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今晚有流星雨，記得用頭撞墻就能看見哦！——栩栩】
——不。
——這不是真的。
我想掙扎，想醒來，可夢境里的"我"卻回頭了，
露出了獠牙，緩緩笑了。
醫生的聲音將我猛地拉回現實。
我驚醒，渾身冷汗，呼吸急促。
“你還好嗎？”醫生遞來一杯水，“催眠過程中，你的情緒波動很大。”
我的手在發抖。
——我看到了什么？
——那真的是我的記憶嗎？
“醫生，”我的聲音嘶啞，“我……我真的做過那些事？"
醫生沉默了一下，然后說：“催眠狀態下看到的，未必是真實的記憶，也可能是潛意識的投射。”
他頓了頓，“但如果你擔心自己無意識中影響了孩子們，我們可以繼續深入治療。”
“我先給你開點藥吧。”
我跌跌撞撞地沖出診療室，周明立刻迎上來：“老婆，怎么樣？”
我死死抓住他的手臂，聲音嘶啞：“栩栩……栩栩是我？”
他的表情復雜，既心疼又無奈：“醫生怎么說？”
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晚上回了家。
周明遞給我藥片，我接過來假裝喝掉，趁他轉身吐在袖口里。
我眼神渙散，搖搖晃晃地扶住他：“老公……栩栩在對我笑……”
他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語氣卻充滿擔憂：“別怕，吃了藥就沒事了。”
“栩栩說……"我故意讓瞳孔失焦，“要帶我去看流星雨……”
周明立刻收緊懷抱，聲音溫柔得發膩：“我帶你去。”
等他去洗澡，我迅速把真藥片塞進他的維生素瓶子里放進在他的公文包里。
清晨，我看著他毫無防備地吞下兩粒"維生素"。
“今天感覺怎么樣？"他溫柔地撫摸我的頭發。
我歪著頭露出恍惚的笑：“栩栩說……今晚的流星雨會特別亮……”
“那你記得吃藥，我去上班了。”
8.
一個禮拜后，周明站在會議室里，西裝筆挺，正準備做季度匯報。
突然，他看見投影屏幕上的數據扭曲起來，變成一張小女孩的臉——尖牙齒，沖他咧嘴一笑。
“周總？”財務總監疑惑地看著他，“您還好嗎？”
周明猛地后退，撞翻了咖啡杯：“誰放的這張圖？！”
高管們面面相覷：“什么圖？”
屏幕上只有普通的財務報表。
周明在辦公室對著空氣怒吼：“滾出來！我知道你在！”
秘書推門進來，看見他對著空氣揮舞鋼筆，臉色慘白。
“周總……您在跟誰說話？”
周明轉身，瞳孔劇烈收縮。
秘書在他眼里變成了穿紅裙的小女孩，咯咯笑著：“陪我一起去看流星雨啊。”
“啊——！”他抄起煙灰缸砸過去。
玻璃碎裂，秘書尖叫著逃出辦公室。
警察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正在安排我爸媽去接頌頌。
“周太太，您丈夫在派出所，需要您來簽個字。”
我趕到警察局，周明縮在長椅上，西裝皺巴巴的，眼神渙散，嘴里不停念叨：“她來了……她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