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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行了,他一個啞巴,你讓說什么?”
村長語氣和善,慢慢來到我的面前,然而那陰鷙的目光,卻比“女鬼”還要可怕,看得我脊背發涼。
“小啞巴,你剛剛是不是又看到女鬼了?”
我害怕地點點頭。
村長繼續問道:“她去哪了啊?”
我抬起顫抖的手,沖著破廟外隨便指了一個方向。
村長點點頭,摸摸我的腦袋,語氣慈祥,卻讓我毛骨悚然:“把門關好,一會兒會有人來貼符紙辟邪,沒聽到村里的通知,就不要開門,知道了嗎?”
我順從地點點頭。
接著,村長就帶人出去了。
我把廟門關好,過了一會兒,聯防隊的人過來貼了張符紙,之后就離開了。
再三確認沒人過來之后,我這才放大膽子打開暗格。
“出來吧。”
然而,女子卻沒有回應。
真死了!
我趕緊試了試鼻息。
還有氣,只是暈過去了。
我費了好大勁,才把她從狹窄的暗格里拖了出來,只見她的右腿血肉模糊,應該是被沙噴子打中了。
見過幾次村口械斗的我知道,這玩意并不致命,但是鐵砂和彈丸留在身體里會發炎,搞不好要截肢,甚至送命。
現在又不可能送她去看醫生,只能由我來了。
這些年我在村子里也不是無所事事,每天東走走,西瞧瞧,也偷偷學了些手藝,有個小毛小病的,自己也能治。
我從暗格里取出急救包,剛準備開始,又想起些什么,找來繩子把女人手腳捆住,然后用一塊粗布塞在女人嘴里,免得她突然醒來亂動,亂喊。
然后,我用棉簽沾了些酒精,清洗傷口。
“唔!嗯!嗯——!”
劇烈的刺激,果然讓女人疼醒了過來。
我趕緊停下,用力捂住他的嘴:“別出聲!我在救你!”
女人明白了狀況,不再掙扎,順從地點了點頭。
“我沒麻藥,很疼,你忍著點。”
女人又點點頭,我這才松開手,繼續剛才的工作。
按照記憶中村里醫生的樣子,我切開傷口,將里面的小鋼珠一顆顆剜出來。
我不是專業的醫生,手法很糙,女人顯然非常疼,而且又多流了不少血,弄到一半就疼得昏死過去了。
之后,我縫好切口,又費了好大的勁,把她塞回暗格里,接著趕緊清理血跡。
等一切處理完,天已經亮了。
我總算松了一口氣,一股倦意襲來,差一點就睡著了。
可就在這時,“哐哐”的砸門聲再次響起。
“小啞巴,開門!”
我從門縫里往外看了看,是村長一伙兒,然后才打開門。
大門被一腳踹開,重重地撞到了我身上,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接著,一個大漢兩不沖到我面前,沒明白怎么回事,刷刷就是兩個大嘴巴子抽了過來。
“說,你小子有沒有瞎指路!”
我捂著腫起來的臉,哭了起來。
眾人沒有理會我,而是再次翻找起來,除了佛像下面的暗格,角角落落全都翻了個遍。
“行了行了,你們跟個啞巴置氣有什么用!”
村長走了進來,擰著眉頭,看了看已經被翻過一遍的破廟,又看了看我:“門外的符沒動過,她肯定不在這,應該是跑進山里了。”
“村長,那接下來怎么辦?要不要我帶幾個人進山……”
“進什么山?她一個外人,還中了槍,進了山里還有命?讓她自生自滅好了,反正貨……”
村長忽然打住,嚴厲地瞪了我一眼。
我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行了,到我屋里商量去。”
村長說著,然后一招手,帶著眾人離開了。
我去隔壁村買了些吃的喝的,然后關上廟門,打開暗格。
女人醒了,但是臉色很差,白得跟死人一樣。
“醒了嗎?”
“嗯。”
“拿去吃,白天你就待在里面,別亂動,別出聲,知道了嗎。”
“嗯。”
村干部兇神惡煞的樣子,讓我心有余悸。
我能猜到,肯定是有大事。
就這樣,我白天讓女人躲在暗格里,自己到外面活動,打探消息,采買物資,晚上把她放出來,給她換藥。
村長時不時還會過來破廟里搜查,盡管每次我都很害怕,但是好在都是有驚無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