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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集

南曦傳 飛鳥 0 字 2025-05-15 00:0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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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去舞蹈室的路上姜真被逆行的大貨車撞到,雙腿被壓斷,送到醫院奄奄一息。

她在手術臺上痛的快窒息時,耳邊傳來說話聲:

“就算姜真跟裴瀅配型成功了,可她已經失去了雙腿,你還要挖她的心臟給裴瀅,是不是太殘忍?”

“瀅瀅被心臟病折磨了二十年,這幾天更是痛的吃不下飯,昏倒了好幾次……瀅瀅等不了了,姜真這顆心臟必須給瀅瀅。”

每個字像針一樣扎姜真心上,聲音也熟悉的讓她心臟顫動。

這是邵臨舟的聲音!

“可人工心臟的驅動設備一旦故障,她會瞬間沒命……”

好一會后邵臨舟沉聲道,“這顆人工心臟是我花重金買回來的,很安全。作為補償,我會照顧姜真一輩子。”

哪怕姜真剛斷了雙腿,渾身疼到只能靠呼吸罩。

邵臨舟依然用手術刀無情劃開姜真的皮肉,取出她健康的,活蹦亂跳的那顆心臟。

“給她裝人工心臟的活交給你了。”

邵臨舟急切地奔向另一張病床開始手術,將健康的心臟裝在裴瀅身上。

悲痛充斥姜真全身,大顆大顆眼淚從她眼角流出來。

邵家跟姜家是世交,邵臨舟是邵爺爺的晚來子,大姜真一輩。

因為姜總忙事業,姜真十歲起就是住隔壁一棟的邵臨舟在照顧。

邵臨舟幫她扎好看的辮子,給她買漂亮裙子,教她法語,教她跳舞。

她第一次來月經不知所措,是邵臨舟安撫她,給她科普生理知識,煮紅糖水喂給她喝;她怕雷聲,邵臨舟就放下工作回來,唱搖籃曲哄她睡覺。

漸漸地,她對邵臨舟有了男女間的感情。

十八歲生日那晚,姜真鼓起勇氣跟邵臨舟表白,卻遭到邵臨舟的怒斥。

“姜真,我輩分被你大一輪,你怎么能有這種齷蹉想法!”

邵臨舟對她失望透頂。

不久后父親再娶,繼母帶來一個患有先天心臟病的女兒裴瀅。

父親對裴瀅有求必應,邵臨舟更寵她。

姜真不奢求邵臨舟愛自己,可沒想到他那么疼裴瀅,舍不得看裴瀅被心臟病折磨,就把自己的心臟挖給了她!

等姜真醒來,已經是兩周后。

穿著白大褂,氣質清冷的邵臨舟走進來,他把病床升起來,柔聲問。

“真真,有哪不舒服嗎?”

姜真死死咬住唇,憤怒幾乎把她整個人撕裂。

他挖了她的心臟給妹妹,怎么還能像沒事人一樣問她哪不舒服?

忽然,姜真摸到什么東西。

低頭一看,病服下擺露出一條透明管,管子的另一頭插在一臺精巧的儀器上。

邵臨舟眼眸閃了下。

“那輛逆行的大貨車全壓在你的小車上,不僅讓你雙腿被壓碎,玻璃碎片也刺入了你心臟里。”

“情況危險,我只能給你換上一顆人工心臟。”

“這設備是維持你心臟跳動的,只要管子被拔掉你就會死,所以你需要二十四小時把它帶在身邊。”

姜真整個人如遭雷劈,把嘴唇都咬出了血。

她現在這樣,跟大小便失禁,需要終身掛尿袋的人有什么區別?

邵臨舟以為姜真一時接受不了才自殘,眼里閃過復雜之色,拿紙巾幫她擦血。

“以后我照顧你,保你一輩子衣食無憂。”

太可笑了!

他把她弄的人不人,鬼不鬼,還為了消除心里的愧疚感,說出這些冠冕堂皇的話!

這時,護士來敲門,“院長,裴瀅小姐說她不舒服。”

“瀅瀅這幾天不舒服也在住院,我過去看看,一會給你送粥過來。”

匆匆解釋一句,邵臨舟就走了。

他這一走,再沒回來,而姜真收到裴瀅的微信。

工作很忙的爸爸跟邵臨舟在陪她打撲克。

邵臨舟臉上被黑色馬克筆畫了只貓咪,但他嘴角含著寵溺的淺笑。

【邵臨舟運氣真不好,打牌一直輸,臉被我畫成貓了還不生氣,嘻嘻。】

【我說沒胃口,邵臨舟就回去親自熬雞絲粥。】

她又發來一段視頻。

邵臨舟舀起一勺粥,吹了吹喂給裴瀅。

裴瀅不肯吃,邵臨舟輕哄道,“瀅瀅你吃一口,我獎勵你一百萬,或者滿足你一個愿望。”

“那好吧。”

姜真那顆人工心臟抽痛起來,眼淚不停往下流。

邵臨舟,你挖走我健康的心臟給裴瀅,對我撒謊,以為一輩子照顧殘廢的我,我就要對你感恩戴德?

你錯了,我不要你了!

姜真顫抖的手指撥通一串電話,“司延,你不是說要娶我嗎?我同意了。”

“好,一個月后辦婚禮。”

姜真知道司延娶她只為報復邵臨舟,可她已經不在意了,現在她只想擺脫邵臨舟。

第 2 章

之后幾天,邵臨舟說很忙,派了個護工來幫姜真揉腿擦手。

可姜真看到裴瀅的每條朋友圈都有他。

今天邵臨舟豪擲三億買下一座小島,以裴瀅的命名,只為逗她開心;明天他開四小時飛機去港城,只為排隊買到裴瀅愛喝的奶茶。

后天他飛去新加坡拍賣會,點天燈拿下世界上最大那顆粉鉆送裴瀅當禮物。

他為裴瀅豪擲千金,送姜真的包卻不超過五千塊,對比之強烈,讓姜真疼的幾乎喘不過氣。

姜真出院這天,邵臨舟終于來了。

“抱歉,這幾天我在急診值班,所以沒時間來看你。”

姜真想到裴瀅發的朋友圈,嘴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

她淡淡嗯了一聲,沒拆穿他的謊言。

邵臨舟把姜真抱到輪椅上。

以前姜真很喜歡邵臨舟的懷抱,可現在被他觸碰時,她會想起邵臨舟親手挖出自己的心臟給裴瀅,胃里翻涌起來,讓她忍不住想吐。

裴瀅請了一些朋友來家里辦燒烤派對,邵臨舟帶姜真過去湊個熱鬧。

“姐姐,你一定很疼吧。”

看到坐輪椅的姜真,裴瀅心疼的直掉眼淚,她又是拿毛毯給姜真蓋腿,又是倒熱水給姜真喝。

裴瀅對姜真越好,那些朋友看姜真的眼神越鄙夷。

在他們眼里,妹妹人美心善,而姜真就是個不知感恩,還嫉妒妹妹的惡人!

裴瀅在邵臨舟耳邊說了幾句,邵臨舟轉身去屋里。

姜真也不想呆在這里,推著輪椅要走,裴瀅卻用身體攔住,看她的眼神很可憐。

“姜真,失去腿的滋味很難受吧?”

“你爸爸不愛你,最疼你的邵臨舟現在心里只有我,你都成一個廢人了,還活著干什么?”

姜真知道她故意挑釁自己,用力捏著輪椅扶手,臉色泛冷。

“他們是你的了。”

“他們光是我的不夠,我希望這個家里沒有你。”裴瀅用手指挑起姜真衣服下的透明管子。

“我以為人工心臟裝上就完事,原來驅動器在外面?”

“你說……拔掉這根管子,你心臟會立刻停止跳動嗎?”

裴瀅忽然抓著管子往身后的泳池倒去。

求生的本能讓姜真死死護住管子,可裴瀅拽的很緊,把她從輪椅上扯下來。

連接驅動設備那側的管子被扯開了。

姜真立刻感覺人工心臟的跳動慢下來,喉嚨也像被一只大手死死掐住,幾乎不能呼吸。

剛從屋里出來的邵臨舟看到這一幕,急切的跳下去救裴瀅。

姜真發抖的手抓著連接管往驅動器上按。

心臟快停止跳動時,管子終于連接上了,她劫后余生的大口大口喘氣。

邵臨舟也抱著濕漉漉的裴瀅上來了。

見裴瀅不光嗆水,手臂也撞到紅了一片,他對姜真發飆,“姜真!瀅瀅心疼你失去雙腿,你反過來欺負她?”

“我沒有。”姜真嘴唇顫動地說,“是裴瀅想拔我的管子……”

那些朋友紛紛開口,說看到姜真推了裴瀅。

聞言,邵臨舟冷冷道,“從瀅瀅來姜家后,你一直欺負她,還裝無辜說沒有,這次就算瀅瀅不計較,我也要給你懲罰!”

他粗魯抓起姜真,把她扔到泳池里。

“只要連接心臟的驅動設備不沾水,你不會死,你就在里面泡幾個小時,好好反省!”

第 3 章

看著邵臨舟急切抱裴瀅離開,姜真手指掐進了掌心。

她以為,邵臨舟就算對她失望了,至少會信自己親手養大的女孩不會那么惡毒。

可裴瀅對她一次次的陷害,他都信了。

姜真被迫在冰冷的泳池泡太久,導致人工心臟進水,到醫院半死不活。

第三天一口氣才喘了上來。

邵臨舟照常到醫院上班,卻沒去看過她一眼。

姜真為自己辦出院手術,回家卻發現自己房間被裴瀅的二次元周邊及玩偶占滿滿當當。

“對不起啦姐姐,邵叔叔送我的東西太多,我房間放不下。”

裴瀅想把房間還給姜真。

邵臨舟卻阻止了,語氣冷淡地說,“東西搬來搬去多麻煩,讓她住客房就行。”

姜真沒有吵鬧,接受了他的安排。

泡了個熱水澡,姜真身上才有了暖意。

夜里她迷糊要睡著時,感覺溫熱的手掌貼在臉頰上,她還嗅到熟悉的雪松香。

姜真睜開眼,對上邵臨舟漆黑的眼睛。

眼看男人慢慢俯下,離自己不過半厘米距離,姜真推了他一下。

“邵臨舟,你喝醉了。”

邵臨舟似乎沒聽見,急切又滾燙的吻落在她臉上,唇上。

“瀅瀅,瀅瀅……”

他吻著她,嘴里癡迷喊著的那個名字讓姜真如五雷轟頂,臉色煞白。

邵臨舟竟然……

怪不得他把裴瀅捧在手心寵,甚至為了裴瀅不再痛苦,把自己的健康心臟偷偷換給她。

姜真氣的渾身發抖,使勁想把手抽出來,“你放手,我不是裴瀅!”

邵臨舟卻死死按著。

等邵臨舟力道松了,抽出手的姜真一巴掌狠狠扇他臉上。

那聲‘啪’在房間格外響。

邵臨舟還不太清醒,可看到身處的房間,以及用被子緊緊裹住的姜真,他也能猜到一二。

他身體僵住,張嘴想說什么,但卻說不出來。

“滾……邵臨舟,你給我滾……”姜真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看他的眼睛紅到滴血。

“對不起……”

幾不可聞的道歉隨著邵臨舟的離開,飄散在空中。

姜真閉上眼,淚流滿面。

隔天,姜真想收拾東西,裴瀅卻找了過來。

“姐姐,邵叔叔說天華寺求健康很靈。”裴瀅不給姜真拒絕的機會,把她推出去。

邵臨舟車上擺了一排裴瀅喜歡的二次元手辦,連座椅套也是她喜歡的動漫人物,備的小零食也是邵臨舟親手做的。

裴瀅吃著零食噘嘴道,“邵叔叔你太好了,這樣我以后怎么找男朋友?”

“那就別找了。”邵臨舟余光看向她,語氣寵溺,“邵家跟姜家是世交,關系好,他們給不了你的,邵叔叔都能給你。”

裴瀅開心地嗯了聲,把一塊餅干喂給他。

后座的姜真死死咬住唇,感覺口腔有腥味彌漫開,忽然她手機震動一聲。

是司延發來幾套婚紗圖片。

知道他辦婚禮是為了氣邵臨舟,但姜真還是認真選了一套。

到寺廟,邵臨舟每個佛都拜了拜,都是求姜瀅平安順遂,他還用姜瀅的名字給天華寺捐了三千萬,只為讓她的名字刻在慈善碑上。

邵臨舟去買水。

他一走,裴瀅也不跟姜真擺笑臉了,“姜真,看到邵臨舟對我這么好,是不是像一把刀子插在你心上?”

第 4 章

“我差點忘了,你這顆是人工心臟,感覺不到疼。”她彎下腰,用手戳了戳姜真的胸口。

姜真知道她在挑釁自己,沒吭聲。

裴瀅見她這副樣子更不爽,語氣也沉了幾個度,“姜真,趕緊從這個家滾出去,沒人喜歡你!”

“只要你一天不走,我一天不會放過你。”

忽然,裴瀅余光瞄到過來的邵臨舟,她用力把姜真連人帶輪椅往路邊的林子里一推。

然后大喊起來,“姐姐別怕,我來救你。”

姜真從輪椅里飛出去,在地上翻滾時,尖銳荊藤扎進她衣服跟皮肉里。

為了不讓裝心臟驅動器的箱子被砸壞,她死死抱在懷里,后腰狠狠撞在一顆大樹上,咔嚓一聲,她疼的幾乎昏死。

邵臨舟很快跟了下來。

看姜真臉色煞白地躺在那,他正要去幫忙,裴瀅卻大哭起來。

“邵叔叔,我腳被劃傷了,好疼……”

裴瀅撩開裙子,小腿被樹枝劃傷,血已經把鞋襪染透。

邵臨舟立刻有了決斷,小心背起裴瀅后跟姜真說,“瀅瀅受了傷,我把她送上去再來救你。”

“邵臨舟……”

姜真一開口就牽動身上的神經,痛的厲害。

看著邵臨舟帶裴瀅離開,頭也不回,她像被人狠狠踹進冰湖里,渾身冷的沒知覺。

原來,裴瀅已經成了他的命,裴瀅受一點傷就讓他方寸大亂。

他也不會在乎她的生死。

姜真沒等到邵臨舟下來,等來了一場暴雨。

她憑著想活的那股執著,硬咬著牙爬了十幾米,撿起手機撥打 120 后,徹底昏死過去。

姜真醒來后,邵臨舟正好在。

邵臨舟喂雞湯給姜真,見姜真抿著唇,他道,“瀅瀅心臟病犯了,我沒法離開,但我打了 120,讓他們去救你。”

他張口就來的謊言讓姜真諷刺一笑。

“是嗎?”

此刻她眼神如一潭死水。

不知道從幾時起,那個活潑的姜真好像不見了……

邵臨舟心頭有些慌亂跟不舒服,皺眉道,“瀅瀅跟你不是親生姐妹,可你連人帶輪椅摔到山林,她不顧危險也要救你。”

“過幾天是瀅瀅的生日,你好好為她準備一份禮物。”

姜真很疲憊,不想跟他說話。

晚上有護士過來,把姜真挪去六人間,六人間都是老人,味道很重,姜真受不了。

她喊住護士,“一間單人病房也沒有嗎?”

護士悄悄告訴她,“裴瀅小姐說太吵,睡不著,我們院長就把單人病房上下兩層的患者都清空,讓她好好睡覺。”

“改天我也去廟里拜拜,希望下輩子能有個這么寵我的長輩。”

已經見識過邵臨舟多寵裴瀅,所以聽到護士這話,姜真麻木的心好像感覺不到疼了。

為了睡覺,她拿棉花把耳朵堵住。

十八號這天,姜總在鉑悅酒店為女兒裴瀅舉辦盛大的生日宴,圈里朋友都來捧場,熱鬧的很。

姜真不想去,可司機強行去醫院把她接了過來。

姜真原本呆在一角,看到從大門走進來的氣質女人,她神色一喜,剛推著輪椅要過去。

邵臨舟卻帶著裴瀅先去跟梅老師打招呼。

“梅老師,我好仰慕你。”裴瀅小心地問,“邵叔叔已經幫我找到合適的心臟,等我做完手術就能跳舞了,我能當你的學生嗎?”

“當然。”

梅老師含笑點頭,“你天賦不錯,加上我的調教,以后絕對能進舞團當首席。”

裴瀅激動不已,抱著邵臨舟又蹦又跳的。

他們一字一句像針一樣扎姜真心上,她指甲用力摳進腿里,把皮肉摳破也沒覺得疼。

那場車禍,讓她永遠不能跳舞了。

歌手下去后,換上水袖服的裴瀅上臺跳舞,她靈動的跳起來,腳碰到地面時忽然慘叫一聲,摔了下去。

“瀅瀅。”

邵臨舟第一個沖上臺扶起裴瀅,發現她舞鞋被鮮血染紅,他脫下裴瀅的鞋子,從里面拿出染血的刀片。

他立刻給裴瀅包扎傷口,把后臺人員喊來盤問。

后臺監控顯示,姜家司機把裝水袖服跟鞋子的箱子送到后,沒人打開過。

“邵先生,你就是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這么做啊!”被喊來盤問的司機忽然想起什么,手指向角落的姜真。

“是大小姐!”

第5 章

“護士說大小姐的口服藥沒拿,我去拿藥時,車上就大小姐一個,到酒店這車子再沒坐過其他人。”

無端端被污蔑,姜真臉色冷了幾分,“我沒動過裴瀅的衣服……”

還沒說完,繼母沖上來狠狠給了姜真一耳光。

“你還撒謊!瀅瀅十八歲生日時,你就在她喝的橙汁里放氰化鉀,差點毒死她!你跳舞很累,瀅瀅帶你去滑雪,你卻故意撞瀅瀅,害得瀅瀅左腿骨折在醫院躺了兩個月!”

“我雖然不是你親生母親,可從沒苛待過你,你為什么要這么欺負我女兒?”

賓客們聞言,看姜真的眼神充滿鄙夷跟厭惡。

邵臨舟也冷聲道,“真真,你失去腿不能跳舞,是你倒霉,你怎么能嫉妒自己老師收了瀅瀅,干這種事?”

姜真把指甲狠狠掐進掌心“是不是我干的,你去查行車記錄儀就知道。”

邵臨舟愣了下,讓人去查監控。

“姐姐,對不起對不起。”裴瀅忽然哭起來,求饒地說,“我不搶你的老師,也不跳舞了,你別再欺負我……”

姜總滿臉青色,讓姜真快點給姜瀅道歉,否則不要她這個女兒。

親生父親當眾的咄咄逼人,給了姜真致命一擊,她聲音顫抖又倔強,“不是我干的,我憑什么道歉!”

邵臨舟把姜真從輪椅上扯下來,她膝蓋重重砸在冰冷的地上。

“姜真,我真后悔以前沒好好教你!既然你不愿意道歉,就在這跪到明天早上為止!”

姜真死死咬著唇,把屈辱的眼淚都憋回去。

裴瀅生日宴結束后,賓客散去,暖氣關閉,跪地上的姜真感覺不到膝蓋的疼,卻冷的瑟瑟發抖。

見箱子上的指示燈變成了紅色,姜真苦苦哀求保鏢。

“心臟驅動器如果不充電,我會死的,你幫我拿個充電器過來行嗎?”

保鏢不為所動。

“邵先生讓我盯著你跪到天亮為止。”

姜真感覺心臟跳動變慢,窒息感如潮水撲面而來。

她拖著石頭一樣重的雙腿還沒往大門那邊爬五秒,保鏢把她壓回來繼續跪。

滴!滴!

心臟驅動器上的紅燈熄滅后,姜真心臟也停止跳動,重重地摔在地上。

等姜真醒來聞到刺鼻的消毒水味。

她聽到病房門口傳來說話聲,“臨舟,當時姜真出車禍,你不是第一時間趕過去了,為什么半小時后才把她從車里拉出來?”

“你是不是故意不想讓她腿的好起來?”

“……”

許久后,邵臨舟才回道,“梅老師五年才收一位關門弟子,我不那么做,瀅瀅就沒拜師的機會了。”

他的話像利刃刺入姜真的心口,讓她痛不欲生,腦子嗡嗡的。

朋友忍不住問,“你是不是喜歡裴瀅?”

這時一名護士找過來,說高架橋發生嚴重車禍,七八名傷者都在急診,邵臨舟跟朋友立刻去幫忙。

病房里姜真崩潰到呼吸不上來,她想大哭但嚎不出來。

只有眼淚不停往下流。

原來她當初是能保住腿的,可邵臨舟為了讓梅老師收裴瀅為徒,眼睜睜看著她在車里痛苦掙扎!

她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為什么邵臨舟要這么踐踏她?

姜真真后悔喜歡過邵臨舟,好在過不了多久,邵臨舟就能徹底消失在她的世界了。

養好傷回家,姜真把一些舊東西都拿到院子里燒了。

邵臨舟回來時,看到熊熊燃燒的鐵桶里有自己送姜真的蝴蝶標本,曾經姜真視若珍寶,睡覺都要放在枕邊。

他心一跳,隱隱有些不安,“真真,你把這些燒了干什么?”

第 6 章

“客房太小,我東西放不下。”姜真將他送自己的舞鞋也毫不猶豫扔進火桶里。

邵臨舟立刻去撈起來。

手臂被火舌舔傷,疼的他吸冷氣,“客房就是小,也不至于幾雙鞋放不下。”

他莫名的舉動讓姜真冷笑,“邵臨舟,我腿已經廢了,你讓我留著這幾雙舞鞋,是日日提醒我腿怎么斷的,讓我更痛苦嗎?”

女孩冰冷的語調讓邵臨舟心狠狠一顫。

“上周在山上,我著急瀅瀅沒顧你,是我失職了。但你放心,我會找醫生治好你的腿。”

“呵!”姜真笑到流出淚。

車禍時,邵臨舟眼睜睜看著她被壓斷腿成了廢人,現在卻說出這樣的話。

他真以為她什么都不知道,還要為他的好感激涕零嗎?

“我不需要!”

姜真奪過他手里的舞鞋狠狠扔火桶里,推著輪椅頭也不回地離開。

晚上姜真沒下樓吃飯,收拾自己的東西。

姜瀅推開門大咧咧進來。

她環視一圈空蕩不少的客房,眼底笑容陰冷,“姜真,沒想到你也很會玩心計啊,故意丟掉邵臨舟送的東西惹他心疼。”

“不過我告訴你,沒用,你爸爸跟邵臨舟的心如今都在我身上!”

姜真看到她就厭煩,冷著臉道,“滾出去!”

見姜真敢叫自己滾,裴瀅惱火地一腳踹輪椅上,輪椅砸墻壁上,姜真也摔了下來。

裴瀅一腳踩姜真手背上,用力碾壓,“姜真,你都是個廢人了,連從地上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憑什么跟我叫板?”

“我真的很討厭你,恨不得你去死,去死!”

“憑什么你身體健康,能跟著名師跳舞,有那么多漂亮衣服跟珠寶,邵臨舟還那么寵你!”

邵臨舟寵自己?

邵臨舟是對她好過,但不及對裴瀅好的萬分之一。

可看到癲狂的裴瀅,姜真心中滑過暢快,“是啊,我命好,生來就是千金,穿百萬的禮服,戴千萬的珠寶,公司我母親持股百分之三十,這股份我爸可拿不走。”

“離開這家我還是身價幾十億的富婆,而你跟你媽就可憐,只能撿我不要的爸爸跟男人。”

裴瀅聽的咬牙切齒,臉色都扭曲了。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

“姜真,我們就看看可憐的是誰。”

裴瀅狠狠一笑,接著粗魯的把姜真拽輪椅里,往陽臺那推。

姜真看到沒護欄的陽臺,猜到裴瀅想干什么后臉色煞白,她還來不及有所動作,裴瀅就往下縱身一躍,一手死死抓著姜真。

姜真連人帶輪椅被她拽了下去。

推門進來的邵臨舟看到兩人雙雙墜落的一幕,瞳孔猛縮。

這間客房下面就是泳池,姜真砰地一聲砸地面上,感覺五臟六腑都碎了,渾身劇痛不止。

后腦勺也磕到地面,流了滿地的血。

姜真勉強睜開眼去找心臟驅動設備,發現還沒摔壞,下一秒她見邵臨舟從遠處跑來,踩過她身上的血去抱裴瀅。

“瀅瀅別怕,我馬上送你去醫院……”邵臨舟聲音著急又緊張。

劇痛讓姜真昏迷了過去,耳邊隱約傳來聲音。

“裴瀅只是昏迷,姜真傷的才重,而且你也知道姜真有凝血障礙,抽她的血給裴瀅,會讓她大概率得血栓,會死的。”

第7 章

邵臨舟嗓音冷沉,“她敢推瀅瀅下樓,就要承擔后果。”

手臂上的刺痛讓姜真恢復一些意識。

她用力抓著邵臨舟的手,一個字一個字費力往外擠,“我沒有推裴瀅……邵臨舟,別抽我的血,我想活……”

“我親眼看到你把瀅瀅推下去。”邵臨舟掰開她的手,眼神失望。

姜真感覺心臟痛的無法呼吸,笑自己真傻,明知道邵臨舟早不信自己了,卻還要說這些蠢話。

隨著血抽的越多,姜真臉色也越來越透明。

最后血從她鼻子里流出來。

“滴——”儀器上的心跳拉成了一條直線。

“病人沒呼吸了!”

“快準備搶救!”

急救室里亂作一團,邵臨舟卻拿著兩袋血頭也不回的去裴瀅那。

經過幾個小時的搶救,姜真命保住了。

但她從二樓摔下來時受傷了,到醫院又被強行抽走那么多血,身體損傷嚴重,短短一夜頭發就全白了。

整整兩周她只能躺在病床上,手都抬不起來。

姜真恢復些力氣,從床上坐起來吃飯時,司延的電話打了過來,“這周五我回國,去接你。”

“姜真……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想到邵臨舟對自己一次次的傷害,姜真渾身都在痛,她閉了閉眼語氣顫抖而堅定。

“我不會后悔,我等你來接我。”

她話落,病房門被推開,邵臨舟臉色不虞地進來,“真真,你等誰來接你?”

“沒誰,我想出去玩罷了。”姜真掛了電話。

邵臨舟皺眉想說什么,可看到她滿頭白發時瞳孔狠狠一縮,震驚不已地問。

“你頭發怎么全白了?”

那天在急救室,他強行抽走她那么多血,讓她差點死在手術臺上,身體受損白了發……

現在他卻來無辜的問她怎么回事。

這時邵臨舟收到裴瀅的消息,【邵叔叔,我聽照顧姐姐的護士說,姐姐找美發師來把頭發染白,想讓別人以為她傷的很重。】

看完消息,邵臨舟眼里的復雜情緒都被冰冷取代。

是啊,他走的時候姜真還好好的。

“姜真,別玩什么把戲裝可憐,你再敢對瀅瀅動手我會立刻讓你滾出姜家!”邵臨舟將午餐扔桌上,沉著臉離去。

姜真看著他的背影,現在眼里一點波動也沒有。

邵臨舟,不用你讓我滾,我早想離開了。

周五姜真出院后,先回家一趟拿證件,剛下樓就碰到邵臨舟跟裴瀅。

“姐姐,你出院了怎么不跟我們說呀。”

裴瀅把手機遞到姜真面前,“我查到一家溫泉酒店的藥湯泉有活血化瘀的功能,姐姐你肯定需要。”

“我不想去。”姜真知道裴瀅沒那么好心。

裴瀅立刻紅了眼,“姐姐,是我用了你的血害你在醫院住了那么久,你可以打我,罵我,就是別跟我生氣。”

姜真不想看她表演,推著輪椅離開。

邵臨舟卻攔在姜真面前,“這溫泉酒店半年前就訂不到房了,可瀅瀅為了療愈你的腿,找關系才要到兩間房。”

“你行動不便,拿著包又是想去哪?”他發現姜真腿上的托特包。

第 8 章

姜真知道邵臨舟跟司延是死對頭。

如果司延來接她被邵臨舟看到,估計她再也走不了了,“我皮膚干,想去美容院做個SPA 。”

“不是要去溫泉酒店嗎。”姜真轉移話題,并先推著輪椅出去。

邵臨舟打開包翻了翻,里面就幾張銀行卡,還有補妝用的粉餅口紅,見狀,他心里的不安才散去。

到溫泉酒店換了衣服,幾人去泡藥浴。

泡完后邵臨舟陪裴瀅去逛逛,姜真回房間打開手機,看到司延發消息問她在哪。

她剛把溫泉酒店的地址發過去,裴瀅就回來了。

姜真悄悄打開手機錄音。

“姜真,你可真難殺。”裴瀅對滿頭白發的姜真譏諷,“被我抱著從樓上摔下去流那么多血,還被抽了六百毫升的血,竟然都沒死。”

“邵臨舟不光抽我的血給你,為了你能活蹦亂跳,還把我健康的心臟換給了你……”

裴瀅笑了聲,“咦,你竟然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姜真聲音平靜如死水,“我也看到了邵臨舟對你的深情,那你喜歡他嗎?”

“不喜歡,可只要是你的東西,喜歡你的人,我都要搶來。”

裴瀅語氣洋洋得意,“沒想到邵臨舟那么好釣,我說被心臟折磨的難受,他主動說要把你的心臟給我用。”

“可我不光想要一顆健康的心臟,也想跳舞。”

“為了滿足我的愿望,也為了讓邵臨舟有機會給你做手術,我買通人給你制造了那場車禍。”

姜真聞言,目眥欲裂瞪著裴瀅,“竟然是你!”

“姜真,你生氣的表情我真喜歡,可你連站起來打我的本事都沒有,真可憐。”裴瀅拉起那根連接姜真心臟的透明管。

另一只手則拿著美工刀。

“知道我為什么告訴你這些嗎?因為你沒機會走出這個房間了!”

姜真心臟一縮,撲向裴瀅企圖阻止她,可裴瀅手起刀落,下一秒撐起她生命的管子就被切斷了。

瞬間姜真被抽走所有力氣,重重摔在地上。

裴瀅又用打火機點燃窗簾,火迅速燒起來,房間里濃煙遍布。

看著地上漸漸斷氣的姜真,裴瀅冷笑一聲,她用美工刀在手臂上劃了下,捂著流血的手臂跌跌撞撞跑出房間。

邵臨舟正好拎著零食來找裴瀅。

見走廊充滿濃煙跟四處奔跑的客人,他立刻沖過來扶住裴瀅。

“瀅瀅,怎么回事?”

“我剛回房間,姐姐就拿美工刀刺我,她說我奪走了你跟她爸爸,還點燃房間的窗簾想燒死我。”

邵臨舟難以置信又憤怒,“姜真呢?”

“姐姐放完火就推著輪椅跑了。”裴瀅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拿椅子砸壞房間的鎖,這才跑了出來……”

忽然,裴瀅昏了過去,邵臨舟立刻抱著她離開。

姜真就跟他們一墻之隔。

聽到邵臨舟的聲音她想呼救,可人工心臟被弄壞,現在心臟緩慢跳動的每一下,都是死亡倒計時。

3,2,1……

姜真看著近在遲尺的大門,絕望的眼淚流在地板上。

就在姜真心臟停止跳動的前一秒,一抹高大人影沖進被濃煙包裹的房間,把她抱了出去。

第9 章

裴瀅吸入了一些濃煙,昏迷到第二天才醒,這幾個小時邵臨舟寸步不離守著她。

“邵叔叔,你一直在這陪著我嗎?”

“嗯,你剛換了心臟,我怕你會出意外。”邵臨舟喂她吃粥,聲音溫柔,“你放心,等找到真真,我會讓她好好跟你道歉。”

裴瀅垂下頭,眼神古怪。

那么大的火,估計姜真燒的只剩骨頭,為什么邵臨舟還不知道?

是溫泉酒店封死了這消息嗎?

不管怎樣,姜真死了,現在姜家的一切都是她的。

傷口結痂后,裴瀅說想去米蘭看秀,邵臨舟立刻放下工作陪她去米蘭,只要她看上的包,衣服,通通拿下。

逛完米蘭,裴瀅又想去埃及看看。

邵臨舟二話不說帶她去埃及,包下一艘游輪帶她夜游尼羅河,還讓人準備了盛大的煙花秀專門放給她看。

兩人把歐洲城市都玩了一遍,半個月后才回來。

邵臨舟這才想起躲了很久的姜真,正要給她打電話,一個電話先打進來。

他避開裴瀅,下車接電話。

“邵院長,捐心臟的人我找到了,不過……”對方吞吞吐吐地說,“有人出更多的錢,把捐獻者搶走了。”

“誰敢跟我搶人?”邵臨舟眼神很冷。

“您認識的,司延。”

司延跟邵臨舟都是心外科的天才,可兩人的導師偏愛邵臨舟,出國比賽的機會也只給邵臨舟。

說司延去了只能拿第二,不如不去。

種種事情讓司延對邵臨舟不滿,久而久之兩人成了死對頭。

只要讓邵臨舟不高興的事,司延必定會做,邵臨舟看中的東西,他也必定會搶到。

邵臨舟壓著怒意給司延打去電話,許久那邊才接。

“邵院長,有何貴干?”男人嗓音懶洋洋。

“那個捐獻者對我很重要,要什么你開口。”

司延拉長音調呵了聲,嗓音似乎有些冷,“你不是挖了姜真的健康心臟給你寶貝女人用嗎,還全球找心臟捐獻者干什么?”

司延在一院呆了幾年,他有眼線知道這些,邵臨舟并不奇怪。

“我沒必要跟你說。”考慮到有求于司延,邵臨舟放低了姿態,“如果你要一院院長的位置,我也讓。”

“誘惑挺大的,不過沒我太太的命重要。”

邵臨舟一怔,“你要結婚?”

大學時就不少女孩迷戀司延,可司延身邊一直沒人,朋友好奇問一嘴,司延說女朋友心里有人,什么時候沒有了就去追。

所有人,包括邵臨舟都覺得那女孩早結婚了,司延等不到。

這時,聽筒里傳來女人模糊好聽的聲音。

“司延,你那杯咖啡要加奶嗎?”

“是啊,我要結婚了,看在同門師兄弟的份上,寄給你的喜帖我一定手寫。”

還不等邵臨舟細聽,司延就掛了電話。

邵臨舟感覺聲音熟悉,好像姜真,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姜真怎么可能跟司延在一起。

因為姜真曾拿酒瓶砸破了司延腦袋,兩人仇大著。

邵臨舟讓在北城二院的朋友查查司延結婚對象是誰,看能不能從她下手,把心臟捐獻者搶過來,又吩咐一些人去找姜真。

海市雖大,可姜真行動不便。

邵臨舟以為人很好找,沒想到只在溫泉酒店找到姜真被燒壞的手機。

第 10 章

確定姜真真不見了,邵臨舟臉上出現少見的慌亂跟緊張。

他親自帶人去找,就差把海市給翻過來。

“邵叔叔,你緊張過頭了。”看邵臨舟為了找姜真不休息,眼底都泛青,裴瀅總覺得怪怪的。

邵臨舟不是不在意姜真嗎?

“姐姐就是生氣你寵我,所以故意躲起來,要你,要爸爸擔心她,姐姐要看到你為了找她急的團團轉,肯定會藏的更久。”

裴瀅的分析讓邵臨舟冷靜下來,并信了。

如果姜真在海市出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姜真因為他寵裴瀅,離家出走的事之前也發生過。

邵臨舟沉聲道,“我不會找她了,看看她能憋多久。”

裴瀅勾了勾唇,撒嬌道,“邵叔叔,今晚有場拍賣會,你陪我一起去。”

“好。”

上車后裴瀅忽然咳了兩聲,捂著心臟說,“邵叔叔,這兩天我感覺心臟會抽痛兩下,渾身也不對勁,很難受。”

邵臨舟靠過來幫她系上安全帶,“你才換了心臟,有排斥是正常的,別擔心。”

聞言裴瀅就沒把這小問題放在心上。

邵臨舟耐著性子又等了幾天,可遲遲不見姜真現身,他心里很不安。

好像重要的東西已經從他手中溜走了。

這天手機店的人給邵臨舟打電話,他去拿姜真被修復好的手機。

邵臨舟想查通話記錄,看能不能找到線索,卻無意翻到一段錄音,點開后,里面傳出姜真跟裴瀅的聲音。

原來姜真早知道,自己把她心臟換給了裴瀅,姜真沒撒謊,是裴瀅推她下樓的。

那場車禍,也是裴瀅找人做的!

邵臨舟又后悔又憤怒,他驅車回姜家,裴瀅整在跟人玩游戲嘮嗑。

“我繼父的女兒可蠢了,捏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

“剛到我繼父家,我往自己飲料里放氰化鉀,喝了去醫院洗胃,她爸以為她對我下毒手,扇了她好幾巴掌,把她嘴都扇出血了。”

“還有次出門她撞到我,我很不爽,我們去滑雪場玩時我就故意往她靠近,然后沖下去摔斷腿,邵臨舟以為她故意推的我,讓她只穿著毛衣在零下五度的冬天挨凍,腳趾都差點凍壞了……”

“我還往舞鞋里塞刀片陷害她,她當著所有人的面給我跪下的屈辱樣子,讓我太爽了!”

“她在我面前炫耀她生來就是千金小姐,穿高奢戴高定,我就把她燒死在房間里,沒人燒紙錢給她,估計在她地府連衣服都沒得穿……”

房門‘砰’地一聲被撞開,邵臨舟赤紅的眼死死看著裴瀅。

裴瀅被嚇的手機都掉了。

“邵,邵叔叔,我是跟他們開玩笑……”

她才說了幾個字,被沖上來的邵臨舟一把掐住脖子,裴瀅頓時感覺呼吸難受。

好像他再用力一分,自己脖子就會斷掉。

“真真沒死,被你關起了是不是?”邵臨咬牙切齒的問,也是給自己留一份希望。

“你敢騙我,我就把你丟到實驗室給他們做人體實驗!”

裴瀅也怕他崩潰之下會殺了自己,拼命地點頭,“對,姜真沒,沒死……”

聞言,邵臨舟眼里的猩紅才淡去不少。

“帶我去找她。”

裴瀅故意把邵臨舟帶去自己公寓,含淚說,“是姜真先辱罵我,所以那天在溫泉酒店我趁你去買零食時放了一把火,把她綁來這關著。”

“我半個月沒來這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跑的。”

邵臨舟愿意信裴瀅的話。

因為他要姜真活著,否則他會瘋的,“是不是你拉著真真跳下二樓,誣陷她推了你?”

第 11 章

在男人陰沉的眼神下,裴瀅只能哭著承認。

邵臨舟氣的心臟抽疼,兩巴掌狠狠扇裴瀅臉上,“裴瀅,你竟然對真真做了這么多惡毒的事,你真該死!”

“是姜真先欺負我的……”

“她怎么欺負你了,你說!”

裴瀅張開嘴,可半天卻吐不出姜真的罪狀。

見此,邵臨舟又扇了她一巴掌,“你很喜歡污蔑人是嗎,那我讓你多體驗幾次!”

“不!”裴瀅臉色變得惶恐。

邵臨舟弄了些氰化鉀倒在十杯飲料里,裴瀅閉嘴不喝,他就掰開她的嘴硬灌,再把中毒的裴瀅送去洗胃。

等裴瀅一口氣喘過來,邵臨舟又帶著她去滑雪場,一腳把她狠狠踹下去,被踹五六次后,裴瀅雙手跟雙腳都骨折了。

邵臨舟拿最好的藥給裴瀅用,然后把她拖回家,一次次從客房的陽臺推下去。

這些天被邵臨舟往死里折磨,裴瀅肋骨斷了好幾根,精神跟身體都崩潰了,心臟也像一樣那樣抽痛的厲害。

她跪在邵臨舟腳邊哀求,“邵臨舟我錯了,你饒了我,我一定把姜真找回來……”

說著說著,裴瀅感覺難以呼吸。

邵臨舟蹲在她面前,臉色平靜,“知道我為什么把真真的心臟換給你嗎?因為真真心臟瓣膜出問題了。”

裴瀅腦袋轟地一下炸了,勉強擠出一抹笑,“你在騙我,對不對?”

邵臨舟語氣冷漠到可怕,“真真是我養大的,你憑什么覺得你一個后來者,能跟她比?我對你有求必應,是故意演給真真看的。”

當初姜真跟自己表明心意后,邵臨舟心情很復雜。

他對姜真也有感情,可是他們輩分差著一輪,邵家跟姜家又是世交,他們沒法在一起。

正好那時姜總跟裴瀅母親在一起了。

邵臨舟故意對裴瀅好,忽略姜真,想讓姜真對自己徹底死心。

三年前姜真體檢時,查出心臟瓣膜有問題,邵臨舟讓醫生改了報告,又秘密讓人在全球找跟姜真心臟適配的捐獻者。

他知道到后面姜真發病會很難受,又花重金找關系買了一個人工心臟。

邵臨舟怕自己的好,讓姜真心里又燃起希望,恰好裴瀅暗示他想換心臟,他干脆把姜真的心臟換給裴瀅。

邵臨舟說,“這樣你以后因為心臟問題死了,也沒人懷疑到真真身上。”

姜真依舊是姜家唯一的大小姐,也在他身邊。

“我忙活這么久,結果卻中了你的全套?”裴瀅不愿相信,可抽痛的心,咳出的血都讓裴瀅知道,邵臨舟沒騙自己。

裴瀅無比怨毒的眼神瞪著男人,“邵臨舟,這輩子你都見不到姜真了!”

“我也告訴你一件事,姜真死了!那晚在溫泉酒店,我親手割斷連接姜真那顆人工心臟的管子,還用火點燃了窗簾……”

“你知道嗎,你來找我時姜真還活著,只要你進去就能看到在地上掙扎的她。”

“可你抱著我離開了,讓姜真被大火燒成了一把骨頭!”

她一句句像刀子往邵臨舟心窩捅,邵臨舟再也無法保持冷靜,聲音顫抖的厲害。

“不,真真沒死,溫泉酒店沒聯系我就是最好的證明。”

“死人會影響股票啊,你不問他們當然不說,你不信就去查酒店監控,看姜真從房間出去過沒。”裴瀅冷笑。

邵臨舟丟開她,失控地開車去溫泉酒店。

他抓住大堂經理的衣領,彷佛抓著一根救命稻草,“大火那晚,你們這沒死人對不對?”

“我們核對過,是沒客人出事。”

可邵臨舟不敢信經理的話,讓他調出大火那晚的監控。

邵臨舟看到自己抱著裴瀅剛走,一個人影闖進正在燃燒的房間,出來時用濕浴巾裹著姜真。

“真真沒事,她被人救走了。”

這段監控讓邵臨舟懸著的心落下,可經理也不知道這客人是誰,只能通過安全通道的監控,把客人的臉放大。

看清男人的臉后,邵臨舟瞳孔狠狠縮緊。

第 12 章

北城二院,姜真已經在這住兩周了。

那晚裴瀅切斷連接她心臟的管子跑了后,姜真以為自己會死在大火里,沒想到醒來就在北城。

是司延救了她。

司延知道姜真出車禍被換了顆人工心臟。

這人工心臟恰好北城二院也有,救出姜真第一時間,司延就幫她的人工心臟恢復供電,才讓她活了過來。

在司延細心照顧的照顧下,姜真臉色紅潤不少,可眼里卻死氣沉沉。

她盯著窗外發呆時,病房門被推開。

穿著白大褂,身材頎長的男人走進來,手里拎著餐盒跟一個黑色背包。

“姜小姐,猜猜今天的午餐是什么,猜中了有獎勵。”

司延知道她胃口不好,每天變著花樣給她送午餐,晚餐,就希望她多吃一口。

姜真猜不到,遲疑地問,“排骨?”

她記得昨晚司延查了她的房,出去問護士那家餐館做的排骨好吃,說她太瘦了,需要多吃肉。

“猜對了,糖醋排骨跟請教釀肉。”

司延將那個黑色背包放到她腿上,“這是給你的獎勵。”

姜真拉開包的拉鏈,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立刻竄出來,是一只非常可愛的白色起司貓。

它一點不怕生,沖姜真奶聲奶氣地喵了聲。

可愛的貓咪吸引了姜真的注意力,她把貓咪抱出來撫摸,眼神都變軟了。

“司醫生,這貓是你買的嗎?”

“我朋友家的大貓生的。”司延將午餐拿出來擺在桌上,“我要坐診,不能時時來陪你,又怕你在病房實在無聊,就找個小寵物來陪你。”

“醫院好像不能養寵物,要是被發現,你會不會被處分?”姜真看向他。

“沒關系,我有院長姑父這個靠山。”

司延朝她眨了下眼,風趣地說,“只要姜小姐愿意多吃兩口飯,你想養熊貓,我都給你弄來。”

姜真被逗的笑出來,隨后看著男人,心情復雜。

以前她心里只有邵臨舟,得知司延嫉妒邵臨舟,處處針對邵臨舟,司延的一言一語她都覺得做作惡心,總想找機會給他使絆子。

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發現司延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樣。

他性格好,實力也不比邵臨舟差。

站在司延的角度看,如果自己跟邵臨舟一樣有實力,導師卻一味偏袒邵臨舟,別人也說自己只能屈居邵臨舟之下,誰都會憤怒。

忽然司延彎腰靠近姜真,眼眸帶笑,“難道我臉上也有貓嗎,你這么盯著我看?”

姜真收回視線,拿起枕頭下的合同遞給司延。

“這是世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都轉給你,只要你簽字合同立刻生效。”

知道司延娶自己是為了讓邵臨舟痛苦。

可姜真也清楚,自己在邵臨舟心里不重要,邵臨舟為了裴瀅,幾次想把她踢出姜家。

所以司延娶了她,不會讓邵臨舟多難受,他日后也會變成二婚。

她沒什么能給司延,只有母親留的公司股份。

司延卻看都不看,把合同還給姜真,“那天你給我打電話,說好讓我娶你,為什么現在要改變想法,怎么,我很丑嗎?”

“不是,你很帥。”姜真下意識回道,“問題在我身上。”

“嗯,確實。”

司延蹲下來捏了捏姜真纖細的手臂,“所以你需要多吃點,把自己養胖,不然中醫的針扎進去,只會扎到骨頭上。”

“那么漂亮的婚紗你穿著坐輪椅上,賓客們欣賞不到。”

姜真哭笑不得。

可聽到他后面那句,她眼神暗淡地盯著自己無知覺的雙腿,“司醫生,你不用白費力氣,我的腿治不好的。”

“你就知道我一定是白費力氣了?”

司延捏了下她的鼻子,語氣很堅定,“姜真我告訴你,只要我在,我不光能讓你重新站起來,還能給你換顆健康的心臟。”

第 13 章

姜真一時忽略男人舉動太親昵,怔怔看著他。

她想告訴司延,邵臨舟并不在意她,他娶自己報復邵臨舟的辦法行不通,不要在自己身上浪費時間了。

可還沒開口,司延手機就響了。

“我點了咖啡,一會你幫我取下。”他拿著手機進了洗手間。

沒過幾分鐘,病房門果然被敲響了。

見袋子里還有一杯太妃榛果,姜真很意外,昨晚她隨口說想喝咖啡,沒想到司延放在了心上。

怕她悶,冒著受處分的危險也要弄一只貓陪著她。

他對誰都這么好嗎?

司延拉開洗手間門,似乎是電話打完了,姜真就問,“司延,你那杯咖啡要加奶嗎?”

“要。”

司延拉開椅子坐下,見小貓在咬姜真的扣子玩,“你準備給它起什么名字?元寶,旺福?”

姜真嘴角抽了下,“這些名字也太大眾了。”

“火腿?起司?”

“……”

姜真也不知道取什么名字好,司延干脆寫了幾張紙讓她抓。

最后抓到了漢堡這名字。

漢堡活蹦亂跳又可愛,有它陪著,姜真不光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眼里也好像有個光芒。

這天上午司延忙完后,帶姜真去了一家中醫館。

老中醫頭花花白,看來有八十了,他給姜真的雙腿檢查了半個小時。

“想站起來不是沒可能,但要吃不少苦頭。”

“你說真的嗎?”姜真手用力抓著輪椅把手,情緒有些激動。

在海市時她不甘心要坐一輩子輪椅,偷偷去其他醫院或中醫館檢查過,可那些人都說她腿真斷了,華佗在世也治不好。

“真的。”一旁的司延笑道,“就沒有他治不好的病人。”

老中醫開了幾十包中藥,需要姜真口服,以及用來泡腿,而且每天都要來他的中醫館扎針一個小時。

中藥很苦,姜真喝一口都反胃了。

可她很希望能再次站起來,也不想辜負司延的好意,每次都捏著鼻子硬逼自己喝下去。

司延會親自送姜真去中醫館扎針,再把她接回來。

“你忙吧,我可以自己打車去。”司延每天要在醫院坐診七八個小時,還要為她忙前忙后,姜真心里過意不去。

司延聞言,露出受傷表情,“是我開車技術不好,你嫌棄我了?”

“當然不是……”

“不是就行了。”司延拉起姜真的手搭自己肩膀上,把她從車里抱出來,“我工作多,但為你當司機的時間還是有的。”

姜真隔著薄薄衣料,感覺到他熾熱堅硬的胸肌,忽然有些不自在。

雙腿扎針了一個月,卻什么變化也沒有。

姜真有些沮喪,覺得自己雙腿好不了了,司延安撫她時間太短,見不到效果正常。

“漢堡,快給媽媽一個吻,好好安慰她。”

司延把漢堡抱給姜真,但漢堡愛玩,扭動身子從姜真手里跳下去,姜真忽然叫了一聲。

司延立刻問,“怎么了?”

“漢堡的爪子刺到我肉里了,好疼,它該剪貓指甲了……”姜真撩開裙子,白皙的腿上出現紅紅的撓痕。

司延起身去拿藥,走了兩步又回頭看姜真,“你剛剛說什么?”

“我說我被漢堡抓了下,疼……”沒想到自己剛剛說的話,司延就忘了,姜真哭笑不得。

忽然她也發現哪不對勁。

姜真用顫抖的手在腿上擰了下,痛感很輕微,可她眼里已經泛起淚花,“司延,我的腿感覺到疼了。”

第 14 章

“你看,扎針,喝中藥還是慣用的。”司延拿碘伏給姜真傷口消毒,姜真靠過來,雙手緊緊摟著他脖子。

很快,熱熱的眼淚落在他頸窩里。

“司醫生,要不是你,我這輩子都沒希望站起來了。”

司延無奈笑道,“知道你想謝我,可也不用哭這么厲害,要是讓人看到,還以為我在欺負你。”

姜真發現兩人這姿勢太曖昧,尷尬的想松開手。

司延卻把她手按住,用拇指抹去她臉上的淚水,“我讓你別哭,沒說不讓你抱我。你多抱一會,就當提前適應。”

姜真感覺他指腹的溫熱觸感,心跳好像漏了一拍,“什么意思?”

“你說呢。”司延垂眸看她。

男人眼眸如浩瀚星河,也藏著很多姜真讀不懂的情緒。

忽然,病房門被用力推開。

邵臨舟大步走進來,看到兩人曖昧擁抱這一幕,他臉上的表情瞬間裂開。

“司延,你有什么沖我來,別動真真!”

邵臨舟生氣的過來想把司延拉開,司延卻先一步起身,把姜真護在身后,“邵臨舟,你有臉這么說嗎?你以為姜真坐輪椅是誰造成的?”

邵臨舟臉色刷地白了,他深深呼吸,“你出去,讓我跟真真單獨聊下。”

司延冷呵一聲,站那沒動。

好久后,姜真開口,“邵臨舟,我給你十分鐘把話都說完,以后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你的出現,只會激發我內心的痛苦。”

邵臨舟喉結滾了下,拳頭握緊緊的,“好。”

“司醫生,你先出去吧。”姜真跟司延說話時嗓音溫軟,讓邵臨舟心里很難受。

“好。”

司延從邵臨舟身邊走過時,不客氣地低聲說,“邵臨舟,你要是敢把姜真惹哭,我一定找你算賬!”

“邵臨舟,說吧。”姜真低頭撫摸腿上的漢堡。

見她連看自己都不愿意,邵臨舟心隱隱作痛,“真真,你手機里的錄音我聽了。當時你出車禍我故意沒第一時間救你,是演戲給裴瀅看。”

他把發現姜真有心臟瓣膜病,情況危急,想用人工心臟給她過渡的事通通說出來。

“我被裴瀅騙了,以為真是你屢次對她下毒手,我怕你爸一怒之下把你趕出姜家,所以處處護著裴瀅。”

“我以為只要把你的心臟換給裴瀅,等過段時間裴瀅因心臟病死亡,一起都塵埃落定,可我沒想到她會在溫泉酒店又對你下毒手……”

姜真擼貓動作一頓,似乎也沒想到邵臨舟做這些都是為了自己。

“真真……”

邵臨舟往前走了兩步,看姜真的眼神隱忍克制,“那晚我沒喝醉,我是故意喊裴瀅的名字給你聽。”

“可我們不能在一起。”

“或許有些事我是做錯了,你可以恨我,我一輩子照顧你贖罪都愿意,我只求你別離開我。”

姜真笑了聲,“邵臨舟,你錯的好離譜。”

“如果你覺得世俗給你的壓力大,可以帶我出國,跟著你去哪我都愿意。可你什么都不告訴我,打著心疼我的幌子,卻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

“邵臨舟,是你親手捏碎我愛你的那顆心,也是你,把我從你身邊推開的。”

她冰冷的語氣讓邵臨舟心臟發顫。

邵臨舟跪在姜真面前,發紅的眼睛看著她,“真真你說這些,是心里還有我對不對?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彌補你好不好?”

他的哀求,姜真不為所動。

“當你第一次為了裴瀅懲罰我時,那個疼我護我的邵臨舟在我心里已經死了。”

第15 章

“是我不對,讓你對我失望了。”邵臨舟語氣顫抖。

“當初我為裴瀅都對你做了什么,我會好好懲罰自己,只希望你能消氣。”

姜真搖頭,“沒那個必要了。”

這時司延推開門進來,直接下逐客令,“十分鐘到了,邵臨舟你該走了,對了,把這個帶走。”

他拿出一份喜帖遞給邵臨舟。

喜帖被司延故意翻開,邵臨舟看到新娘是姜真名字時,恨不得撕碎司延。

他咬著牙說,“真真,司延有喜歡的人,這事圈里都知道,他假意對你好,娶你都是為了報復我。你恨我可以,別上了他的當。”

司延有喜歡的人這事,姜真確實不知道。

沉默一會后她說,“我知道司延想報復你,所以主動打電話求司延娶我。是我需要他,不是他需要我。”

司延嘴角無聲勾了勾。

邵臨舟臉色煞白,想說什么,司延卻粗魯的把他拖出病房。

司延把喜帖塞他手里,“邵臨舟,我跟真真結婚那天記得來,真真的婚紗很漂亮,我希望你能看到。”

“司延,你他媽的!”邵臨舟氣的爆粗口,一拳揮向司延。

司延沒躲,挨了這一拳。

等匆匆趕來的保安按住邵臨舟后,他不緊不慢掏出手機。

“喂110嗎,我被人打了……”

司延跟著去派出所,態度強硬表示不和解,于是,警方給出拘留邵臨舟十天的處罰。

等司延再回到病房,姜真正在陪漢堡玩。

“我給漢堡買了罐頭跟玩具。”司延將逗貓棒遞給姜真,“關于我的心上人,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跟你說。”

姜真愣了下,隨后搖頭,“不用了,這是你的私事。”

司延眼神暗淡了幾分,又聽到姜真說,“司延,是你把我從那場大火里救了出來,日后不管你遇到什么難事,我豁出命也會幫你。”

“我不需要你為我豁出命,我只是想……”可那些話,最后司延還是沒說出口。

能看到姜真臉上重新綻放笑容,已經很好了。

有些事急不來。

司延帶著姜真去中醫館扎完針后,老中醫說姜真腿上的筋骨已經長好了,可以慢慢試著站起來。

司延包下一間康復室,專門給姜真做康復訓練。

姜真用盡渾身力氣卻抬不起腳,雙手發軟抓不住扶手要摔下去時。

司延一個箭步沖上來扶住她,并溫柔安撫,“沒事,你就當自己當成兩歲的孩子,孩子剛學會走路都很難。”

足足用了兩周時間,姜真才終于邁出第一步。

“司醫生,我能控制住我的腳了!”她激動無比地看向司延。

司延拿紙巾幫她擦掉額頭上的細汗。

“很棒,我就知道你能做到……”說著,司延深深嘆了一口氣。

“哎,我整天照顧你,還不如不會說話的漢堡。你喊它就是漢堡寶貝,小可愛,喊我就是司醫生。”

姜真笑道,“因為我很尊敬你。”

“你不是我的病人,我也不需要你的尊敬。”

“我住在醫院,你又天天來幫我做康復訓練,我不是你的病人是什么?”

司延往姜真靠近,拉進兩人的距離,漆黑眼眸定定看著她,“你是我要娶的人。”

短短幾個字,讓姜真耳朵不自覺紅了。

姜真有點無措跟尷尬,不知道該說什么,司延把她汗濕的頭發別到耳后。

“姜真,對我好點,別讓我跟漢堡吃醋。”

第 16 章

姜真想了下,“那我以后喊你阿延?”

“這可是你說的哦。”司延輕笑一聲,彎腰抱起姜真,帶她去吃午餐。

吃飯時,司延盯著手機好一會都沒動筷子。

姜真還以為他為工作煩惱,直到下午打開手機,從某個朋友群看到他們在討論邵臨舟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原來前段時間,邵臨舟做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

他把自己泡在冰冷的湖水里幾個小時,直到昏迷被送去醫院,醒了就立刻跑回家,一次又一次從二樓跳下去,邵臨舟把自己手腳都摔骨折了,也不去醫院處理。

反而坐著輪椅跑寺廟里,雇了一個人,一次次把自己推下山,把自己弄成重傷昏迷。

看到邵臨舟全身裹著紗布的照片,姜真只覺得厭惡。

邵臨舟以為把她受到的苦體驗一遍,那些痛苦記憶就會從她腦海消失嗎?不會,痛苦會伴隨她一生。

所以這一生,她都不會原諒邵臨舟。

在司延的陪伴跟鼓勵,以及姜真自己的努力下,慢慢地,她邁開了第二步,第三步,不再需要輔助桿了。

海市也從夏天來到了冬天。

“說好一個月后結婚,結果為了給我治腿,你把婚禮時間改了又改。”姜真很過意不去,“要不我們明天就結婚。”

司延挑眉笑道,“都耽誤幾個月了,也不差這幾天。姜真,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他把姜真帶去一處高檔小區。

姜真在司延的示意下推開門,看到兩百多平的江景大平層被裝修成了舞蹈室,她愣了好久。

“你之前做過換心手術,所以需要隔半年才能再次手術。”

站在她身后的司延說,“圣誕節過后,時間剛剛好。等你腿徹底好了,也獲得了一個健康的心臟,你不就需要一間舞蹈室嗎?”

“那個舞臺上沒有你,會暗淡很多。”

能重新站起來,姜真已經很高興了,她也清楚,要找到跟她適配的心臟很難。

心里難受,她也接受了這個結果。

沒想到司延陪她做康復訓練時,也在安排她換心臟的事。

姜真搞不明白,司延娶她不是為了報復邵臨舟,可為什么對她這么好?

還希望她去追求夢想?

司延走到姜真面前,俯身笑問,“怎么樣,這禮物喜歡嗎?”

他瞳仁里倒映著她的臉,似乎藏著絲絲情愫。

姜真回憶這幾個月司延對自己的照顧,看自己時的眼神,心里忽然有一個大膽猜測。

難道司延……喜歡她?

這猜測把姜真嚇了一跳,很快她又否定了。

邵臨舟說司延早就心里有人了,圈里朋友都知道,可她以前跟司延照面的次數,一只手都能數過來。

那他對自己這么好,是什么原因?

姜真實在猜不到,就把這問題拋在腦后,“嗯喜歡,謝謝。”

“要不,換個方式跟我道謝?”

司延想吃姜真做的飯,姜真沒怎么下過廚,但煮泡面的功夫不錯,到樓上司延住的公寓,姜真給他煮了一碗拉面。

司延立刻拍照發了朋友圈。

姜真玩手機時,無意看到他發的內容,【你們有女朋友為你煮面嗎?我有哦,耶!嫉妒我吧。】

姜真哭笑不得地問,“你這么發,不怕你喜歡的那女孩看到吃醋嗎?”

“她不會吃醋。”司延意味深長地笑笑。

姜真卻理解為,他喜歡的那女孩對他無感,所以他找自己結婚,還這么發朋友圈,就是想引起那女孩的注意力。

那女孩跟他一個醫院,所以他總跑來醫院照顧自己,對自己那么好?

第 17 章

姜真胡思亂想時,司延說,“明天我休息,大佛寺的空氣新鮮,我陪你去走走,順便為我朋友祈個福。”

“好呀。”

翌日天氣很舒服。

因為佛寺階梯多,沒纜車,姜真還不能太劇烈運動,司延就把輪椅留在車內,背她上去。

上山的路很長,姜真還背著心臟驅動設備,肯定不輕。

“阿延,要不讓我下來走吧。”

“干嘛,怕我這個一米八八,六塊腹肌的帥哥背不動你?”司延步伐穩重。

“再來一個你,我都背得了。”

姜真心里一暖,下巴擱在他肩膀上,“你有八塊腹肌?”

司延沒吭聲。

到涼亭休息時,他忽然拉起姜真的手放胸膛上,姜真感覺毛衣下的胸膛堅硬熾熱,手指蜷縮了一下。

“摸到了嗎,要不手直接伸進去摸?”司延故意逗她。

姜真趕緊把手抽出來。

山上的祈福樹上掛滿了紅艷艷的祈福帶,無數祈福帶隨風飄揚,好像是佛祖在為祈福之人實現愿望。

司延讓姜真坐一會,他去香火店買祈福帶。

風吹過,幾條祈福帶掉在了姜真棉簽,姜真撿起來后,從上面看到自己的名字。

【希望姜真平安喜樂。】

【希望愛跳舞的姜真早點實現自己的夢想,我想在舞臺上看到閃閃發亮的她。】

【佛祖,能不能讓姜真喜歡我?如果你能實現我的愿望,我給你塑個金身,年年給寺廟捐五千萬香火錢。】

【佛祖,香火錢我已經捐了,你什么時候實現我的愿望?】

后面幾條祈福帶上的內容很幼稚,像情竇初開的少年寫的,姜真感覺他對那女孩的濃烈感情,又覺得好笑。

“真真,你在笑什么?”司延回來了。

姜真把幾條祈福帶拿給他看,“這小孩家挺有錢,為了讓佛祖實現他的愿望,年年能給寺廟捐五千萬。”

司延咳了一聲,“你從哪看出來是小孩的?”

“成年人哪會這么幼稚。”姜真讓司延把祈福條都扔到樹上,“萬一小孩下次來看不到,哭了怎么辦。”

司延咽下那些想解釋的話,默默把祈福條都重新扔樹上纏著。

佛寺附近有農家院,土雞湯很鮮,從寺廟出來后,司延帶姜真過去吃飯,沒想到在這遇到幾個朋友。

幾個年輕男人友好跟姜真打招呼。

還開司延的玩笑,“怪不得聚會讓你帶女朋友來,你說沒追到,我看你是怕我們跟你搶人吧?”

“我女朋友這么漂亮,怕你們搶不是應該的嗎。”

姜真穿的這雙鞋子有些小,只走了一會她腳就難受,思緒亂飛,所以沒聽清司延跟朋友在聊什么。

“我接個電話,你們先吃。”司延拿著手機離開院子。

一個朋友跟姜真說,“還好你答應跟司延結婚了,我看他要是再娶不到你,都想死了。”

“你不知道他喝醉時,邊喊你名字邊哭的樣子多可怕。”

有些私事,姜真沒想跟他們說,可聽到后面她覺不對勁,笑著搖搖頭,“你們弄錯了,司延喜歡的人不是我。”

“不可能吧!”

“之前司延跟我炫耀他女朋友很漂亮,還拿照片給我看,我看到他相冊一千多張照片都是你。”

“他手機密碼是0322,說是女朋友的生日。”

“春節那時我們來大佛寺祈福,他寫了好幾條祈福條,希望你平安健康,還求佛祖保佑你喜歡他,真的幼稚又好笑。”

第 18 章

姜真愣在那。

她是猜測司延可能喜歡自己,沒想到是真的,可她沒跟司延見過幾次啊?

天空中隱約傳來直升機螺旋槳轉動的聲音。

“哪個鱉孫直升機開這么低,還讓不讓人吃飯了……”見院子里的樹被吹的嘩啦啦作響,有人翻白眼。

沒幾分鐘,司延就回來了。

他蹲在姜真面前,先脫下她腳上的鞋子,然后拿出拖鞋給她穿上。

拖鞋內里用的蠶絲棉,穿起來很暖和。

朋友看了眼手機,然后打趣,“我們剛剛還吐槽誰把直升機開這么低,沒想到是延哥你花一萬塊喊來送拖鞋的跑腿,牛逼!”

“嘖,沒想到延哥一個寡了**十年的人,比我們還會寵女朋友。”

司延沒有理他們,看向姜真,“穿著舒服嗎?”

“嗯。”

姜真自以為掩飾的很好,沒想到司延還能看出她腳不舒服,甚至讓人開直升機送拖鞋過來。

晚上八點半,司延把姜真送回醫院。

給漢堡買的罐頭落在車上,他去停車場拿,姜真見司延手機就放在柜子上,想起他朋友說的那些話。

“他手機密碼就是你生日,不信你試試看。”

遲疑過后姜真拿起司延的手機,她試著輸入0322,沒想到真把手機解了。

他相冊里的無數張照片也全是她。

怪不得她當初打電話給司延,問他愿不愿意娶自己,他答應的那么快,怪不得他會這么關心自己,想盡辦法逗自己開心。

可那些傷害讓她遍體鱗傷,也失去了再愛別人的能力。

平安夜這天,海市下起了雪。

司延買了圣誕樹跟小燈來裝飾病房,給漢堡買了可愛的圣誕小衣服,送姜真的禮物則是一條藍寶石手鏈。

吃飯時,他往姜真碗里夾牛肉,“多吃點,再長幾斤你就可以做手術了。”

姜真嗯了一聲。

她遞給司延一個禮物盒,“圣誕快樂。”

“我也有禮物?”

司延含笑拆開,里面是一塊梵克雅寶的男士腕表。

“這塊是限量版,我找了好多關系都沒買到。”他馬上摘下舊腕表,戴上了這塊,“我要戴著這塊腕表直到入土。”

姜真笑了出來,“太夸張了,你喜歡的話,以后每年圣誕我都給你挑一塊。”

“這可是你說的,我記住了。”

“嗯,只要我活著,就不會食言。”司延不光救了她,他的溫柔也讓姜真有了活著的希望。

這么大的恩情,哪是用幾塊腕表還的完的?

司延特意選明天休息,說帶姜真去游樂園玩,姜真笑著答應。

可等司延走后,姜真親了親漢堡,隨后把它關進貓屋里,穿上羽絨服離開病房。

姜真找酒店住了一晚,早上打車去機場。

司延打來電話,似乎發現她不在病房了,不過姜真沒接。

等電話自動掛斷后,她給司延發去消息,【司延,謝謝你喜歡我,對我的照顧,可我心里那盞愛情燈早就碎了。】

【你放心,我會好好活著,也祝你找到相守一生的女孩,平安,健康。】

她剛要拔掉電話卡,車子卻追尾了。

司機探出頭要罵前面的人是不是神經病,地面忽然大面積塌陷,瞬間就把七八輛車子都吞噬進去。

第 19 章

醫院這邊,司延看完姜真發來的消息眼神暗淡。

他知道姜真被傷的很深,也不想給她負擔,對她的喜歡一直藏著,沒想到還是被她發現了。

她寧可不做手術,也要出國……

漢堡滿病房的轉,一邊轉一邊喵喵叫,司延把它抓了起來,“小笨貓,你說你有什么用,長這么可愛也留不住你媽媽。”

“要不你裝一下,我跟你媽媽說你生病了,看能不能把她留住?”

他把漢堡放沙發里,漢堡癱著一動不動。

司延一邊夸好女兒,一邊拍照發給姜真,忽然手機頂端跳出一則新聞。

十幾分鐘前通往機場的隧道路面塌陷,很多車被埋了。

司延立刻想到姜真可能也在去機場的路上,他馬上給姜真打電話,卻一直無人接聽。

他心里突突直跳,很不安,馬上驅車趕往塌陷的地方。

邵臨舟電話打了過來。

司延不想接,可見邵臨舟沒停的意思,他氣沖沖地接聽。

“裴瀅不見了。”還沒等他開口,邵臨舟就焦急地說,“我電腦被人動過,裴瀅應該看到那個心臟捐獻者的資料。”

裴瀅發病越來越頻繁,沒多少天可活,邵臨舟就任由她自身自滅。

他之前說給姜真找適配心臟的話,裴瀅一直記著,今天找機會溜進他辦公室后,翻他電腦找資料。

“你讓你的人把捐獻者看好了,他如果出事,真真就完了。”

“我知道了!”司延掛了電話又打給護士,讓她把人看好,抬頭見車子到了塌方隧道入口,旁邊停著好幾輛救護車。

司延下了車就沖過去,卻被消防員攔住,“里面有二次塌方的危險,你不能進去。”

“我就進去看看,我女朋友好像在里面……”

消防員把司延推遠遠,讓他別搗亂,可司延心急如焚,想知道姜真在哪,安不安全。

他再一次給姜真打電話,這次打通了。

“喂?喂?真真你在哪,聽得到我說話嗎?”司延急迫地問。

姜真的呼吸很不穩,“隧道路面塌陷,我跟車子一起掉了下來……我撞到車門暈了過去,被鈴聲被喊醒了。”

“你被刮傷了嗎?”司延強迫自己冷靜。

“沒有,可是心臟驅動器好像被壓住了……”姜真聲音越來越低弱,“我每呼吸一下都好難受。”

“別慌,你慢慢呼吸。”

司延遲遲沒聽到姜真的聲音,再一看通話自動掛斷了。

猜測姜真的手機可能沒電后,他更焦灼,不管不顧地往隧道里沖去,兩個消防員上來攔他,司延卻用蠻力將兩人推開。

幾百米的路面都塌了,高度至少有七八米。

連搜救員都只敢綁著救生繩,小心翼翼地搜救被埋的人,司延卻想也不想地跳下去。

他不顧腿上的疼痛,大聲呼喊姜真的名字。

幾分鐘后,司延聽到左手邊隱隱傳來鐵塊碰撞的聲音,他立刻撲過去,用手拋開那些泥土石塊。

“真真,你再堅持一下。”

搜救人員已經搜出好幾個人送出去,可司延這邊還沒有刨到車子的影子。

搜救員感覺地面有顫動,讓他先上去等等,可能會二次塌陷,司延不肯,他清楚現在救不出姜真,等二次塌陷來臨,姜真就徹底被埋在地下了。

不知道挖了多久,司延雙手早就血肉模糊,指甲也劈開了。

可他好像感覺不到疼。

手再次挖進土地里時司延摸到了箱子,頓時他欣喜若狂,把放心臟設備的箱子刨出來后,順著那根透明線繼續往下挖。

第 20 章

半小時后,出租車的大半個側門被司延挖出來,還有后座幾乎昏迷的姜真。

司延砸碎車玻璃,把姜真抱了出來。

耳邊隱隱傳來的聲音讓姜真睜開眼,她看到滿臉焦急的司延。

“司延。”

“是我,沒事了。”見她還能說話,司延徹底安心了。

司延脫下羽絨服裹在姜真身上,剛要喊搜救員來幫忙,地面卻二次塌陷,無數混泥土朝他們撲面砸來。

司延立刻把姜真壓在身下緊緊護住。

等塌陷停止,姜真又什么都看不見,只感覺溫熱的手臂貼在自己臉頰旁。

“司延,你有沒有事?”她焦急地問。

女孩擔憂的語氣像一顆糖,融化在司延心間,他在黑暗里笑起來,“我沒事。你別害怕,一會搜救員就下來了。”

忽然,溫熱的液體落在姜真臉上。

嗅到血腥味的她手抬起來摸索了一下,發現司延肩膀上黏糊糊一片,似乎被什么東西刺傷了。

“你還說你沒事,都受傷了!”姜真聲音哽咽。

“小傷而已,我真沒事,你別哭。”司延趕忙安撫她,“你一個女孩子卻能挨住斷腿跟挖心之痛,我這點算什么。”

“司延,我不值得。”

司延知道她指的什么,沉聲道,“值不值得我說的算。姜真,我救你,不是要你愧疚或者報恩,你要出國,我也不會阻攔你。”

“只是我希望你是真的想出國,而不是為了逃避我才這樣做。”

姜真想替他包扎傷口,可身邊沒照明的東西,她無能為力,只能用手緊緊按住傷口。

為了不讓司延睡過去,她跟他聊天。

“我們明明沒見幾次,你怎么會喜歡上我,相冊里還存了那么多照片。”

司延笑了下,“但我見過你幾百次。”

“還記得你十九歲那年,為某個慈善晚宴做開場表演嗎?當時我就在臺下,對跳舞的你一見鐘情。”

“慈善晚宴結束我想去找你要聯系方式時,才知道你跟邵臨舟很熟。”

“你看邵臨舟的眼神那么熱切,身為男人,我一眼就發現你喜歡邵臨舟。我真的很討厭邵臨舟,事業上壓我一頭,連我喜歡的女孩也喜歡他。”

“當時我故意留在海市,就為了你來醫院找邵臨舟時,能多看你幾眼。”

姜真沒想到他暗戀了自己那么久。

“可是你很討厭我,都不會多看我一眼。”司延苦笑,“那次你為了邵臨舟拿酒瓶砸我,看我的那種厭惡眼神深深烙在我心里。”

“我知道哪怕邵臨舟死了,你都是會殉葬的那種,所以我離開了海市。”

“你知道那天你打電話給我,讓我娶你,我多高興嗎?我一晚都沒睡著,反復聽那段通話,我怕你是在戲弄我。”

“我找朋友查了下,才發現邵臨舟對你做了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

“那時候,我殺了邵臨舟的心都有。”

姜真為自己曾傷害過司延而愧疚,聽到他后面的告白時更哭的泣不成聲。

“對不起。”

“真真,你沒錯,要說對不起的是我。”司延有些心虛,“你知道嗎,我曾慶幸邵臨舟把你逼到絕路,不然你也不會來找我……”

“我是不是很可怕,竟然有這種想法?”

“不可怕。”姜真吸了吸鼻子,真心說,“如果不是你,我就死在那場大火里,也沒有再次走路的機會。”

“真真,如果你堅持要出國,把漢堡帶走吧,我養不好它……”

他說到后面,幾乎沒聲了。

“司延?司延?”見司延沒有應答,姜真崩潰到渾身發抖,“你別睡好不好?”

“我不出國了,漢堡也不出國。如果我們能被救出去,我答應你,給你一個機會,也給我自己一個機會。”

第21 章

“救命,有沒有人啊!”姜真扯開嗓子大聲呼救。

姜真力氣耗盡,幾乎昏迷時眼前出現了一絲絲光亮,她看到司延拱起背把自己安全護住,毛衣幾乎被血浸濕。

邵臨舟跟搜救員一起下來的。

他沖下來就要救姜真,姜真哭著哀求,“邵臨舟,如果你真想贖罪,幫我救司延,他流了好多血……”

“可你的心臟驅動也沒電了。”邵臨舟心急如焚。

“別管我!”姜真用盡力氣把他推開,“如果你不救司延,我死了會日日詛咒你。”

邵臨舟沒辦法,只能先幫著把司延救上去。

十幾分鐘后,姜真也被救了上來,看到救護車上呼吸已經平穩的司延,她終于安心昏了過去。

直到隔天下午,司延才醒來。

他擔心姜真,不顧肩膀的疼痛離開病房,卻看到邵臨舟站在姜真的病房外。

“我給真真打了鎮定劑,讓她多睡幾小時。”

邵臨舟不放心,后來又給司延打了兩次電話,見他沒接找人查了下,最后發現司延闖進了坍塌的隧道里面。

他意識到真真出事了,立刻包機趕來海市。

邵臨舟道,“謝謝。若不是你執意去救真真,二次坍塌時,真真就連人帶車都被埋入地下了。”

“我為我老婆舍命,要你說什么謝謝。”司延哼了聲。

司延想進去陪姜真,邵臨舟如石雕一樣擋門口,兩人都互相瞪著對方時,一名護士匆匆趕來。

“不好了司醫生,捐獻者出,出事了……”

司延打電話叮囑護士后,護士寸步不離看著那位心臟捐獻者。

護士去食堂買午餐,回來看到一個女人出高價買捐獻者的心臟,讓他跟自己走,護士上去呵斥那女人。

女人忽然趁她不注意,把捐獻者推出了窗外,說她活不了,姜真也別想活。

邵臨舟跟司延立刻猜到那女人是誰,沉著臉著急奔向急診部。

摔下樓的捐獻者渾身骨頭都斷了,奄奄一息。

邵臨舟臉色凝重地說,“他最多只能活五個小時,萬幸的是他心臟沒摔壞。”

姜真之前做過換心手術,這次危險系數很高。

放眼全國,這手術只有邵臨舟跟司延能做。可司延之前為了救姜真,雙手皮綻肉開,現在拿不穩手術刀。

邵臨舟說,“我來操刀。”

司延讓人準備手術室,又給他挑了經驗豐富的助手,“邵臨舟,你要我的命我都給你,別用這恩情要挾真真。”

邵臨舟只是擺擺手,讓護士把司延請了出去。

這場手術持續六個小時,很成功,沒多久姜真就醒了,第一眼就看到守在病床邊的男人。

“司延。”

司延立刻靠過來,拉起她的手放在胸口,“真真,昨晚你那顆人工心臟就被摘掉了,好好養幾個月,你又能跳舞了。”

姜真感覺這顆健康心臟在手心撲通撲通跳動,眼眶不禁濕潤了。

“謝謝。”

“我不能拿手術刀,手術是邵臨舟給你做的。”

司延沒有隱瞞她。

姜真愣了下,這才發現司延雙手纏著紗布,臉色也很蒼白,她想起司延為了保護自己受傷的事。

“你肩膀也受傷了,別亂動。”

姜真著急地想把病床讓給司延,司延卻按住她肩膀,“我要真難受,還能中氣十足跟你說話嗎?”

司延看禁食時間過去了,打開熱湯喂給姜真喝。

看他雙手裹著紗布,還要照顧自己,姜真心里難受,她接過湯碗,舀了一勺喂到司延嘴邊。

“你也喝。”

“嗯。”司延含笑喝下勺子里的熱湯,姜真又舀起一勺吹了吹遞過去。

“真真,我都聽到了?”

“什么?”

司延漆黑眼眸看著她,“那時候我沒完全昏迷,我聽到你說不出國了,還說我們能被救出來的話,就給我一個機會。”

第 22 章

見姜真不說話,司延有點泄氣,“沒關系,就算你改變主意了,我也不會生氣的……”

姜真忽然靠過去,仰頭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柔軟溫熱的觸感讓司延愣住。

而姜真摸著他的臉,眼神柔軟,“我怕我們早被深埋地下了,都是我在做夢,所以我才試試,現在,我能感受到你臉上的溫度。”

“一次就夠了?”司延厚著臉皮說,“你要不再試試?”

姜真撲哧笑了下,又吻住了他。

司延小心把姜真摟在懷里,加深了這個吻,氣氛正甜蜜時,趴貓窩的漢堡跳上來咬司延的衣角。

“乖漢堡,媽媽抱。”

姜真要去親漢堡,司延卻先一步把它扔貓屋里。

“漢堡雖然小不掉毛,但你剛做完換心手術,注意點好。實在不行,你就把我當成漢堡,親我好了。”

“阿延,你也太不要臉了。”

司延笑笑,拉起姜真的手貼自己臉上,眼里盡是溫柔,“真真,不著急,你愿意留下來,我已經很滿足了。”

“時間很多,我會陪著你,幫你把碎掉的愛情燈修補好。”

“不需要修補。”姜真搖頭。

她將男人的手按在自己跳動的心臟上,“你的血肉澆灌我內心的土壤,讓它長出了新的愛情燈。”

司延挑眉看著她,“真真,你是不是太會撩了?”

“有嗎?”

姜真覺得自己會被黑暗永永遠遠困住,才想著離開,可司延用他的溫柔,他的命把她從黑暗里一點點拽出來。

他給了她第二次,第三次生命,也早成了她的全世界。

門外,邵臨舟把掌心掐的血肉模糊。

尤其是看到姜真用熾熱的眼神注視司延,說出那幾句話時,像有無數把箭刺到他心上,讓他痛不欲生。

他養大的女孩,怎么能那么輕易喜歡上另一個男人?

何況他做的所有事,都是為了她。

邵臨舟走遠后,急迫的打了個電話出去,“你問問跟司延關系好的朋友,他喜歡的那女孩是誰……”

司延不可能真喜歡姜真,就是為了報復他。

他會把司延喜歡的女孩找出來,讓姜真知道司延的目的。

姜真對這顆心臟沒有任何排斥反應,在醫院住了一個月就好的七八,邵臨舟也一直留在北城,時刻照顧著姜真。

可無論他做什么,姜真看他的眼神都平靜無波瀾,甚至連恨都沒有。

似乎當他是個陌生路人。

姜真想在結婚前,去把頭發染黑,沒想到因為司延的滋養,跟了她很久的頭發忽然黑了回去。

這天姜真特意去做了個造型,穿上婚紗給司延一個驚喜。

當司延跟著姜真的聲音進入房間,摘下眼罩看到穿著潔白婚紗的她,呼吸都停了幾秒,站那一動不動。

姜真被他的呆樣弄笑了,在他面前轉了一圈。

“婚紗不好看?”

“好看,我應該把發你的那幾套婚紗都買下來。”司延懊惱不已,“這樣我們就能結七八次婚,好好讓他們欣賞我的漂亮老婆。”

“你這樣會被你兄弟們揍的。”

“讓他們揍吧,份子錢別忘了隨就行。”司延玩笑后,走上來撫摸著姜真的臉頰。

“真真,你好美。”

他眼神那么熾熱,姜真被看的耳朵都紅了,她踮起腳吻住司延,司延手攬在她腰間。

兩人邊吻邊后退,雙雙倒在床上。

姜真羞怯又緊張地把手伸進他胸膛里,用行動明示司延。

忽然,司延按住了她的手。

第 23 章

“真真,你覺得這段時間我照顧你辛苦嗎?”

幾秒后姜真似乎懂了他的意思,耳朵紅的幾乎滴血,“我沒經驗,要不你給我半小時,讓我看視頻學學……”

“學?”司延眼眸瞇起很是危險,“除了我,你還想看其他男人?”

“那我看書?”

司延忽然笑起來,捏了捏她的臉,“我不是那意思,我覺得這段時間照顧你有功勞,想你滿足我一個愿望。”

姜真又羞又尷尬,生氣在他手指上咬了下。

“你想要什么?”

“我想你好好訓練,拿到國外三大舞蹈大賽的獎杯,這樣等我們結婚時更熱鬧。我想到看到你的粉絲想殺了我,又只能朝我干瞪眼的樣子。”

姜真哪能聽不出,他想等她實現夢想后兩人再結婚,他把自己放在她事業之后。

他是如此愛她,又尊重她。

“給我一年就夠了。”姜真不會辜負他的期望,“明年我生日前,一定會把那三座獎杯捧回來。”

司延笑著在她唇上親了下,“我等著。”

他這一吻,又讓臥室氣溫變熱了,姜真也有些躁動,但司延怕開了這個口,以后會纏上姜真,妨礙到她訓練。

司延哄了姜真兩句,接著撩開婚紗鉆進去。

“別……”

姜真嚇壞了,手按司延肩膀上想把他推開。

下一秒渾身顫動,因為他的吻頭高高揚起,到了無法形容的愉悅地步。

枕頭旁的手機響了。

姜真手胡亂的去摸手機,想關掉這擾人的鈴聲,卻不小心按了接聽。

“真真,你在司延公寓嗎?”

邵臨舟辦完事回醫院,才得知姜真辦了出院手續,自己幫她買衣服以及小貓的玩具她都落病房了。

他從醫院同事那打聽到司延的住址,找了過來。

邵臨舟剛說完,就聽到電話那邊傳來姜真破碎又帶著歡愉的聲音。

意識到他們在干什么,邵臨舟整個人僵在那,心好像被人捅了一刀又一刀,血流了滿地。

這時,一個電話打了電話。

“邵院長,你讓我查的,我查到了,司延喜歡的那個女孩就是姜真。”

“司延有次喝醉跟幾個朋友說,幾年前去海市參加慈善晚宴時,對跳舞的姜真一見鐘情,他們還說司延手機相冊里全是姜真的照片。”

“司延因為姜真不看他委屈的抱著酒瓶哭,這事常被他幾個朋友拿出來嘲笑他。”

邵臨舟耳邊嗡嗡的,不敢置信。

他想起前幾年司延明明那么不爽他,卻留在海市一院跟他當同事,司延說心里有個人,也好像是那個時間點……

原來司延一直暗戀姜真,他藏得真好,邵臨舟愣是沒發現。

公寓門被拉開,穿著浴袍的司延走出來。

他浴袍帶子系的松松垮垮,露出來的脖子跟鎖骨有無數個吻痕,刺痛了邵臨舟的眼睛。

司延靠在門框上冷笑,“邵院長,偷聽可不道德。”

“司延,我求你,把真真還給我。”

邵臨舟跪了下去,泛紅的眼里盡是哀求,“真真是我的,她不該離開我。”

“邵臨舟,你珍惜她了嗎?”司延低頭冷冷看著他。

“你又知道我曾經多羨慕你嗎?羨慕你養大真真,羨慕她眼里除了你,再容不下其他男人。”

“你想要真真的愛,又畏懼世俗的眼光,走錯一步后,步步錯。”

“我錯了,后悔了。”司延以為那些問題他能處理好,可他不能,也因為為太多人考慮,忽略了姜真的感受。

司延扯唇冷笑。

“邵臨舟,是你親手剪斷了那只玫瑰,你想它重新綻放,可它接不到原來的莖上,換個新的花盆跟土壤,它才不會枯萎。”

“看在你養育真真的份上,以后見面我還會跟你打聲招呼。”

“但你要再糾纏不休,給真真添煩惱,我對你不客氣。”警告話說完,司延無情地關上門。

邵臨舟垂下頭,滾燙的淚一滴滴落在地上。

第 24 章

姜真主動給梅老師打電話,讓她幫自己上私教課,半年后,姜真舞蹈就恢復到沒出車禍前的巔峰水平。

國內含金量最高的三大舞蹈比賽,姜真都報名了。

再有天賦的舞蹈生一年三大賽都參加,有一個拿第一名就很厲害,而姜真全部拿了第一。

國家電視臺特意在黃金時間祝賀她。

姜真趕在生日前又參加梅老師編排的舞蹈劇,再一次在舞蹈圈引起轟動。

當姜真卸了妝,從劇院走出來。

無數記者蜂擁而上,問她跟老師什么時候開始全國巡演。

“我跟老師請了假,巡演可能要明年了。”姜真對鏡頭笑的溫柔而甜蜜,“我先生為了等我把婚禮一推再推,所以結婚后我要好好陪他。”

“哇,誰這么幸運能娶到姜老師?”

“到時你們就知道了。”

姜真跟記者們揮手,上保姆車關上門后,身側的男人遞來一束鉆石星空玫瑰。

玫瑰是紙折成,而上面的上千顆鉆石都是真的。

姜真被鉆石玫瑰驚艷到,也明白了什么,“原來司醫生說被調去急診值夜班,其實在偷偷給我準備驚喜。”

“這驚喜喜歡嗎?”

“嗯。”

“就一個“嗯”?”司延張開雙手,“你不該撲到男朋友懷里,邊親邊說我男朋友宇宙無敵第一好嗎?”

“不想,剛從舞臺上下來太累了。”

見姜真說累,司延倒玫瑰花茶給她,“晚上你想吃什么,男朋友給你做,再幫你做個精油SPA,怎么樣?”

姜真放下杯子,捧著男人的臉深深吻上去。

她把手搭司延脖子上,又在他唇角親了下,笑盈盈道,“男朋友送的鉆石玫瑰我好喜歡!我男朋友宇宙無敵第一好。”

司延被哄的心花怒放,溫柔注視著姜真,“恭喜女朋友舞臺劇大獲成功。”

三月二十二號這天,姜真跟司延在萬路酒店舉行婚禮。

婚禮盛大,熱鬧,北城權貴圈的人都來了,邵臨舟沒辦法看著姜真身披婚紗嫁給別人,托人把禮物送來。

婚禮后,姜真夫妻倆去國外度了半年蜜月。

回國后姜真就扎進劇團練習,又三個月后跟著劇團開始一年期的全國巡演,這一年巡演打開姜真的知名度,讓她徹底在舞蹈圈站穩腳跟。

同年十月,姜真通過層層審核,成了國家舞蹈劇院最年輕的女首席。

次年五月,姜真懷孕了。

她是發現月經推遲半個月沒來,用驗孕棒測出來的,這個消息她沒急著告訴司延。

等晚上司延回來,姜真故意欲言又止,“老公,要不我們……”

“干嘛愁眉苦臉,是誰帶資進你工作室,欺負你了?”三月份時姜真就成立了自己的舞蹈工作室,在籌備舞臺劇。

司延眉頭擰死,“誰敢欺負我老婆,活膩了!”

姜真差點笑出來。

她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硬是憋著,將一份文件遞給司延。

“我們的生活該改變一下了。”

這文件讓司延聯想到不好的事,整個人都要碎了,“真真,我們結婚還不滿兩年,你就要跟我離婚嗎?”

“是我對你的關心太少,還是你嫌我床上不夠賣力?”

“老婆,再給我一次機會行嗎?”

看著姜真面無表情的臉,司延更慌,“只要你不跟我離婚,怎么都行,你要嫌時間不夠久,我吃藥……”

第25 章

姜真捂住他的嘴,“別。”

都說男人三十以后就不行,偏偏司延跟馬達一樣,二十四小時充滿電力。

就他那持久度,一周三次她都覺得多了。

“你翻開看看。”

司延戰戰兢兢翻開文件,發現每張紙上都是一封情書,來自姜真對他的告白。

最后一張是B超單。

他大腦懵了好幾秒,不敢信地看向姜真,“小寶,這是…… p 的嗎?”

“所以你不想要孩子?”姜真問。

“太想了,是這驚喜來的太突然,我以為還要等兩三年……”司延把那張 b 超單翻來覆去的看,然后抱起姜真親了又親。

“老婆,我真的要當爸爸了嗎?”

姜真笑著點頭,“是呀,年初我就計劃著要孩子,所以那晚你喝醉了故意沒讓你戴套。”

司延恍然,“我還以為是套出問題了。”

征得姜真的同意后,當晚司延就把b 超單發朋友圈,告訴親朋好友這個好消息。

他請假半個月,帶姜真去新加坡玩。

參加拍賣會時只要姜真掃了一眼的珠寶,字畫,他直接砸錢拿下,還以三億的價格拍下一頂藍寶石王冠送姜真當懷孕禮物。

網友們看得快不認識錢這個字了,紛紛羨慕姜真命好,嫁了個有錢男人。

司延卻回復他們,“我拼命的賺錢,就是為了給我老婆買買買,也是上天眷顧我,讓我娶到了她。”

看完微博的姜真勾唇,靠過去在司延臉上親了下。

“嗯,我也覺得是你命好。”

姜真懷孕期間不怎么難受,所以照常去工作室忙碌,直到八九月時肚子很大了,司延不放心,她才呆在家里。

這天司延出門不久,漢堡就吐了一口血。

姜真嚇的不行,立刻帶它去寵物醫院,結果途中車子拋錨了,她只能到路邊等出租車。

這時一輛車停姜真面前,邵臨舟走了下來。

司延的每條朋友圈邵臨舟都看過,他看到他們的幸福,也知道姜真懷孕了,此時面對面看到姜真隆起的腹部,他心如刀割。

“真真你去哪,我送你。”

“不麻煩,我在手機上下單了。”姜真語氣平淡生疏。

“這個時間你打不到車的。”

邵臨舟不忍心她挺著個肚子站這,讓姜真把自己當出租車司機,付車費就行了。

但姜真并不想跟他有牽扯,再一次拒絕。

邵臨舟沒再說了,要走時卻聽到輪胎在地面快速摩擦的刺耳聲,后面一輛車子將油門踩到死,瘋狂朝姜真沖了過去。

“真真,小心。”

邵臨舟想也不想朝姜真撲過去,小心推開,而他錯過最佳時機,身體被狠狠撞飛出去,又落在地面上。

車子撞飛邵臨舟又追尾了幾輛車,才停了下來。

車主想再次撞姜真,但車子已經熄火了,憤怒的其他車主把人拽出來壓地上。

沒想到是裴瀅的母親。

“姜真,你不得好死!”女人沖姜真破口大罵,“我女兒說你害死了她,你就該給她陪葬!我詛咒你生下死胎,大出血而死!”

姜真沒空理她,看到幾乎被鮮血浸泡的邵臨舟,她急急忙忙打120 。

姜真因為受刺激,去醫院途中羊水就破了。

經過兩小時的剖腹產,她平安誕下一個女兒,司延第一時間趕來,確定她狀態良好,這才去抱女兒。

“邵臨舟怎么樣?”

“他沒死,但也不好……”邵臨舟脊骨被撞斷,一條腿也感染截肢了,后半生只能躺在床上被照顧。

一周后邵臨舟醒了,姜真抱著女兒去看他。

姜真告訴邵臨舟,想撞死她的人是裴瀅母親,已經被關進監獄,判了四十年。

“謝謝,我的女兒是你救的。”

邵林州低頭看向嬰兒,眼神在顫動,“眼睛鼻子很像你……”

姜真淡淡道,“邵臨舟,以后我也不想見到你,可如果你想見我女兒,隨時都行,我不會拒絕。”

半小時后,姜真抱著孩子離開。

邵臨舟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兩行淚從眼角滑落,他緩緩閉上眼睛。

如果他再勇敢一點,如果他不顧忌其他人,一直把姜真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沒有走錯路,他跟姜真不會走到這地步。

他們會結婚,有一個很可愛的孩子。

可他弄丟了她。


更新時間:2025-05-15 00:07: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