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5傅韻珩回到豪宅時,整個人像丟了魂。商以柳看到他們渾身濕透的樣子,眉頭微皺,
卻什么也沒問。傅韻珩把哥哥安頓好,立刻沖出門,開著跑車瘋了一樣往海邊趕。
她調動了所有私人保鏢下水搜尋,自己也不顧形象地跳進冰冷的海水。直到天亮,
除了咸澀的海水,什么都沒找到。“繼續找。”她對身后的人說,聲音像結了冰。
回到那個狹小的出租屋,她不自覺地放輕腳步,仿佛沈臨風還在房間里練琴。
鋼琴上還放著沒彈完的曲譜,是他最愛教學生的那首《夢中的婚禮》。衣柜里,
沈臨風的衣服依然整整齊齊地掛著。
她在一件舊西裝口袋里摸到張紙條:“今天多接幾單代駕,給小珩買生日禮物。
”她顫抖著拉開床頭柜,里面靜靜躺著一本賬本。
密密麻麻記著每筆收入:“3 月 5 日,鋼琴課課酬 2000 元,
給小珩買了條裙子花了 1800 元;3 月 6 日,代駕收入 500 元,
給小珩買了護手霜…”窗外突然下起大雨,敲打在老舊的防盜窗上。
傅韻珩想起上個月漏雨的夜晚,沈臨風用破舊的雨傘為她擋雨。她說什么來著?對了,
她說:“等以后有錢了,給你買架施坦威。”而現在,那個會為她彈琴,
會把所有錢都花在她身上的沈臨風,永遠沉在了那片冰冷的海底。傅韻珩慢慢蹲下身,
將臉埋進掌心。原來心會這樣痛,痛到連呼吸都成了一種折磨。
她蜷縮在他們曾經相擁而眠的單人床上,抱著他的琴譜,就像從前抱著他一樣。
手機突然震動,是傅云霆的來電。她盯著屏幕看了很久,最后按下了靜音。醒來時,
未接來電已經超過兩百個。她回撥過去,“哥…”“韻珩!
你是不是又去找那個窮酸鋼琴師了!”傅云霆的聲音尖銳刺耳。“你回來,
我要給你看點東西。”傅韻珩沉默著掛斷電話,驅車趕回傅家。路上,
她看到了讓她血液凝固的畫面。全城的大屏幕上,正在循環播放沈臨風遭遇車禍的監控視頻。
“馬上!立刻!給我撤掉這些畫面!” 她對著電話咆哮。沖進傅家客廳,
傅云霆正得意地笑著:“妹妹,喜歡我給你的驚喜嗎?”“你黑了我的手機?
” 傅韻珩聲音發抖。“怎么了?”傅云霆冷笑,“別忘了,是你先設計讓他出車禍的。
現在裝什么好人?”“你為了讓我能和商以柳在一起,沒少折磨他。”“我說要他斷手指,
你就真讓人開車撞他。妹妹,我們流著一樣的血,都是黑的。”“那個窮酸有什么好?
一個殘廢的鋼琴老師。”“還是說,他在床上特別會伺候你,讓你欲罷不能?”“啪!
”一記耳光重重落在傅云霆臉上。他捂著臉,不可置信:“你為了那個窮鬼打我?
他都淹死了!”傅韻珩沒有說話,轉身離開。傅云霆咬牙切齒,眼里滿是怨毒。抬頭,
才發現商以柳靜靜站在樓梯口,看著這一切,眼神冰冷。“以柳,
你聽我解釋…”傅云霆瞬間慌了神。商以柳聲音冷得像冰:“為什么要這么做?
”“因為我愛你啊!”傅云霆急切地說,“我愛你,才會不擇手段。”商以柳轉身要走,
傅云霆突然捂住胸口倒下:“我心臟病發作了!”醫院走廊里,
傅韻珩疲憊地揉著眉心:“他心臟有問題,你不能離開傅家。”商以柳苦笑,
像是認命:“隨便吧,反正我和沈臨風也早就錯過了。”傅韻珩找了一支專業的搜救隊。
在整片海域搜尋了整整一個月,最后連搜救隊長都搖頭:“這么久了,就算找到,
恐怕也…”傅韻珩回到那個狹小的出租屋。她突然發現鋼琴下面藏著一個盒子。
里面靜靜躺著一枚鉆戒,和一張卡片。“親愛的小珩:這是我攢了半年的課酬買的。
雖然不夠閃耀,但這是我能給你最好的承諾。娶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可當她翻到背面,一行新添的字跡深深刺進她心里:“傅大小姐,窮人游戲好玩嗎?
我多希望,從沒遇見過你。”傅韻珩跪倒在地,淚水砸在卡片上。6“林總!海里有人!
”保鏢驚呼。我拼盡最后一絲力氣,揮動殘缺的右手,
聲音嘶啞:“救… 救我…”在昏迷中,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我不斷下沉,
海水從四面八方擠壓而來,冰冷刺骨。“這是哪里?”我虛弱地睜開眼。
一個清冷的女聲傳來:“我的私人醫院。”這聲音像一縷暖陽,驅散了我身上的寒意。
我努力聚焦視線,看清了病房里的人。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勾勒出一道修長的身影。
她穿著剪裁考究的白色西裝,雙手插兜倚在窗邊,整個人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這間病房奢華得不像醫院,更像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意志力驚人。
”主治醫生合上病歷本,“在海里漂了那么久還能活下來,簡直是個奇跡。
”“不過他身上有些陳年傷痕,似乎…”“夠了。”林清雅打斷醫生的話,她轉頭看我,
目光深邃,“確實很倔強。”她離開時只留下一句話,“這條命是我撿回來的,好好活著。
”“我會派人照顧你,你專心養傷。”我總覺得她的背影莫名熟悉,卻想不起在哪見過。
在最頂級的醫療團隊照料下,我的身體恢復得很快。一個月后,我已經能自己下床走動了。
某天晚上,我無意間看到新聞,傅家似乎在到處找人。我按下遙控器,這些都與我無關了。
深夜,我正要入睡。床邊突然多了個人影。我剛要驚叫,一只冰涼的手按住我的唇,“是我。
”我放松下來,開玩笑道:“林總,您這么晚來病房,不太合規矩吧?
”她卻沒了平日的從容,聲音里帶著一絲我從未聽過的脆弱。“別說話。”我安靜下來。
月光透過紗簾,我看見她緊皺的眉頭,額角沁出細密的汗珠,呼吸急促而紊亂。
“要我彈琴給你聽嗎?”我輕聲問,手指在床單上輕輕敲擊出鋼琴的旋律。漸漸地,
她的呼吸平穩下來。第二天醒來,身邊早已空無一人,
只有床單上殘留的茉莉香證明昨夜不是幻覺。從那以后,她每晚都會來,什么也不說,
只是靜靜地躺在我身邊。我就彈著無聲的鋼琴,有時輕輕哼著曲子,
像在安撫一個受傷的孩子。“林總她…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終于忍不住問來查房的私人醫生。醫生手中的聽診器啪嗒掉在地上。7醫生猶豫片刻,
還是告訴了我真相:“林總從小就有嚴重的創傷后遺癥。”“每到深夜就會驚醒。
只有聽著父親的安眠曲才能睡著。”“但自從林董事長去世后,她就再也睡不著了。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天夜里,我像往常一樣為她彈著無聲的鋼琴曲。月色下,
她緊繃的面容漸漸放松。天亮時,她竟然還在我身邊。那雙漆黑的眸子靜靜凝視著我,
輕聲喚道:“臨風。”已經很久沒人這樣溫柔地叫我的名字了。突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