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聽著宜修的話,眉頭逐漸緊鎖,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原來憤怒之極真的是會平靜下來的。他放下手中的筷子,靜靜地看著宜修,開口道:“福晉,
這些陳年舊事,如今再說又有何意義?”宜修卻像是沒聽到他的話,繼續說道:“爺,
姐姐用了那息肌丸,雖容顏艷麗,卻也壞了身子,很難再有子嗣,就是有了子嗣,
姐姐那被麝香浸染過的身體也很難保住。后來啊,
姐姐穿著德妃娘娘賞的妃位吉服在太液池邊跳舞,本來是娘娘故意讓您引著太子爺前去的,
沒想到該勾引的人沒勾引到,反而成了您的嫡福晉。這也就罷了,可她自己不能有孕,
王府的女人就都不能有孕。那些被姐姐流調的孩子您都視而不見,我的弘暉也因她而去。
而我,只能默默看著,為了烏拉那拉氏,為了爺您,為了這個家,我一直隱忍。
”胤禛心中已然大怒,原來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烏拉那拉氏,他絕不會輕饒。
他冷冷地說道:“福晉,你今日說這些,莫不是有別的心思?”宜修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她緩緩起身,跪在胤禛面前,說道:“爺,妾身自知時日無多,如今喜塔臘氏有了身孕,
本是喜事。可妾身一想到府里流下的那么多孩子,您都視而不見,想必也是不喜子嗣的。爺,
您喝下的湯里,加了絕育的藥粉,以后,您也不會再有子嗣了。
烏拉那拉氏既然給妾身下了毒藥,容不下妾身,那大家就一起毀滅吧!”胤禛聽聞,
怒目圓睜,猛地站起身來,一腳踢翻了面前的桌子,怒吼道:“宜修,你好狠的心!
”他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身子搖晃了幾下,險些摔倒。宜修卻面無表情地說道:“爺,
妾身又如何有爺和德妃娘娘狠心呢?對自己的親兒子親孫子都下得了手,
王府流掉的孩子不都是姐姐動手,德妃娘娘掃尾,您的漠視造成的嗎?
您知道德妃娘娘為何會幫著掃尾嗎?我那好姑母啊,她不想你有子嗣,不想你有任何助力,
她想讓你只能幫著老十四。
哈哈哈哈哈......偏偏爺還一心想著德妃娘娘是為了您著想,您說好不好笑,
哈哈哈哈哈哈......三阿哥和喜塔臘氏那邊妾身已經派人下了藥,
反正爺您也不想要子嗣,那就都別留著了。有這么多人給妾身陪葬,妾身真是高興啊。
只是妾身死后,定會在黃泉路上等著姐姐,問問她,為何要如此對我。
說罷變將手中的毒藥吞下,立時就沒了氣息。”胤禛聽完心都涼了,立刻沖出院門,
邊跑邊喊侍衛叫太醫去三阿哥和喜塔臘院里。胤禛一路心急如焚,腳下生風,
平日里覺得并不長的路此刻卻仿佛沒有盡頭。
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宜修那決絕的面容和她所說的每一句話,
憤怒、悔恨、焦急等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幾近崩潰。侍衛們接到命令后,
也不敢有絲毫耽擱,紛紛朝著太醫房和三阿哥、婉婉的院子飛奔而去。
胤禛趕到三阿哥院子的時候,三阿哥正面色蒼白地躺在床上,額頭滿是冷汗,
嘴唇微微顫抖著。他的貼身太監在一旁嚇得瑟瑟發抖,見到胤禛到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哭喊道:“王爺,三阿哥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李氏也在旁邊哭的不行,不斷的請求著胤禛救治弘時。胤禛快步走到床邊,
握住三阿哥的手,只覺得那小手冰涼刺骨,他的心瞬間揪成了一團。“太醫呢?
太醫怎么還不來!”胤禛怒聲吼道。就在這時,太醫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
他連忙上前為三阿哥把脈,臉上的神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王爺,三阿哥中了毒,
此毒來勢洶洶,下官需要立刻施針解毒,只是……”太醫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你但說無妨!”胤禛焦急地說道。“只是三阿哥本就小,這毒又下得狠,
下官不敢保證一定能救得回來。”太醫硬著頭皮說道。胤禛的手猛地握緊,
指甲幾乎嵌進了肉里。“不管付出什么代價,你都要給本王把三阿哥救回來!
”他的聲音低沉而又充滿了威嚴。太醫不敢再多言,立刻開始施針。胤禛被李氏哭的心煩,
便吩咐人拖她下去,嚇的李氏立馬閉口不言,胤禛見此便不再搭理她,只在一旁緊緊地盯著,
眼神中滿是擔憂和期待。太醫每一針下去,他的心就跟著揪一下,
仿佛那針不是扎在三阿哥身上,而是扎在他自己的心上。與此同時,
另一波侍衛也帶著太醫趕到了婉婉的院子。婉婉此時倒還好,她院里的東西,
都要檢查幾遍之后才會用。晚膳時發現膳食有問題就沒有吃,現在還放在一邊,
此時夏荷正好對著太醫道“麻煩太醫檢查下今天的晚膳,奴婢們覺得有異,
所以側福晉還未用。”胤禛在三阿哥的院子里焦急地等待著,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
每一秒都過得無比煎熬。終于,太醫長舒了一口氣,說道:“王爺,三阿哥的毒已解,
只是到底年紀小,傷了根本,以后還需要好好調養。”胤禛緊繃的神經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看著面色依舊蒼白的三阿哥,心中滿是愧疚。“是本王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