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傅泫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見夏裊裊的情景。
爺爺上午剛說給他物色了個溫婉大方的好媳婦。
下午他剛進屋門就看到夏裊裊，青絲長瀑，雪肌上覆著紅綢，臥坐在他的座位上。
懵懂卻嫵媚勾人...
他承認他當時就對她動心了。
但為了面子卻當做沒看見，換了個座位。
可她卻故意坐他腿上，呵氣如蘭。
他一臉嚴肅將她拎起來放到旁邊時。
夏裊裊生氣蹙眉，雙頰鼓鼓，簡直像只氣呼呼的毛團子。
被拒絕后，還怒氣沖沖地向他下戰書：
“傅泫，就算你是天性冷淡，老娘也撬得動！你且等著！”
后來他確實拜倒在了夏裊裊的狐貍尾巴下，沉迷于她不可自拔。
明明他們也是有過甜蜜恩愛的時光的。
可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
自從傅云嵐回來后，他就成了畜生，讓夏裊裊一次次看著他對個仿真娃娃瘋狂。
嘴里還喊著傅云嵐的名字。
他就是個畜生！
虛空中畫面還在繼續，他看見后院狐貍被搶時。
夏裊裊撕心裂肺的吼叫，跪在神牌面前說要殺了他們。
他看見王母的神牌被傅云嵐摔碎時，夏裊裊眼中涌起的濃濃殺意和滿手的鮮血。
以及被他阻攔時，她看向他猩紅冰冷的眸子，不帶一絲感情。
“傅泫，最后一次了。”
直到聽到這句話，傅泫的眼淚終于決堤，癱倒在地神情崩潰。
他根本不敢想，夏裊裊真正走一遭又會是怎樣的千瘡百孔。
他一下一下掙著手中的佛珠，珠串被他大力直接扯斷，顆顆珠子彈落在地。
而傅泫心中緊繃的弦徹底斷了。
往日種種，回憶交疊。
他淚水一遍遍流淌，在地板上漸漸四溢。
沉寂的房間中，傅泫終于抑制不住失聲痛哭。
他猩紅了雙眼，一遍遍狂扇自己巴掌，響亮的拍打聲不斷在空氣里回響。
回應巴掌聲的，只有傅泫咬牙從喉間痛苦溢出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裊裊，我是混蛋，求求你回來，求求你....”
“裊裊，我自詡是個聰明人，可為什么卻看不透自己的心呢？我明明愛你愛的要死了.....”
傅泫仰望房頂，陣陣自嘲，眼尾通紅竟流下一道真心淚。
淚是溫熱的，但真心就此錯過。
但是一切都遲了。
他這才發現，原來他錯過了夏裊裊多少的炙熱等待。
甚至，他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她。
但他必須找到她，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失去她！
傅泫猛地起身跪在神祇面前，俯伏在地乞求：
“娘娘，您一定知道她在哪！求求您告訴我，我去找她，我去向她道歉，裊裊是喜歡我的，就算是為了報恩，但我們后來確確實實相愛了，她不會拋下我的。”
“我向她贖罪，她怎么打我罵我奴役我都可以，我求求你，幫我找到她好嗎？”
見王母并沒回答他，傅泫又滿眼急切不住地磕頭叩首，字字泣血：
“求求您，求求您！”
“讓我再見她一面！”
涼涼的嘆息聲再度傳來，眼前的光芒緩緩消失，王母只留給了他一句話：
“魚在水中游，是尾也是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