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利芙意識到自己病了。
喉嚨干澀得像是被砂紙摩擦,腦袋沉重得像是灌了鉛,四肢軟綿綿的,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這種陌生的無力感讓她瞬間慌了神。
自小看著被病痛折磨的父親,總是忙碌憂慮的母親,讓奧利芙是懼怕生病的,小小年紀的她,可能不懂的死亡,但她畏懼疾病。多年的家庭環境影響,讓奧利芙知道,她是不能病的,父親身體不好,自顧不暇,母親更是將她一切關注都給了生病的父親。如果她生病了,軀體是不受控制的,是沒有人能夠注意到她的。
所以她不敢,也不能生病。她更害怕生病后變成父親的那個樣子,小小的她總認為生病就是如父親發病時那般痛不欲生的,就是如母親般沉痛的看著被病痛折磨的父親并忙碌的翻閱厚的能砸死人的書籍,用好像從未熄滅過的坩堝,熬制經久不散的散發著苦澀味道的藥劑。
她總是恐懼的,提著心里的那根弦,從未放松,好在巫師的身體還是強健的,從小到大,她從未生病過,也從未如現在這般無能為力過。這兩個月有同齡朋友介入的生活,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不自覺得放松了心里的那根弦,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是在過往時光里,奧利芙從未處理過的繁雜,讓奧利芙一直不得放松的身體徹底罷工了。
奧利芙昏昏沉沉的,就感覺到難受,她學著父親發病時的樣子,去床上躺著。回臥室的時候,她看了一眼奇拉的房門,奇拉還沒有回來,房子里只有她一個人呢,難怪這么冷。奧利芙混沌的大腦想著。
很快,躺在床上的奧利芙就發起熱來,逐漸沒了意識。
“父親,父親,對不起……奧利芙不是故意的,求求你,不要死”昏昏沉沉的奧利芙囁嚅著說起了胡話。
“母親,母親,救救……父親,救救奧……利芙,奧利芙不是故意的”
“是我害死了父親? 害死了父親……”
和小精靈一起回到家,就看到自己的女兒蜷縮的窩在床上,小小的一團,燒的意識都不清醒了。
埃莉諾?梅爾羅斯腳下一軟,差點以為這世間唯一的親人也要去見梅林了。
“小主人”她身側的老精靈奇拉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驚醒了埃莉諾,她趕忙上前檢查,發現女兒是起燒了,一點也不敢耽擱,趕忙從隨身小包里拿出提神劑(Pepperup Potion)看到奧利芙燒的小臉通紅,意識不清,趕忙喂他喝下提神劑。
經過好一番誘哄,也讓她聽清了奧利芙的胡話,這孩子一直都在自責害怕的吧,在丈夫去后多年,她終于正視起了這個她和丈夫唯一的血脈。
奇拉端來溫水,埃莉諾在里面加入薄荷、艾草等熬制的退燒藥劑,這些需要給奧利芙擦身降溫。
在埃莉諾和奇拉的照顧下,奧利芙很快的退了熱,沉沉的睡去,好在夜里也并沒有反復。
照顧完奧利芙的兩人,終于可以松一口氣,奇拉拿來奧利芙給她留的蘋果派,并簡單配上了三明治和牛奶,埃莉諾和奇拉沉默的吃完了這份圣誕宵夜。
“她,這些年她怎么樣?“埃莉諾有些不自然的開口。
”之前很不好,才來麻瓜世界她很封閉,很不安,經常發呆,幾天也不開口說話。就像上次我回去給你說的那樣,她抵觸魔法,看到我釋放魔法,她都畏懼。我一直擔心她會變成啞炮,甚至是嚴重的默默然,好在你的建議起了效果。“
說到這里奇拉揮了揮手,空氣中出現的是奇拉視角下奧利芙的一切,瑟縮的奧利芙,看到奇拉揮手變出法棍,她驚恐的瑟縮了下,然后撐不住餓,兇狠的一口下去,失去了自己的兩顆小門牙。可憐又好笑,就這樣,也不會哭,只是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沉默的奧利芙,眼神沒有焦距,只有在奇拉念叨一些不太禮貌的話時,她才能有點反應,一旦奇拉停止,她的思緒就又飛遠了,像一幅安靜的漂亮油畫。
奇拉起身給埃莉諾鞠了一躬”實在抱歉,女主人,當時我以為你放棄了小主人,要將她徹底遺棄在麻瓜的世界,我當著你和小主人的面都說了你很多不禮貌的話,你可以命令懲罰奇拉這個壞精靈。”
“不,奇拉,你并不需要道歉,我也并沒有權利去懲罰你,我確實不是一個好母親,當時的情況,我實在沒法兼顧盧西恩和魔力暴動的奧利芙,還要感謝你,愿意來照顧奧利芙” 埃莉諾溫和的看著這個為梅爾羅斯服務了一輩子的家養小精靈,在丈夫的口中,幼年時的母親安娜總是忙著家族的生意和梅爾羅斯的族務,入學前他也是奇拉照顧著長大的。
奇拉照顧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無論奇拉對她是什么態度,埃莉諾對它只有感謝。
畫面變化,場景變動,里面的人物也生動起來。
“小主人,現在交到了小巫師朋友,她在接受自己巫師的身份,不再抵觸魔法。”
就連采購備菜都是趁小主人睡著后施放完保護咒,速戰速決的家養小精靈,怎么可能放任主人家僅剩的一點血脈在這陌生的麻瓜世界離開自己的視線,它知道小主人的一切,包括但不限于小主人和格林太太新學會的菜品,它會根據格林太太的菜譜,提前買好食材,處理食材,畢竟你不能要求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自己采購。處理食材,要用到各式各樣的廚具,餐刀,這些還是很危險的。
這也是奇拉覺得之前的女主人不負責任的原因,盡管是為了自己的盧西恩少爺,但是讓小主人一個七八歲的小孩獨自生活在麻瓜界還是有點太不負責任了。
直到看到小主人一天天的活潑起來,慢慢的從一幅精致靜止的畫變得生動,融入這個其實也不算很糟的環境,奇拉也才慢慢的接受。
“這都要感謝小主人的朋友,那個紅頭發的叫莉莉的小姑娘,她真的像小太陽一樣,她會拉著小主人逛街,給小主人挑衣服讓她去試……”奇拉第一次看到小主人懊惱的后悔自己沒能拒絕莉莉給她挑的第1套、…呃…第5套,直至第12套衣服,試衣服的小主人臉紅撲撲的,每當她想要拒絕,那個叫莉莉的小姑娘,就用濕漉漉的綠眼睛看著小主人,小主人就不好拒絕了的認命了,可真有趣。
看到兩個小姑娘興奮的商量著給彼此的朋友買什么圣誕禮物,看著小主人記掛著老奇拉,奇拉說著說著就抽泣起來。
“小主人越來越好了,還有那個叫斯內普的男孩子,是他最早和莉莉小姑娘說魔法,說巫師,提起自己是巫師非常自豪,給小主人帶魔法書,小主人才慢慢的融入了她們。“奇拉指著畫面中紅發綠眼的太陽般耀眼的小姑娘和黑發黑眼略顯邋遢的小男孩給埃莉諾看,埃莉諾卻莫名的覺得那個男孩子有點熟悉。
“好了,奇拉,我要感謝你們,等奧利芙好起來,我們在家里辦個小宴會,邀請奧利芙的朋友來家里做客。“
“奇拉不配女主人的感謝,奇拉沒有照顧好小主人,小主人生病了“一直生活在自己視線中的小主人這次生了這么場大病,奇拉不敢想象要是女主人和奇拉沒有及時趕回來,小主人會發生什么事。
“奇拉不該離開小主人的,壞奇拉,無能的廢物精靈……“
“好了,奇拉,這次并不怪你,我還要感謝你救了我,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明天奧利芙醒來,我們還要照顧她呢”埃莉諾看看女兒不舒服的哼哼了聲,趕忙小了聲音,奇拉留意到自己的聲音太大了,深深的鞠了個躬,退回自己的房間了。
冬日里科克沃斯很少有這樣的好天氣,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灑在奧利芙的臉上,奧利芙緩緩的睜開眼,動了動軟綿綿的四肢,還是有點倦怠,不是很有力氣。
“小主人,小主人,醒了”做好早餐準備上來看看小主人的奇拉先發現了奧利芙的醒過來了,興奮極了。
“你覺得怎么樣?”正在隔壁熬制營養藥劑的埃莉諾聞聲走了過來。
“母,母親?”奧利芙覺得自己眼花了,眼前的人好像她的母親,但是又比記憶里她母親的模樣蒼老許多,是在做夢,還是?“發生了什么事?”奧利芙有些躊躇。
“奧利芙,我的孩子”埃莉諾看著奧利芙不敢相信的樣子,心酸的流下淚來,這個孩子對她是有多陌生,雖然也有時間魔法痕跡的影響,但她像是在懷疑自己的所看到的一切。
“母,母親,你,你別生氣”看著埃莉諾這個樣子,奧利芙有些忐忑大于驚喜。真的是母親?母親回來了?母親不會會怪她剛剛的失禮。
“媽媽沒有生奧利芙的氣,是媽媽一直做的不好,沒照顧好奧利芙,媽媽給奧利芙道歉”埃莉諾看著女兒忐忑的樣子,更是悲從中來,這么多年,確實是她對不住這個孩子,那就讓她用最后的時間彌補她吧。
等兩人都平復了心情,不等奧利芙開口。
“早餐做好了,女主人和小主人可以一起去餐廳用餐”一旁的奇拉謙和的說,非常的有貴族管家的風范。
“奇拉,你,你沒事吧?”奧利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一定是還在生病,這一切都是夢,她看到了像媽媽一樣的夫人,謙和溫順的沒有一絲抱怨的精靈,盡管它的外貌和圣誕節離開家的奇拉一模一樣。
雖說這個世界是屬于魔法的,但也不能如此魔幻呀!
小小的奧利芙陷入了大大的疑惑。碩大的問號隨著她的視線如有實質的落在眼前兩人身上。
“好了,好了奧利芙,我們一起去吃早飯吧,吃完早飯,我們就解答你的疑問,怎么樣?”看著女兒迷茫不可置信的模樣,埃莉諾不禁含笑出聲道。
暈乎乎的奧利芙心不在焉的吃完了早飯,她根本沒意識到美味的早餐是奇拉這個只會用魔法帶出法棍的小精靈準備的。
家養小精靈不會做飯,這可真是個不太美妙且略顯怪異的誤會。
恍恍惚惚的奧利芙喝下了母親埃莉諾遞來的營養藥劑,清涼的藥劑口感讓她有少許回神,原來藥劑也不都是苦澀的嘛,生病是可以見到母親的,奇拉也是會廚房家務的。
“那么,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圣誕老人給我的圣誕驚喜嗎?那父親呢?他還……”奧利芙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人,奇拉收拾了餐具去準備熱茶了,準備開始給奧利芙講述這個復雜而又驚奇的故事。
先從奇拉去送圣誕禮物說起,奇拉按照小主人的請求并不情愿的做起了貓頭鷹的差事,當它遵循這家族魔法的感應,感應到埃莉諾時,作為法國純血二十八家族之一見多識廣小精靈的它,也不禁感到十分的詫然,是時間縫隙,隨著奇拉的講述,和埃莉諾自身的補充,奧利芙漸漸了解了一切。
原來是母親用了時間轉換器,想要通過時間的回溯救回父親,而奇拉則是在她的委托下憑借著她送的圣誕禮物喚醒失敗后迷失在時間亂流的想要自毀赴死的母親,母親之所以會顯得衰老則是通過時間亂流回到現后是時間的反噬。
“時間總會教育每一個想要愚弄他的傻瓜“母親悵然的念出了時間轉化器上鏨刻的符文。
“原來,她差點就要在失去父親后又失去母親了“奧利芙緊緊的抱住了悵然的母親,心中不住慶幸,真好,母親還在真好。
而不經意間,她的臉貼在了母親胸口那枚阿斯克勒庇婭(Asclepia)草藥女神胸針上,她“看“到了母親,看到了母親和奇拉回來看到她發燒的場景,看到了母親輕哄著給她喂藥,看到奇拉恭敬的準備宵夜,看到了兩個人關于她的談話,也知道原來奇拉一直都在保護她,幫助她。她所認為的照顧奇拉,給奇拉做飯,也只是最后一步的加熱和裝盤。
看到這兒,她的臉不禁紅了紅,有些發燙,看到了她和莉莉、斯內普的相處,一點一滴這些都在小精靈奇拉的視線下,另一個角度看自己和朋友們的相處,有點別樣的別扭。
這刻,她知道了原來不是母親不要自己,是當時的情況下,母親選擇了最合適的方式來應對她的魔力暴動,而奇拉,它也不是完全那么討厭自己和母親的。
感受到懷里的魔力波動埃莉諾 梅爾羅斯趕忙拉開懷里的女兒,看到女兒羞赧的模樣,以為她是想和自己親近,并沒有什么其它的不適,莫名的松了口氣,奧利芙可千萬不能再出事了。
奧利芙沉沉睡去,她并不清楚這中間究竟是發生了什么。
原來小精靈奇拉的圣誕節奇拉按照小主人的請求并不情愿的做起了貓頭鷹的差事。當它遵循著家族魔法的感應,感應到埃莉諾時。作為法國二十八純血家族梅爾羅斯家族見多識廣小精靈的它,也不禁感到十分的詫然,是時間縫隙。
關于時間,奇拉最早接觸是少爺在布斯巴頓求學期間,少爺他很擅長古代如尼紋,在古代魔紋的研究上也小有名氣,而與古代如尼紋息息相關的煉金術成績更是十分優異。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少爺發現家族金庫里的一枚壞掉的時間轉換器。為了修復這枚時間轉換器,在家時,奇拉曾看到少爺多次寫信請教學校的煉金術老師,他們一起對對這枚壞掉的時間轉換器進行修復。作為唯一家族繼承人的少爺,也曾讓奇拉去尋找過市面上的時間轉換器。
而梅爾羅斯家族,最古老的二十八純血之一,家族里的藏書更是數不勝數,有關時間方面也有所涉獵,后來少爺返校,最后的結果奇拉不是很清楚。
只知道那位學校的煉金教授和校董有些關系,曾引薦少爺與那位擅長煉金的校董見過一面,少爺還在那位神秘的校董莊園里住過一段時間。
而眼下,那個女人竟然在時間的縫隙里,難道她瘋了,奇拉不是很想管這件事。
但是想到小主人說的送給它的圣誕禮物,它猜肯定是小主人和那個紅頭發女孩一起出去買的那把法蘭西掐絲琺瑯工藝的小壺,多么漂亮的一把小壺兒呀,多么善良的小主人呀。
想到這兒,又嘀咕了一聲,除了血統不夠高貴——都是那個女人。
隨即轉身欲走,剛轉過身的小精靈又停住了腳步,小主人在朋友的幫助下剛剛從自己的世界里走出來一點。
要是知道她的母親迷失在時間縫隙里,會不會徹底封閉,像剛來麻瓜世界那時,看到它使用魔法取出法棍面包,產生魔法抵觸,自我厭惡,最終變為啞炮,甚至更嚴重——成為默默然,在成年前經受死亡。
想到這兒,奇拉打了個哆嗦,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小主人是梅爾羅斯家族可能僅剩的血脈,它決不允許梅爾羅斯家族有絕嗣的可能。
下定了決心的老精靈奇拉,一臉決然的沖入了時間的縫隙,根據家族魔法的感應,找到了那個膽大包天的女人。
當它在時間裂縫中看到那個女人所做的一切后,家養小精靈奇拉也不禁感到一絲敬佩,老主人,也許你看錯了,這位血統并不高貴的女士確實深愛著盧西恩少爺,她也有著如老主人一般堅毅的品質,也愿意為盧西恩少爺付出一切。
她血統也許并不高貴,但是她的行為卻比法國那些純血家的小姐們高尚太多,難怪這么多年,老主人做了那么多,盧西恩少爺仍是為了她,不肯回去。
誤解,誤解,誤會基于并不了解。
經過在時間縫隙里發生的一切,家養小精靈奇拉基于和老主人安娜梅爾羅斯一生陪伴的了解,覺得老主人她一定會接受這個做事作風神似自己的埃莉諾?格林,也愿意認可她做梅爾羅斯家族同時也是它奇拉的女主人。
只是遺憾這對婆媳并沒有太多可以相處的時間,以至于彼此并不了解而遺憾錯過,盡管她們都深愛同一個男人。
在最后的一切定局無法更改時,時間的開始變化,裂縫也不再穩定,看著最愛的人一點點的失去最后的生機,埃莉諾梅爾羅斯崩潰的不顧一切趨于自毀,她打算沉淪在這有著她最愛丈夫的時間縫隙中。
此刻奇拉奮力的拉住他剛認可的女主人,大吼著提到了奧利芙梅爾羅斯,“您還有小主人——奧利芙梅爾羅斯。小主人給你帶了圣誕禮物,是你最愛的粉珍珠做成的胸針”。
她和丈夫在這個世間僅剩的唯一血脈,她一直忽略,丈夫多有愧疚的小女兒,像丈夫一樣記得她最喜歡粉珍珠的奧利芙。
埃莉諾梅爾羅斯再也撐不住了,她崩潰的嚎啕大哭,好在她并沒有再反抗家養小精靈的力道,和它一起回到了他們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家。
拿著女兒送給她的手持鑲嵌著炫彩粉珍珠蛇杖的阿斯克勒庇婭(Asclepia)草藥女神胸針,在經歷時間洪流后瞬間衰老了很多的臉上不禁涕淚縱橫。
女兒,她虧欠良多的女兒啊,就讓她用自己最后的時光彌補她吧,然后她就可以和丈夫盧西恩一起奔赴下一場冒險的旅程,親愛的盧西恩,你再等等我,如你最后所承諾的,等等我。
收拾了心情的埃莉諾梅爾羅斯,鄭重的將女兒送給她的胸針別在她的長袍上。看著和之前接觸時態度明顯轉變的家養小精靈奇拉,鄭重的道了聲謝。
“謝謝把我從時間縫隙里帶出來,更謝謝你幫忙送來的圣誕禮物,我們也出發吧,也該準備給奧利芙一份圣誕禮物了。”
天色已經全黑了,此刻圣誕晚宴可能是趕不上了,希望奧利芙不會拒絕一份豐盛的宵夜。
有人期盼,有家可歸讓這個寒冷的圣誕節有了非同一般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