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同學,我幫你。”
思緒斷開,葉梨連忙幫著撿起地上的一本書。
江沉言正拿著書包拍著上面踩出的腳印,沒有第一時間接過書,而是抬眸看著面前的少女。
少女梳著馬尾,肌膚似雪,雙眸燦若春華,澄澈透亮。
這樣近的距離下,他能清晰的看到少女臉上細小的絨毛。
也是這個時候,葉梨才真正看清眼前的少年。
他的頭發黑得很純粹,細軟的發絲耷拉著,給他平添一絲乖順;過長的發梢隱隱蓋住眉眼,半遮著那雙如墨一般的雙眸。
鼻梁高挺,鼻翼左側上有一顆小小的黑痣格外惹眼;薄唇微微抿著,似乎在糾結著要不要說話。
襯衫穿得板正,扣子嚴絲合縫一顆不落的扣緊,又顯得他多了幾分嚴謹。
活脫脫就是個純白無害的乖乖男啊!
葉梨心底已經開始土撥鼠叫。
我滴個天爺~
小說里也沒寫江沉言長得這么好看啊!
就這!
女主還不要他?
也太沒天理了吧?
真是澇的澇死,旱的旱死!
這張臉光看著,就讓她回到沒有變成毒婦的時候。
賞心悅目啊。
只不過江沉言的個子很高,快接近一米八的身高給葉梨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被他這么盯著,有那么一瞬間,葉梨都有種被他看穿自己不是原主的錯覺。
“那個……你別聽那些人胡說八道,他們就是一群沒禮貌的小孩。那些話,你別往心里去。”葉梨眼神飄忽,有些心虛的安慰著。
小孩?
聽到她這么說,江沉言那平靜的眸底起了一絲反應。
明明都是差不多一個年紀的,怎么就說別人是小孩了……
不過江沉言沒有多想,而是收回自己的目光,隨即接過她手里的書。
淡淡的說了句:“下次別多管閑事了。”
他的聲音很好聽,似冬日里流淌在冰川的泉水。
聲音也好好聽啊!(づ︶ど)
葉梨光顧著回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說了什么。
等她回過神時,江沉言已經走出教室。
嗯?
他剛剛說啥?
葉梨連忙拿著自己的書包追出去。
跑出教學樓,葉梨遠遠看到江沉言。
他手上拎著踩臟的書包和校服外套,筆挺的背影在樹影下穿梭,朝著前方的光亮走去。
葉梨將這一幕印在心里,暗暗想,是不是可以幫幫這個少年,讓他有一個不被定義的人生。
“喂!江沉言你等等我。”
江沉言沒理。
葉梨加快了腳步跑過來,與他并肩,一邊走一邊說:“江沉言,我剛剛幫了你,你都不跟我說謝謝嗎?”
江沉言依舊不理。
葉梨叫他走得太快,下意識就伸手去抓:“江沉言,你……”
誰知剛抓到手,江沉言像是應激似得甩開她的手。
葉梨猝不及防,差點被他甩翻在地上,踉蹌了好幾步。
江沉言眼底一慌,下意識的伸手想去扶她的時候,葉梨已經站穩。
“你……”為什么會有那么大的反應啊?
江沉言看著葉梨站穩后,快速收回手,心里也悄悄松了口氣。
接著,他撇開臉說道:“我沒讓你幫忙。”
葉梨:“……”行吧,確實是自己多管閑事。
可他這也不是正常人的反應吧?
江沉言見她不說話,抿著唇猶豫片刻后繼續道:“如果你很需要這句謝謝的話……謝謝。”
葉梨:“?”
什么叫做我很需要?
哇靠,這孩子會不會聊天啊!
她瞪了江沉言一眼,撇嘴道:“我才不是為了要你一聲謝謝。”
江沉言再度沉默,如墨的雙眼看著面前的少女,眼底浮著一絲不解。
不是為了謝謝,那是為了什么?
難道跟趙夢溪他們一樣,要開始變著法子的整蠱他?
葉梨看他這三拳打不出一個屁的樣子,心底一陣無力。
也沒人告訴她,高中時期的江沉言,這么純啊……
哪有未來那種陰郁偏執,瘋魔反派的影子。
葉梨還想說什么,就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校門外,身穿米色西裝連衣裙的女人從車里下來,正笑盈盈地朝她招手。
“歲歲,快來,媽媽來接你回家。”
葉梨眨了眨眼,認出這是原主的母親,黎箐。
書里提過,葉梨擁有一個非常美滿的家庭,父母開明疼愛,哥哥謙讓獨寵。
單拎出來,那就是小說千金女主的標配。
這對于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葉梨來說,一直都是遙不可及的夢。
“那個,我媽媽來接我了。”葉梨看向江沉言,又猶豫的補了句:“江同學,再見。”
說完,葉梨轉身著朝校門跑去。
“讓媽媽看看,最近好像瘦了點。”校門外,黎箐拉著葉梨,一臉慈愛的打量著,順便接過她的書包。
“瘦了嗎?沒有吧……”葉梨有些生疏的應付著,甚至帶著一絲心虛。
黎箐并未察覺女兒的異樣,捏了捏她的臉,然后拉開車門:“媽媽周末都在家,給你做好吃補一補。”
黎箐獨自管理著家里的公司,一年到頭能在家的時間不多。
所以聽到媽媽周末都在家時,像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歡喜,感染著葉梨。
“好耶!”她歡呼著鉆進車,然后捂著怦怦跳不停的心臟。
等車子啟動,她又連忙降下車窗,揮手跟江沉言道別。
江沉言隔著一段距離,見少女沖自己揮手,視線不自覺的落在她明媚的笑臉上。
以及,她用口型說的那句話。
“下周見~”
江沉言沒有給予回應,只是淡淡的看了眼就收回目光,拐彎往家的方向走去。
他當然也清楚葉梨的身份。
父親身居高位,母親是商場女強人,家境殷實,還有個寵她的哥哥。
像趙夢溪那些人一樣,都是被家里寵壞的金疙瘩,只要稍微不合意,就會撕開偽善。
他不明白葉梨為什么突然要幫自己說話,可想了想,或許又是新的一種捉弄開始。
如今惹了她,那以后也會像趙夢溪變著法子的報復自己吧?
想到這,腦海里浮起母親拖著病去求那個人讓自己進這所學校的畫面。
江沉言心里清楚,只有不得罪這些‘權貴’,才不會辜負母親低聲下氣為他爭取來的機會。
所以在趙夢溪污蔑自己時,他沒有為自己辯解。
他不想跟這些人扯上關系。
葉梨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