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時間來到十二點整，音符百強榜刷新，一場pk兩百多萬的禮物值，將凌綿綿送上第十五名的位置，流量隨之而來。
直播間在線人數，不斷上升。
【你是新進宮的嗎？朕從未見過你。】
【嚯，外站來的新主播首秀嗎？一場五分鐘的pk居然打了240w的分數。】
【好像是個純新人，恐怖如斯。】
【好牛一張臉，都能去當明星了。】
有了和九月的那場pk，凌綿綿漸漸適應直播的節奏，她挑著公屏有意思的彈幕，挨個回復。
靠著這張臉，即便是純聊天，粉絲也蹭蹭蹭往上漲，誰會不愛看美女呢？
一點，凌綿綿下播。
她點開賬號后臺數據，一場直播下來，粉絲數漲了兩千，粉絲團也有三百人加入。
恐怖的是收入那里，242w的禮物值，和平臺對半分后，稅前她能拿到12.1w人民幣。
而且音符有每日結算功能，早上九點一過，賬戶里的錢就可以提現出來。
她后仰靠在椅子上，心臟因為興奮砰砰直跳，難怪現在那么多人都想當網紅、當主播，這個圈子來錢是真快。
就算明天不直播了，這么多錢也足夠支撐到她腿傷痊愈的時候。
開心歸開心，凌綿綿也沒忘了正事，她一瘸一拐回到房間，拿起床頭柜上的耳機。
細白的手指，點開錄音機。
＊
滬市，凌晨的華生大廈，依舊燈火通明，緊急會議結束后，手表指向三點的刻度。
白天一早還有會。
霍執州揉了揉疲倦的眉心，推開休息室的門，里邊也延續了辦公室的裝修，以黑白灰為主，嚴肅沉冷，和生活一樣無趣。
跟以前每一天一樣，洗完澡后，他點開棉花糖的音符主頁，準備聽她的聲音入睡時。
霍執州指尖頓住。
已經三年沒動靜的賬號，在半小時前更新了一條視頻，仍延續了之前的風格。
沒有歌詞的純音樂，音量放得很小聲，以少女輕柔甜軟的嗓音為主，舒緩又放松。
視頻標題很簡短——謝謝你們的喜歡。
經過一場直播后，數據好看了不少，半個小時就有兩百點贊，評論區也很活躍。
【哇哇哇，之前還沒注意看棉棉主頁，原來老婆是助眠博主呀，難睡星人有救了。】
【聽得我腰都軟了，根本睡不著，差評！罰你立馬再出100條。】
【棉棉這是給KT哥錄的吧，只有我記得他說他想聽棉棉念書嗎？】
【你發現了盲點，KT哥不會是棉棉粉絲吧？不然怎么知道她是助眠博主，還肯刷那么多。】
不過幾點信息，就推出了正確答案。
但嚴格來說，霍執州不算是棉花糖的粉絲，因為他是為了治病才關注她的。
三年前，他患上睡眠障礙的怪病。
藥物、心理治療、物理介入，所有的國內外名醫都看了一遍，卻沒有任何效果。
最嚴重的一次，他五天沒合上眼，剛進公司就倒下，直接在icu住了一個星期。
就在那時，他刷到了棉花糖的視頻，在女孩的輕語中，破天荒睡足了十二個小時，事后，連醫生都無法解釋這種情況。
對霍執州來說，棉花糖只是藥。
她停止更新后，賬號的視頻還在，治療他睡眠障礙的功效還在，他從未想過要找到這個人。
直到今晚，棉花糖開播。
霍執州起初只是想幫她，可女孩讓他猜星座、靠近屏幕的瞬間，他的心臟不知為何被擊中。
合作方爆雷，需要緊急趕去公司處理時，他不忘兌現讓她贏的承諾。
此刻靜下來思考，霍執州察覺到。
她對他來說是特殊的……
想到那張嬌軟漂亮的臉，霍執州心間微動，他點開同棉花糖的對話框。
單方面關注，已經變成了互關。
她回關了。
平日里冷冰冰的男人，卻因為這么一個小舉動，唇角微揚了些許弧度。
【KT:我有朋友對直播這塊很熟，你需要的話，可以加我vx，我把他推你。】
沒想到對方還沒睡，幾乎是秒回。
【棉花糖:不用不用。】
【棉花糖:我去網上搜一搜就好了。】
霍執州沉思兩秒，下套。
【KT:他是音符直播板塊的負責人，你直播做起來了，可以和他談分成比例。】
一提到分成，小兔子果然中套。
【棉花糖:KT哥，那謝謝你了！】
【KT:沒事。】
叮咚，屏幕上方彈出好友申請。
女孩的頭像是她抱著一只小貓的自拍，像素有些模糊，看起來是很久之前拍的。
霍執州點下同意。
通過后，凌綿綿第一時間點進他的朋友圈，有錢大佬的日常生活，誰會不好奇。
可惜，男人和他的黑頭像一樣神秘，朋友圈里什么都沒有，干凈地像是才注冊的小號。
不過，也挺符合他人設的。
凌綿綿能感覺到，KT現實里，應該是那種偏冷的性子，不怎么愛說話。
【棉花糖:現在太晚了，我明天加。】
剛準備再打一條晚安過去。
對方發來一條語音，只有兩秒長。
【KT:嗯，晚安。】
磁沉低啞的男聲，像是在沙礫里滾了幾圈出來，性感得要命，比一些cv還要頂。
凌綿綿沒忍住，點開又反復欣賞了幾遍，她沒想到他的聲音竟然會這么好聽。
禮尚往來，她把文字也變成語音。
【棉花糖:KT哥晚安！】
她的ip在Z省，素有江南水鄉之名，吳儂軟語的口音，帶著那邊特有的煙雨，嬌又甜。
拖長的尾音，像極了在撒嬌。
霍執州喉結滾了滾，眸色漸深，細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女孩的頭像，動作繾綣。
他現在還不確定那份特殊是因為吊橋效應，還是真的喜歡，又或者是單純的見色起意。
但他會弄清楚答案的。
深夜，凌綿綿和霍執州睡得安穩，網上掀起的風波，卻在慢慢朝他們席卷。
酒吧里，燈光閃爍，DJ有節奏地打著碟，舞池中男男女女貼在一起，瘋狂癡迷。
遠處的卡座上，男人拿著手機，逆天的長腿漫不經心交疊，桃花眼卻在觸及到“KT”兩個字，還有熟悉的黑頭像時，玩味上挑。
“KT，棉花糖，有意思。”
輕漫的語調，透著濃濃的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