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靈山派門外,顧時微悠哉地站在一旁,親眼看著李蓮花被靈山派的人抬了出來。她手持寒璃劍,慢悠悠地走到李蓮花身邊,笑嘻嘻地說:“你的忽悠大法失靈啦?看我的!”
李蓮花無奈地瞅了一眼這個愛湊熱鬧的小女人,往旁邊挪了挪,倒要看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招。顧時微走上前,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
顧時微:“這位少俠,小女子顧時微,這位是我的兄長,對靈山派仰慕已久,聽聞掌門羽化登仙,特來拜謁一番。”那靈山派弟子被顧時微的笑容迷得暈頭轉向,態(tài)度與對李蓮花時截然不同,對眼前這位如仙子般的女子格外溫柔。
靈山派弟子:“既然如此,快請進吧。”李蓮花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是美人計啊,不過也無妨,能進去就好。這時,方多病也來到了靈山派。
方多病:“哈哈,李神醫(yī),真是太巧了,這不是天道好輪回嘛,這么快我們又見面啦?”
顧時微:“哎呀,李蓮花,真是冤家路窄啊,這下可有熱鬧看咯!”她幸災樂禍地笑道。李蓮花一臉生無可戀,干笑兩聲。
李蓮花:“是啊,真巧啊。”他剛要走進靈山派,就被方多病一把抓住,按到旁邊的樹上,伸手探他的脈搏。
方多病:“內力空空如也,丹田也沒力氣,你還真不會武功啊!”
李蓮花:“我身體還很虛弱,可經(jīng)不起拷打。”
顧時微:“你們倆在干啥呢?我們可都還在呢,要親親抱抱舉高高也得避著點人呀!”李蓮花和方多病一臉嫌棄地看了對方一眼,不約而同地往后退了好幾步,“咋樣?我這招好使不?”得意洋洋地對李蓮花說,李蓮花則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顧時微的額頭。李蓮花:“調皮鬼!”
方多病:“你害得我在風火堂丟盡了百川院的臉,你不是挺能說的嘛?跟我回百川院走一趟,我倒要看看你這張能說會道的嘴,能不能逃過百川院的大牢!”
李蓮花:“小兄弟,這百川院就別去了吧,其實我也就是幫了個小忙,收了五兩銀子出診,不至于吧,而且,這件事我跟你好好解釋一下,其實就是那個妙手空空,他……”
方多病:“龜息功,對吧?”
李蓮花:“哈哈,挺厲害呀!”方多病:“本少爺才不信什么死而復生的事呢,那天我可是想了一整晚,你到底是怎么搗的鬼,終于被我想明白了!”
李蓮花:“小兄弟,你還真有點本事,看不出來,你還挺有見識的,現(xiàn)在這龜息功可就只剩一脈了,一般人還真看不出來呢!”
方多病:“我聰明,我知道,跟我走!”
李蓮花:“等等,既然你這么聰明,那你肯定知道什么對你最有利。現(xiàn)在靈山派掌門被殺,我可以幫你破案,幫你通過百川院的考核,讓你爹娘沒話說!”方多病趁李蓮花不注意,麻溜地點了他的穴道,“誒!”
方多病:“我封住這兩道穴,一般人可解不開哦,你就別妄想逃跑啦!至于這王掌門是不是被殺的,本少爺自己會查,用不著你這個油嘴滑舌的假神醫(yī)來幫忙!”顧時微二話不說,立刻上前替李蓮花解開穴道,“顧姑娘,你竟然會武功?”
顧時微笑著反問:“我會武功有什么好奇怪的?”
李蓮花連忙打圓場:“你還沒被百川院錄取吧?”
方多病好奇地問:“你咋知道的?”
李蓮花胸有成竹地說:“我咋知道?你要是被百川院錄取了,肯定會有自己的刑牌,哪會去偷拿別人的呢?還有哦,下次記得把刑牌藏好點。”方多病趕緊把刑牌扯下來塞進懷里,嘟囔著:“我上次見你,你鞋襪那叫一個干凈整潔,可現(xiàn)在呢,都蒙上灰啦,大少爺連茶水都要挑剔的人,居然幾天都不換鞋襪,肯定是囊中羞澀咯!你爹娘肯定不支持你當刑探,所以你是偷偷跑出來的吧?那百川院呢,向來不跟朝堂打交道,佛彼白石也不會輕易收留你,于是你就想了個辦法,跟百川院佛彼白石打了個賭,破幾個案子才能進百川院。靈山派掌門離奇死亡,就是你的第一個案子,所以你才來這兒,我說得對不對呀?”
方多病把劍柄架在李蓮花的脖子上,質問道:“你怎么知道王掌門被殺的?你是不是也參與其中了?”
顧時微趕緊攔住方多病,勸道:“別動手啊,方少俠!”
李蓮花也解釋道:“你可別忘了,靈山派掌門被殺的時候,我還在風火堂那幫人手里呢!”方多病這才打消了疑慮。
顧時微催促道:“好啦好啦,別磨蹭了,趕緊進去吧!”
步入靈山派途中,樓梯上走下一人,懷中抱著一個孩童,想來應是王掌門的情人賀蘭嫣及其六歲的兒子。行至靈山派大殿門前。
離兒:“少爺,您總算抓到這假神醫(yī)了。”
顧時微眼神冷峻,微微瞇起,顧時微:“小丫頭,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謹言慎行,多做少說,以免禍從口出。”聽到一個小丫頭如此評價李蓮花,顧時微甚是不悅,出言維護道。
李蓮花:“微微,莫要動氣,不過是個小丫頭罷了。”言罷,轉頭對離兒說道:“小丫頭,我從未自稱神醫(yī),又何來假神醫(yī)之說。”
方多病:“離兒,莫要與這假神醫(yī)計較。”見方多病這般說李蓮花,顧時微心中雖有不快,但念及這小子乃是李蓮花的徒弟,便也不再多言。
離兒:“少爺,靈山識童大會即將開始,我們快些進去吧。”隨后一行人進入靈山派大殿圍觀。自發(fā)現(xiàn)靈山識童大會的端倪,至擒獲殺害王掌門的真兇,始終是李蓮花與方多病的舞臺,顧時微僅是陪伴在李蓮花身側。立于關押金鴛盟奔雷手辛雷的柴房外。
李蓮花:“微微,你在外面稍候,我去問個問題,片刻便回。”
顧時微:“好。”李蓮花進入后,走到一處僻靜之地,“暗一。”
暗一:“主子。”
顧時微:“忘川花可有下落?”
暗一:“屬下辦事不力,忘川花尚未尋得。”
顧時微:“罷了,忘川花本就不易尋得,不怪你,退下吧。”“如今十年已逝,李蓮花所剩時光無幾,可忘川花仍未找到,李蓮花,我該如何救你。”
回到柴房外面,與方多病同時抵達,便見李蓮花被奔雷手辛雷扼住咽喉。顧時微面色一沉,當即邁步上前,手中寒璃劍一揮,奔雷手辛雷應聲倒地,李蓮花這才得以喘息。顧時微:“你可安好?有無大礙?都怪我未能與你同行,若我與你一同,必不會讓他傷你分毫。”話罷,淚水已在眼眶中打轉,聲音中滿是痛惜。
李蓮花:“無妨,微微,你已及時趕到救我,做得甚好。我還須謝你救命之恩。”聞得李蓮花此言,顧時微對其愈發(fā)心疼,她的花花向來如此善良,總是溫柔待人。這么多年,亦是他一直寵溺著自己,然而時至今日,仍未尋得忘川花救花花。念及此處,顧時微一頭扎進李蓮花懷中,緊緊抱住他,仿佛生怕他會在下一刻消失不見。李蓮花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瞬間瞳孔放大,心臟也開始砰砰直跳,二人就這般相擁著。
方多病:“咳咳,你們是不是都看不到本公子啊?”這聲咳嗽,讓李蓮花和顧時微如夢初醒,這才發(fā)現(xiàn)還有人在呢,兩人“嗖”的一下彈開,顧時微的小臉“唰”的一下紅了,李蓮花也有些難為情地摸摸鼻子。
李蓮花:“咋啦?有啥事嗎?”趕緊轉移話題。
方多病:“你們不是要拿東西嗎?咋跑這兒來了?”
李蓮花:“哦,迷路啦。”
方多病:“啊?”
李蓮花:“誒,你咋來這兒了?”
方多病:“靈山派的三位師兄請咱們去吃飯呢,我這不就來找你們了嘛。”
李蓮花:“你自個兒去吧,我們就不去了,家里的狐貍精還等著我們呢,微微,走,回家咯。”說完,李蓮花拉著顧時微就出了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方多病:“狐貍精?”滿臉疑惑。蓮花樓里,李蓮花剛把菜做好,方多病就到了,“原來你就是狐貍精啊,真可愛,這就是蓮花樓啊。”
李蓮花:“你咋來了?咱倆不是兩清了嗎?”方多病也不客氣,直接進了蓮花樓,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方多病:“好吃!”這十年來,因為顧時微的加入,李蓮花也沒再瞎琢磨新菜品,廚藝倒是還不錯。
酒足飯飽之后,李蓮花與方多病在屋外對月小酌,月色如輕紗般朦朧,仿佛又撥動了誰的心弦。方多病酒意上頭,而顧時微則靜靜地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今夜月色如水,恰似銀盤高掛,也撩動了顧時微的心緒。顧時微輕撫琴弦,悠揚的琴聲如潺潺流水般響起,隨后歌聲婉轉,如黃鶯出谷。由于環(huán)境的熏陶,顧時微博學多才,在現(xiàn)代堪稱能歌善舞的佳人。
《明月千里寄相思》
夜色茫茫罩四周
天邊新月如鉤
回憶往事恍如夢
重尋夢境何處求
人隔千里路悠悠
未曾遙問心已愁
請明月代問候
思念的人兒淚常流
月色蒙蒙夜未盡
周遭寂寞寧靜
桌上寒燈光不明
伴我獨坐苦孤零
人隔千里無音訊
卻待遙問終無憑
請明月代傳信
寄我片紙兒慰離情
人隔千里路悠悠
未曾遙問星已稀
請明月帶問候
思念的人兒淚常流
歌罷,那婉轉悠揚的歌聲仿佛長了翅膀一般,飛進了李蓮花的耳朵里,這歌聲猶如黃鶯出谷,又似乳燕歸巢,動人心弦,也讓李蓮花回憶起年少時那段肆意灑脫的美好時光。待思緒回籠,他也知曉了顧時微父母雙亡的悲慘遭遇,自然明白她是在思念自己的父母,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對顧時微的心疼與愛憐,如潮水般在心頭蔓延。看著方多病已然醉得不省人事,如一只乖巧的貓兒般趴著睡著了,李蓮花緩緩起身,來到了二樓,站在顧時微的房門外,他猶豫再三,最終還是輕輕地敲響了房門。
李蓮花:“微微,我可否進來?”
顧時微:“請進。”
李蓮花:“微微,思念雙親了?”
顧時微:“嗯。”凝視著李蓮花說道。
李蓮花:“無妨,尚有我伴你左右,我們可是朋友。”顧時微眼眶泛紅,淚水模糊。
顧時微:“我能不能抱一下你?”
李蓮花:“……”未等李蓮花回應,顧時微便沖入李蓮花懷中,緊緊相擁。顧時微心中暗想“李蓮花,你何必如此之好?你如此之好,我恐日后難以離開你。”李蓮花感受著懷中的柔軟,不敢稍動,靜待顧時微平復情緒。
顧時微:“抱歉,花花。”羞澀地對李蓮花說道。
李蓮花:“我曾言我們是朋友。”輕聲笑道。“時辰已晚,你早些歇息,我去處置那小子。”
顧時微:“嗯嗯,好。”看著李蓮花出門關上房門,顧時微也吹滅了燈上床就寢,想起方才自己的冒失之舉,羞澀地將自己縮進被子里蒙住臉。李蓮花處理好方多病的事情后,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此時心中百感交集,對顧時微的愛慕幾近無法抑制地噴涌而出,然而不能,現(xiàn)今的自己怎配得上如此美好的女子,只能強壓情感,不敢有絲毫讓他人察覺。
次日天尚未亮,李蓮花剛將方多病安置在一旁的樹下,并撒上了驅除蛇蟲鼠蟻的藥,便駕車駛向了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