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和兄弟縮在沙發后的陰影里，像兩只等待審判的囚徒。
周圍的空氣冰冷刺骨，恐懼幾乎要將我們凍僵。
我盯著放在遠處矮柜上的手機，那里承載著我們全部的希望。
還有多久？
五分鐘？三分鐘？
我的大腦已經無法準確計算時間，只剩下焦灼的等待。
兄弟的身體還在輕微發抖，牙齒磕碰的聲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我用手肘輕輕碰了他一下，他立刻停止了抖動，但身體繃得更緊了。
就在這時——
“叮鈴鈴鈴鈴——！”
一陣急促刺耳的鈴聲猛地劃破了寂靜！
來不及細想！聲音從廚房方向傳來，正是我們放置手機的那個矮柜！
“跑！”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用氣聲嘶吼出來，同時猛地推了兄弟一把！
幾乎在我們動作的瞬間，臥室那邊傳來“轟”的一聲巨響！
那個怪物，如同離弦之箭，帶著一股惡風，徑直沖向了發出鈴聲的廚房方向！
它的速度快得驚人，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
機會！
趁現在！
我連滾帶爬地沖向陽臺，兄弟緊隨其后。
那扇老舊的玻璃推拉門就在眼前！
我用盡全身力氣，猛地一拉！
“嘎——吱——”
刺耳的摩擦聲響起，在空曠的客廳里回蕩。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怪物會立刻調頭。
但廚房那邊沒有任何動靜，怪物似乎完全被手機鈴聲吸引了！
門開了！
外面是自由的空氣！
我沖到陽臺邊緣，向下望去——
空蕩蕩的。
繩子呢？
我應急準備的那根粗壯的逃生繩索呢？
我的視線猛地定格在陽臺欄桿的一個固定點上。
那里，只剩下一小截被利落切斷的繩頭，斷口平整得可怕。
繩子……斷了。
10
什么時候斷的？
是被那個怪物弄斷的？還是……早就斷了，只是我平時疏于檢查，沒有發現？
絕望瞬間席卷了我的全身。
剛剛升起的希望，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碎得無聲無息。
“完了……”
兄弟看著空蕩蕩的欄桿，雙腿一軟，“撲通”一聲癱坐在冰冷的瓷磚上，臉上血色盡失。
我也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住。
我們被困死在這里了。
沒有出路了。
兄弟突然慘笑一聲，像是認命了，又像是想開了。
他抬起頭，看向我，臉上帶著一種奇異的平靜，混合著恐懼和決絕。
“看來……今天咱倆是真要交代在這兒了。”
“也好……這輩子能有你這么個兄弟，值了！”
“下輩子，我們還做兄弟！”
他的話像一股暖流，注入我冰冷的心臟。
是啊，能和好兄弟一起……
雖然恐懼依舊盤踞在心頭，但那份對死亡的極致畏懼，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兄弟情誼沖淡了些許。
我們真的要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