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立刻回美國。“他停頓了一下，“我不想讓你為難。““為難？“我幾乎要笑出聲，

“你覺得一聲不響地消失會比告訴我實情更好？““我當時...很混亂。

“他的目光飄向窗外，“治療費用是個無底洞，我不想拖累你。““所以你替我做決定？

“我的聲音開始發抖，“你知道我花了多長時間才...算了，都過去了。

“服務員送來他的咖啡，我們之間的空氣凝固了幾秒。“對不起。“陸遠最終說道，

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這五年來，我沒有一天不在后悔。“我盯著咖啡杯里自己的倒影，

那張臉上寫滿了疲憊和倔強。多少個夜晚，

我抱著他的舊毛衣入睡；多少次路過我們常去的小店，

我會下意識地尋找他的身影；甚至連現在用的洗發水，還是他喜歡的那個牌子。

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我該回去了。“我站起身，匆忙收拾桌上的文件，“還有稿子要審。

“陸遠也跟著站起來，他的身高依然讓我需要微微仰頭。“能...再見到你嗎？

“他問得小心翼翼，像是怕驚擾了什么。我猶豫了。理智告訴我應該頭也不回地離開，

可心底有個聲音在尖叫著讓我留下。五年了，我筑起的高墻在他面前不堪一擊。

“這是我的名片。“他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張卡片，“如果你改變主意的話。“我接過名片，

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一陣電流般的觸感讓我差點縮回手。“陸遠...“我深吸一口氣，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走出咖啡廳時，初夏的陽光刺得我眼睛發疼。

我站在路邊等出租車，聽見身后玻璃門再次打開的聲音。“林晚！“陸遠追了出來，

手里拿著我落下的鋼筆——那是去年生日時閨蜜送的，筆帽上刻著我的名字。“謝謝。

“我接過筆，我們的手指又一次相觸，這次誰都沒有立刻松開。

“這支筆...“他的拇指輕輕摩挲著筆身上的刻痕，“你還留著。

“我這才意識到——這是五年前他送我的畢業禮物。我早該換掉的，卻一直用到現在。

出租車在此時停下，我慌亂地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