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田雨幾人正常出攤,到達村口時,發現原本自己的攤位被人占了,而且,那些人也是跟他們賣的一樣的東西,不過,就是沒有看到鹵味。
“肥腸哦,香香糯糯的肥腸,好吃的烤腸,走過路過來一根,好吃得嘞。”
他們攤子前也已經有些人再買了,看見田雨他們過來,他還挑釁地看過來,更大聲地吆喝。
“他們這是偷學我們的,還搶了我們的位置。”田順氣憤道。
田安和田順很是憤怒,這擺明就是跟著他們學的,但是居然還敢搶他們的攤位,雖然這攤位并沒有固定是誰的,這明顯就是沖著他們來的!
“別著急,對我們自己沒有信心嗎?他就算能做出來,但是這么短的時間,絕對還差點火候。”
田雨攔住兩人,示意他們不要沖動,她沒有去與這些人爭辯什么,從法理上來說,這個攤位不屬于他們,從情理上來說,她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生意受到影響。
自己做的東西在市場上很受歡迎,有一定的客戶群體,即使他們可以根據這明面上的調料,做出一些仿制品,但是核心的原料和技術還是差點的。
“冷靜,這才剛開始呢,很多人都會跟風,我們也會被研究,如果真的有厲害的人琢磨出來,那也是他們的本事,我們也阻止不了。”
兩人冷靜了些,遇到這種事情不能沖動,要是被人反咬一口就麻煩了。
田雨安撫好兩人,找了旁邊遠一點的位置,幾人開始支攤子。
整個路口本就不小,只是之前大家都往街市去擠,最近因為田雨帶火這里,也有少部分人選擇在這里擺攤了,還不用收費。
田雨這邊收拾好,今天不再用石板了,將它放在家里另作它用,畢竟也是幫他們度過了一個關鍵時期。
昨天晚上也用肥肉開好了鐵板鍋,今天正式投用,有了支架的固定,完全不用擔心會挪動,田雨瞥了那邊一眼,那邊居然也學他們之前用的石板。
田雨這邊早就有人在排隊了,早上來發現不是他們在擺攤,還去問了,結果根本不是一家,有的人覺得反正差不多,還便宜一點,不算試試看,有人還是認定了東西,覺得田雨這才是正宗的,寧愿等著。
“各位,今天要先說好哦,我們開業是只送三天的,今天開始恢復原價了,望各位海涵。”
田雨抱拳,真誠說到,反而并沒有因為今天的競爭放低姿態。
“無妨無妨,這也合理,已經送了三天了。”
“沒事,這也是說好的。”
“對面一樣的東西,比這便宜好多,你不降價,這還變相漲價了,真以為自己的東西這般了不起了。”
“就是,要不我們去對面買吧,我看那東西都差不多的。”
“走走走,一起呀。”
......
攤子前面鬧鬧轟轟,說什么的都有。
有些人覺得她底氣足,還是因為這東西確實很贊,有些人則覺得,這競爭對手都到眼前了,還不講講價,本也是打著這個算盤,希望能多點實惠,結果不如他們所愿,轉頭又選擇去那邊買了。
田雨看著這種情況, 一點不急,也沒有出聲挽留,只是一味準備菜品。
“那今天可以不限購了,他們走了正好,我們可以多買一些,昨天都沒吃過癮。”
有人趁機提出來,后面一堆人附和,確實,還愿意選擇買田雨的東西,應該本身也不計較這點錢。
“當然可以,今天不限購。”田雨看了一下,確實沒必要限購,爽快回答。
田雨這邊雖然沒有之前那般火爆,可是仍然熱情不減,大家今天買得很盡興。
胡家廚娘今日帶了好幾個姐妹來,昨日限購,沒買到那么多,今天她就想著多帶兩個人來排隊,就不怕買不著了。結果告訴她,這就是多余,沒想到今天居然有其他人也賣,但是,她可不敢買別人的,這要是一個味兒對不上,那就是真的要完了。
田雨對她很熟了,問好要些什么,利落給她備好菜,今日買的可真不少。
宋大夫家夫人今天又來買了,不過田雨不認識她,她也沒有主動提起,昨天田雨送去了那么多,他們一家人吃得很是盡興,但是宋大夫知道田雨的性格,特別說了,不許去買東西的時候報名諱,不能挾恩以報。
宋夫人慈愛地看著田雨,真是個能干姑娘,長得也水靈,還這么有本事,不知道誰家小子會有這般福氣。
田雨看著眼前夫人,這是很慈祥的老人呀,,但是她咋有股毛毛的感覺,搖搖頭,趕緊甩飛這些想法。
微笑著將東西打包好,禮貌送人離開。
田雨這邊東西賣得正好,那邊突然“砰”的一聲,之后是一陣兵荒馬亂,嘈雜尖叫聲。
“他們那塊石頭炸了,剛好有一小塊碎片濺到了烤腸的人,石板一不小心燙到了手。”田順去瞅了一眼,回來悄悄給田雨說,還帶了點幸災樂禍。
不過田雨拍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隨意外顯,顯得我們沒有氣量,田順訕訕回去,繼續烤腸。
田雨知道,大概是石頭里面有水的緣故,之前田安撿回石頭,她仔細問了一下,是岸邊干爽的,清洗后也立馬晾干,那邊那塊估計是河里面撿到的,具體原因也不太清楚。
田雨不再關注那邊,專注自家的生意,今天雖然人少了一些,但是放開限購,很快東西也是售賣一空。
之后三人分開行動,田安照常負責買肉,今日去到菜市,兩位老板又說,豬下水又漲價了,比他們賣的還高了兩文錢,有點暗示要不要漲價了,田安一句還好他們提前定好,打消了老板的小心思,這違約金可賠不。
之后聊到,聽說市場上也有其他賣肥腸的人了,雖然沒有聽說的田安他們那么火爆,但還是有人吃了覺得還行,就是鹵味暫時還沒有人買。
田安已經不驚訝了,田雨早說過,早晚會有人模仿,只沒想到這么快,還有那么點像樣,不過也不用擔心,田雨有考慮過的。
田雨帶著提前留好的鹵味,直奔鐘硯清處,看他正在幫人寫書信,在旁邊等候,鐘硯清也點頭示意。
鐘硯清這邊剛忙完,又來了一個老大爺,田雨讓他先寫,畢竟自己要談的事情,一兩句也說不清楚。
又等了一刻鐘,鐘硯清終于忙完,他猜到田雨應該是有重要的事情,請她坐下再說。
“鐘先生,我想聘請您做我們家的先生,”田雨直奔主題,“我們每天上午過來在您家學習兩個時辰,不需要您住家,束脩按市場價我給您提高一成,現在我們確實只能負擔這么多,不過您放心,后續我們會給您漲起來,每個月都會往上漲一些。只是我看您這兒還要擺攤,不知道您這時間是否能行?”
“田姑娘,老實說,你這條件其實很已經相當好了,只是我這家里還有年邁的祖母,不知道是否介意,這擺攤也有很多老主顧,我也想繼續再幫一段時間,可以讓他們去家里找我嗎,這樣也可能耽擱課程進度?”
鐘硯清稍作思考,之后坦誠的告訴田雨。
“這個我能理解,這樣,我們可以先試一段時間,有人來找您寫信,您就先忙,同時給順子他們安排一些練習,反正這些也是需要時間去鞏固的,課上有問題也好直接就解答了。”
田雨覺得問題應該也不大,這倒是可以調整的,主要田雨覺得鐘硯清此人還算可以。
“好,可以,就這么定了,那么田姑娘家是哪幾位要過來?”鐘硯清欣然同意,問了人數好準備禮物。
“對了,鐘先生,還有個事情,我也打算讓我家小妹學點知識,哪怕只是識文斷字,對她將來也是大有益處的,只是不只先生可愿收她?”
田雨知道現在很多平常百姓家根本不會送女子入學,有些先生也是從不收女弟子,所以她還是打算先問問,實在不行就讓田順每天回來教教她,先學會識字,以后再教她些其他安身立命的本事。
鐘硯清一聽,甚是驚訝,他沒想到,田雨家竟如此開明,女子也如此重視,其實也能理解,田雨就是如此出眾的女子。
“好,這個沒問題,只要她愿意學,我也定當親盡全力。”
鐘硯清感概這一家人確實了不得,很多事情都比別人有魄力,與他們做朋友,應當也是一大幸事。
田雨件事情說好了,趕緊拿出鹵味籃子。
“鐘先生,這是家里最近做的一些吃食,您帶回去嘗嘗,不值錢的,您別介意。”
“這怎么使得,這些你們還要賣錢呢。”
鐘硯清自然也聽說了最近爆火的肥腸小吃,只是他家現在實在沒有余糧,不然他也去給田雨捧捧場。
今天她還給他帶來這么好的差事,這會兒確實也不好意思再收她的禮物。
“鐘先生,這確實不值錢,我們自己做的,每天自己也吃,不差這點賣錢,您就當帶回去讓老人家嘗嘗鮮,點評點評,我們好改進。”
“好,那就謝謝田姑娘的一番好意。”鐘硯清也就不再推辭。
就此說定,田雨說明天就讓他們來此找他,剛好鐘硯清還是要支攤子的,不然很多人都不知道這一變化。
田雨轉身告辭,回去前先去文清閣買了筆墨紙硯,這些真是費錢,田雨先買了一些中下等的,田安他們初學,肯定要費很多,還是慢慢來,后面再買些好的就行。
回去的路上,田雨就把這件事告訴他倆了,這件事是交給她來安排的,張嬸子他們應該也不會有意見。
田順很開心,田安卻有些擔心。
“讓順子和苗苗去吧,我繼續幫你。”田安想著還是算了,怎么能讓田雨來供他們讀書,這是他才應該擔負的責任。
“這個你別擔心了,我已經規劃好了,早上你們與我們一起到鎮上,我和嬸子負責賣鹵味,你們則去鐘先生家學習兩個時辰,下學你就帶著她倆往回趕,回來也能幫著繼續做鹵味,晚上我們就可以將紙盤折好,帶過去直接用就行,所以其實并不耽誤。”
“其實,我已經錯過最佳開蒙時間,現在學不學也不重要了,何必浪費這錢。”
田安還是不想把事情全壓在田雨和娘的身上,覺得自己更重要的擔起家里的責任。
“胡說,你這樣才是不負責任,現在家里是有條件的,你不趁這機會趕緊爬起來,將來弟弟妹妹都有能力飛走了,去了更遠的地方,而你還是只能留在這一畝三分地,你是否要后悔,要埋怨,犧牲了自己,成全了弟妹。”
田雨立時語氣加重,她覺得田安可能也有逃避的成分在,所以只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還是勸不動的話,那就沒辦法了。
“其實年齡大并不是什么問題,人本來就是一張白紙開始的,你現在就是這樣,反而因為你年齡大,思維更成熟,學習起來也許更容易,你也是更能吃苦的,這點問題還能難倒你嗎,你就想著能學多少學多少,學多少都是賺的。田安,你要相信自己。”
“對呀,大哥,我們課上好好學,不辜負二姐姐和爹娘的辛苦,下學了我們也能幫家里干活,兩頭不耽誤就行。”
聽田雨和田順這么說,田安也理解了田雨的良苦用心,下定決心,一定用功學。
“好,我一定努力做到。”
田雨也放心了,一起開心地往家走,每一天都是充滿希望的。
幾人回到家,邊吃飯邊說著上學和今天發生的事,上學大家都是沒有意見的,張嬸子他們也覺得田雨安排得很合理,現在地里要做的暫時還不多,家里生意慢慢起步,都是好事,哪怕被人模仿了,好像沒有那么嚴重,車到山前必有路。
田家幾人忙碌一下午,準備好明天的事情就早早休息了,最近忙到大家倒頭就睡,好久沒有像之前那樣還看看星空,一起乘涼聊天了。
哎,果然總是沒有什么魚與熊掌兼得,嗯,還是先掙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