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晨光穿透王府雕花窗欞,在蘇綰袖中的玉蘭花令碎片上織出碎金。她攥著蕭玉珩昨夜送來的請帖,指尖撫過"玄甲衛訓練場"的燙金字樣,想起密室中柳氏那句"前太子側妃的女兒"——生母的身份謎團如同一團亂麻,而蕭玉珩書房的《瑞雪圖》,或許是解開謎題的關鍵。
訓練場的青石板上,玄甲正懶洋洋地趴著,黑豹皮毛在陽光下泛著緞子般的光澤。蘇綰剛踏入院門,這龐然大物突然起身,喉嚨里發出低低的"呼嚕"聲,尾巴掃過她腳邊,卷起片玉蘭花瓣。
"它很少對陌生人這么親近。"蕭玉珩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玄色勁裝勾勒出修長身形,"三年前救你時,它就在城郊樹林里趴著,看著你躲進枯井。"
蘇綰轉身,撞見他袖口露出的玉蘭花胎記,與母親醫書插畫分毫不差。玄甲卻在此時叼來她的帕子,爪子輕推她掌心,像是在催促什么。
"玄甲通人性。"蕭玉珩抬手替她拂去肩頭花瓣,指尖擦過她耳尖,"若遇到危險,它會帶你來這里。"
蘇綰攥緊帕子,帕角繡著的玉蘭花與玄甲項圈上的紋路相映成趣。她忽然想起雪球昨日用爪子畫出的黑豹輪廓,原來這對"貓衛豹衛"早已在暗中建立了某種默契。
日過中天,午時三刻已至。侯府方向突然騰起濃煙。周統領策馬而至,急報:"世子,柳氏在密室縱火!"
蕭玉珩皺眉翻身上馬,玄甲卻突然轉頭望向蘇綰,喉嚨里發出急切的嘶吼。她心中微動,跟上幾步:"我與你同去。"
玄甲竟主動伏低身子,示意她騎乘。蘇綰猶豫片刻,跨上黑豹脊背,感受到它肌肉下的力量——這是蕭玉珩的坐騎,向來只認主人,此刻卻對她如此順從。
侯府密室前,柳氏正將一疊密信投入火盆,火苗舔舐著信紙,"三皇子府"的印泥逐漸蜷曲變形。玄甲咆哮著撲向火盆,叼起未燃盡的密信甩給蘇綰,爪子踏滅火苗時,露出地磚下的暗格——正是她昨日藏玉蘭花令碎片的地方。
"抓住她!"柳氏尖叫著指向蘇綰,"她偷了侯府的傳家寶!"
蘇綰卻在此時取出碎片,對準暗格凹槽輕輕一按,石磚應聲而開。蕭玉珩的眼神驟然冷凝,看著凹槽中露出的半塊令符——與蘇綰手中的碎片嚴絲合縫。
"這是前太子的信物。"蕭玉珩的聲音混著冷意,拾起令符時,指尖在"玄甲衛"三字上停頓,"柳氏,你私藏謀反證據,該當何罪?"
柳氏撲通跪地,發髻散亂:"王爺明鑒!這都是三皇子逼我的...蘇綰她母親才是前太子側妃,她才是真正的——"
話未說完,玄甲突然發出警告般的低吼。蘇綰注意到柳氏袖口閃過的玉蘭花刺繡,與母親醫書扉頁的圖案相同,而蕭玉珩握著令符的手,分明在微微發抖。
"先押下去。"蕭玉珩轉身時,語氣已恢復平靜,"蘇姑娘,隨本王去書房一趟。"
書房內,《瑞雪圖》在燭火下泛著柔光。蘇綰盯著畫中雪景,忽然發現雪松下藏著半朵玉蘭花,筆觸與雪球項圈刻字如出一轍。蕭玉珩站在她身后,氣息拂過她耳際:"你母親...是本王的救命恩人。"
蘇綰轉身,撞進他深潭般的眼眸。玄甲不知何時趴在門口,與檐角的雪球遙遙相對,像是兩尊守護的門神。蕭玉珩指尖撫過她腕間胎記,聲音低啞:"當年城郊劫殺,刺客是沖著你來的。"
"所以你才會出現?"蘇綰望著他腰間的瑞雪玉佩,想起密室中母親的畫像,"因為我母親是前太子側妃的醫女,而你..."
窗外突然傳來夜梟怪叫,玄甲猛地起身沖向庭院。蘇綰瞥見院墻上閃過的黑影,手中令符突然發燙——那是三皇子府的刺客,手中握著的暗器,正是三年前險些要了她命的玉蘭花鏢。
蕭玉珩迅速將她護在身后,玄甲已與刺客纏斗在一起。混亂中,蘇綰的帕子掉在地上,露出里面裹著的半塊玉佩——與蕭玉珩的玉佩拼合完整,竟形成一朵完整的玉蘭花。
"小心!"蕭玉珩的驚呼混著利刃破空聲。蘇綰閉眼的瞬間,聽見玄甲的怒吼和雪球的急叫,再睜眼時,自己已被護在蕭玉珩懷里,而他后背滲出的鮮血,正滴在她腕間的胎記上,宛如一朵盛開的紅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