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戰事·烽火急報
紫宸殿·寅時
殿外狂風呼嘯,檐下鐵馬錚鳴,急促的馬蹄聲踏碎了皇城的寂靜。傳令兵滿身血污,踉蹌跪倒在殿前,手中染血的軍報在燭火下顯得格外刺目。
"陛下!北狄大軍突襲雁門關,守將戰死,邊城告急!"
妄月猛地從龍椅上站起,案上茶盞被衣袖帶翻,滾燙的茶水潑灑在軍報上,墨跡暈染如血。她眸中寒光一閃,指尖捏緊了那份急報,字字如刀:"拓跋宏,終于按捺不住了。"
殿外雷聲轟鳴,閃電劃破夜空,照亮了她冷峻的側臉。
——三日后,北疆戰場·風雪連營——
寒風如刀,卷起漫天飛雪,鐵甲凝霜,戰旗獵獵。
女帝一身玄甲立于陣前,猩紅披風在風中翻卷如血浪。她身后,風月銀發高束,冰藍色眼眸在風雪中泛著寒芒,周身縈繞著若有若無的霜氣。
鹽池懶洋洋地騎在馬上,指尖把玩著一枚淬毒的暗器,而沈寒舟則靜立一側,手中佛珠輕轉,眸光深沉。
"報——!北狄前鋒已至十里外!"斥候疾馳而來,聲音嘶啞。
妄月唇角微勾,緩緩拔出腰間長劍,劍鋒映著雪光,鋒芒畢露:"全軍——迎敵!"
戰場·血與冰的交鋒
北狄鐵騎如黑潮般涌來,戰馬嘶鳴,箭矢如雨。
風月立于陣前,銀發在狂風中飛舞,他緩緩抬手,指尖凝結出三尺冰刃,寒霜自他腳下蔓延,地面寸寸凍結。
"殺——!"北狄將領怒吼著沖鋒,卻在踏入冰霜領域的瞬間,戰馬四蹄凍結,重重栽倒!
風月眸中寒光驟盛,冰刃橫掃,數十名敵軍頃刻間化作冰雕,又在下一瞬——轟然碎裂!
鹽池在亂軍中穿梭,身形如鬼魅,手中暗器每一次出手,必有一名敵將喉間綻血。他輕笑一聲,側身避開劈來的彎刀,反手一刺,毒刃沒入敵將心口:"嘖,北狄人,還是這么不長記性。"
沈寒舟立于中軍,手中銀針如雨,精準刺入沖陣敵軍的死穴。他眸光微沉,忽見敵軍后方戰旗下,一道熟悉的身影——拓跋宏
"陛下!"他低喝一聲,妄月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眼中殺意驟起。
拓跋宏高坐戰馬之上,唇角噙著冷笑,手中長弓緩緩拉開,箭鋒直指——風月!
“四弟,讓我幫你添把火吧,哈哈哈哈哈哈”
"嗖——!"
箭矢破空而來,卻在即將貫穿風月心口的剎那,被一道冰墻生生截斷!
風月抬眸,眼中血色翻涌,周身寒氣暴漲,他猛地抬手——
"轟——!"
整片戰場的地面瞬間凍結,無數冰刺自地底暴起,北狄大軍慘叫著被刺穿,鮮血在冰面上蔓延,宛如一幅殘酷的畫卷。
拓跋宏臉色驟變,還未及反應,風月已如鬼魅般逼近,冰刃抵上他的咽喉:"三哥,游戲該結束了。"
夕陽染血,戰場歸于寂靜。
妄月踏過滿地冰霜與尸骸,走向風月。他銀發染血,眼中紅光未褪,卻在見到她的瞬間,周身殺氣驟然消散。
"陛下。"他單膝跪地,聲音低啞,"臣……幸不辱命。"
妄月伸手,指尖撫過他染血的臉頰,眸中情緒翻涌:"風月,你的力量……"
他抬眸,冰藍色的瞳孔深處似有風暴醞釀:"只要陛下需要,臣可斬盡天下敵。"
鹽池抱臂站在一旁,吹了個口哨:"嘖,攝政王這戰力,怕是要把北狄人嚇破膽了。"
沈寒舟望著遠方殘陽,眉頭微皺:"拓跋宏逃了。"
妄月冷笑一聲:"無妨,他逃不掉。"
夜風卷起戰旗,獵獵作響。此戰大勝,但真正的暗流,才剛剛開始……
天啟軍營·夜
鹽池指尖摩挲著淬毒的箭簇,暗綠色的液體在火光下泛著幽光。帳外傳來巡邏士兵的腳步聲,他手腕一翻,箭已隱入袖中。
“鹽側君,真要這么做?”
陰影中,一名江湖死士低聲詢問。鹽池冷笑,眼底再無往日輕佻,只剩一片冷厲。
“風月若活著,陛下遲早死在他手上。”
死士猶豫:“可若陛下知道……”
“那就別讓她知道。”
鹽池起身,掀開帳簾。遠處,風月正獨自立于高崖之上,銀發被夜風吹散,背影孤絕如霜。
——這是最好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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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魂崖·子時
凄冷的月光如銀霜般傾瀉而下,將斷魂崖照得一片慘白。凜冽的山風呼嘯而過,卷起風月銀白色的長發,在夜色中劃出幾道凌厲的弧線。
他修長的手指間,一枚晶瑩剔透的冰晶正緩緩旋轉,內里纏繞的絲絲黑氣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妖異,如同活物般蠕動著——那是噬心蠱第三次發作的征兆。
"沙——"
身后傳來枯枝斷裂的細微聲響,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鹽側君。"風月頭也不回,聲音冷得像淬了冰,"夜半賞景?倒是好雅興。"
樹影晃動間,鹽池懶洋洋地從陰影中踱步而出。他腰間掛著的酒壺隨著步伐輕輕晃蕩,發出清脆的聲響。
月光下,那張俊美的臉上依舊掛著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只是眼底深處藏著幾分難以察覺的銳利。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鹽池拖長了聲調,隨手解下酒囊拋了過去,"特來尋王爺共飲一杯。"
風月抬手穩穩接住酒囊,冰藍色的眸子微微垂下,目光在囊口處細微的白色粉末上停留了一瞬——那是足以讓內力滯澀的"醉仙散"。
"怎么?"鹽池歪著頭,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怕我下毒?"
風月輕笑一聲,那笑聲里帶著幾分譏誚。他仰起頭,喉結滾動間,酒液盡數入喉。
"側君若想殺我,"他隨手抹去唇邊酒漬,"該用見血封喉的'閻羅笑'才是。"
鹽池瞳孔驟然收縮,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確實在酒里下了毒,正是那無色無味的閻羅笑!
"砰!"
風月突然踉蹌了一下,扶住崖邊那棵枯死的老樹才勉強站穩。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一縷鮮血從嘴角緩緩溢出。
"你......"
鹽池慢慢抽出腰間軟劍,劍身在月光下泛著森冷的寒光。他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膽寒的冷漠。
"王爺博學多才,"鹽池的聲音輕柔得近乎危險,"可知閻羅笑遇冰則顯形?"
劍尖輕挑,風月腰間那枚羊脂玉佩被挑起,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芒。
風月低咳一聲,更多的鮮血從唇邊涌出,染紅了他銀白色的衣襟。
"為什么?"他的聲音沙啞,帶著幾分難以置信。
鹽池的劍鋒抵上他心口,冰冷的金屬刺破衣料,滲出一朵小小的血花。
"若我沒猜錯你便是北狄四王子吧。"鹽池一字一頓地說,"因為你動機不純"他的聲音越來越冷,"更因為——"
劍尖又刺入半分,鮮血如紅梅般在銀白衣襟上綻開。
"你竟敢染指殿下,"
風月突然抬眸,那雙冰藍色的眼睛此刻竟泛起詭異的血色,如同深淵中燃起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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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軍大帳
"啪!"
藥碗在地上摔得粉碎,褐色的藥汁濺了一地。
"你說什么?鹽池去哪了?!"妄月猛地站起身,臉色蒼白如紙。她腕間的胎記此刻已經潰爛得不成樣子,滲出絲絲黑血。
沈寒舟死死按住她不斷惡化的傷口,聲音緊繃得幾乎要斷裂:"半個時辰前,有人看見他和王爺往斷魂崖去了。"
帳外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巨響,整個地面都在劇烈震動。妄月一把推開沈寒舟沖了出去,只見遠處崖頂炸開漫天冰霧,在月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一道銀白色的身影如同流星般,直直墜入深不見底的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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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魂崖底·黎明
"咳咳......"
鹽池撐著斷劍艱難地爬起來時,整片山谷已經化作一片冰窟。晶瑩的冰凌從地面一直蔓延到崖壁,在初升的朝陽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風月單膝跪在冰瀑中央,那柄淬了毒的軟劍還插在他心口,銀白色的長發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大半。
"你…怎么可能......"鹽池踉蹌著后退幾步,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閻羅笑竟然殺不死他?!
風月緩緩抬起頭,那雙眼睛已經完全變成了血紅色,看不到一絲人性的光芒。
"側君可知…"他的聲音沙啞得不似人聲,握住劍刃一寸寸拔出,傷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噬心蠱宿主瀕死時…"
"咔嚓——"
四周的冰層突然裂開無數細紋,如同蛛網般迅速蔓延。
"會徹底瘋魔?"
鹽池還未來得及反應,咽喉已經被冰冷的霜鏈纏繞。窒息感瞬間襲來,他的視野開始模糊。瀕死之際,他恍惚看見風月身后浮現出一個巨大的狼形虛影——那是北狄皇族血脈覺醒的征兆。
"嗖!"
一支龍紋箭破空而來,精準地射斷了纏繞在鹽池頸間的冰鏈。
妄月手持長弓立于崖上,初升的朝陽在她身后灑下萬丈金光。她的面容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堅毅,眼中卻藏著深深的痛楚。
"風月!"
她的聲音如同利刃,劈開了混沌的晨霧。
風月的身形微微一震,眼底的血色似乎褪去了些許。
鹽池趁機滾到一旁,咳著血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幾分癲狂:"陛下…您看他現在的樣子…"他喘息著指向風月,"還像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