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儲物箱的驗孕棒泛著淡藍色熒光，林宇盯著生產日期欄的"1992年6月"字樣，手指在方向盤上擦出與母親當年相同的油漬軌跡。
周寧用紫外線燈掃描維生素瓶，瓶底浮現出顧遠制藥的三角形防偽標記。
"你母親不是志愿者。"周寧掰開膠囊，灑落的藥粉在儀表盤上拼出基因序列前三位，"這是第一代基因誘變劑。"
生物島的濃煙在海面投下巨大陰影，林宇翻出蘇瑤的借書證。
二十年前的借閱記錄里，《妊娠期藥物代謝》的歸還日期精確對應著他出生前八周。借書證背面的鉛筆字正在陽光下顯形：LY-0927。
防毒面具里傳來蘇瑤的咳嗽聲，她蜷縮在后座拆解數據硬盤。
橡膠手套裂口處露出的皮膚上，過敏紅疹正排列成與林宇鏡像對稱的圖案。
"逆向妊娠反應。"她突然抓住林宇的手腕，兩人交疊的掌紋間滲出相同的組織液，"顧遠父親用你母親的基因...創造了對照組..."
周寧猛踩剎車，擋風玻璃前出現顧遠姑媽的療養院。
鐵門上的電子鎖閃著0927的藍光，監控攝像頭隨著林宇的移動自動轉向，就像二十三年前追蹤懷孕母親的臨床試驗記錄儀。
病歷檔案室彌漫著霉味，林宇在《特殊受試者名錄》里找到母親的名字。
附錄的B超照片上，胎兒后頸隱約可見微型芯片的陰影。當他撕開偽裝的書皮，里面竟是蘇瑤的出生證明——父母欄填著顧遠父親和0927號供體的名字。
"基因鏡像實驗。"周寧用手術刀挑開防火警報器，后面藏著兩管冷凍胚胎，"他們用你母親的骨髓細胞...培育了蘇瑤。"
蘇瑤突然劇烈顫抖，她掀起的衣擺下露出腹腔手術疤痕。
林宇想起古籍修復室里她拒絕奶茶時說的"腎功能異常"，此刻才明白那疤痕的形狀與母親車禍傷口完全吻合。
療養院廣播突然播放顧遠的聲音："數據上傳完成，感謝0927號二十三年來的配合。"
全息投影在走廊亮起，林宇看見嬰兒時期的自己正躺在培養艙里，隔壁艙體里是幼年蘇瑤。
"不是鏡像..."蘇瑤砸碎消防栓玻璃，"是備份。"她將水槍對準投影儀，水流中浮現出母親偷拍的實驗筆記。
1992年6月14日的記錄寫著：LY胚胎植入成功，備用SY胚胎冷凍保存。
周寧踢開發電機房的門，里面堆滿印著三角形標記的孕婦維生素。最新批次的生產日期是三個月前，質檢單簽名欄里簽著蘇瑤的工號。
"他們在重復實驗。"林宇的過敏疹開始滲血，與蘇瑤滴落的組織液在地面交融。顧遠的聲音再次從擴音器里傳出："請前往3號艙體完成最終數據采集。"
3號艙門開啟時，林宇看見母親當年的出租車停在艙中央。
里程表定格在0927公里，后視鏡上掛著蘇瑤小時候的借書證。
車載收音機突然自動播放起二十三年前的新聞快報："今日上午，出租車司機林美芳在永平路遭遇..."
錄音被尖銳的干擾音切斷，蘇瑤從油箱里抽出個防水袋。
里面裝著母親臨終前寫下的實驗密碼，而包裹紙條的正是《過敏遺傳學》教材的扉頁——幼年蘇瑤在監控里偷走的那一頁。
密碼破譯后顯示為咖啡訂單編號，周寧在出租車座椅下發現母親藏匿的胚胎冷凍管。
生物島沉沒處浮起巨型培養艙，艙體標簽顯示里面沉睡的是根據林宇與蘇瑤基因合成的第三代實驗體。
顧遠制藥官網突然更新公告，宣布"遺傳性過敏根治方案"進入臨床試驗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