才剛得圣恩,不好摻和此事。況且她也不是你親妹妹,
咱們還是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吧。”因?yàn)檫@事,我還和顧景之分榻睡了好幾日。
“妹妹想留便留下吧,明日上朝我會(huì)啟稟圣上,你生病需要留在京城調(diào)養(yǎng)。
到時(shí)你需低調(diào)行事,最好一直留在府里,免得被人發(fā)現(xiàn)。”顧景之剛下朝回來,
竟出聲挽留謝容。謝容忙起身行禮感謝,顧景之扶起她,有意無意撫過柔荑。
“早聽阿清提起過你,沒想到你竟出落得如此標(biāo)致,和阿清好似親姐妹。
”他們二人眼波流轉(zhuǎn),眉目傳情,而當(dāng)時(shí)的我沉浸在與姐妹團(tuán)聚的喜悅中,竟沒反應(yīng)過來,
顧景之意在金屋藏嬌。填最后一鏟土前,謝容蹲到我耳旁說:“謝清,
我到侯府第一晚就爬上了你夫君的床。”她在我死前還要誅心,
可我早就不在乎他們?nèi)绾味鲪郏抑灰麄兊拿!翱取瓏I…”他們走后,季云將我挖出,
輕拍后背助我吐出龜息珠。他將止血粉細(xì)細(xì)涂在我臉上,殺人都不眨眼的他,
現(xiàn)在指尖竟微微顫抖。我輕拍他手背安慰道:“英叔在刀上涂了麻藥,我不痛的。
”剛才剜我臉的江湖術(shù)士去而復(fù)返。“女娘,剛才多有得罪。”“沒事,英叔,
我不多受點(diǎn)苦,他們?nèi)绾文苄牛俊闭f罷,英叔開始二次動(dòng)刀,為我重塑了一張臉,
還用藥將我的嗓音改變。“教坊司新來的樂伎你看了沒,那身段,絕了,就是一直戴著面紗,
看不到長相。”“別說你了,侯爺天天去,白花花的銀子送去一箱接一箱,都沒看到臉。
”文人聚會(huì)常去教坊司,為此我早讓季云打點(diǎn)好,做了個(gè)假身份。顧景之喜好音律,
我每日演奏他愛聽的曲目,并在演奏后講述自己對曲子的體悟,而這些都是他曾講予我的。
顧景之果然將我視為知音,一連數(shù)日捧我的場,每每演奏完都送禮請求與我見面。
但我日日都拒絕,直到第七日,我才請他入房。他贊嘆我的琴藝,幾杯酒下肚后,
抱怨起現(xiàn)在的妻子不通音律,絲毫不懂他。我拿起他的手摘下自己面紗,他眼睛都看癡了。
又飲過幾輪,他倒在桌上。房里早被我點(diǎn)了情人香,讓他以為與我徹夜歡好。
我深知他的喜好,又學(xué)盡了謝容的勾欄做派,哄得他日日留宿,足足半月未歸家。“啪!
”謝容趁顧景之上朝特意來尋我麻煩。“賤人,別人的夫君就這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