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集團年度慈善晚宴的燈光璀璨奪目,水晶吊燈將整個宴會廳映照得如同白晝。
我站在臺上,指尖輕觸演講稿的邊緣,目光掃過臺下數百位商界名流。二十五年的姜家生活,
早已讓我對這樣的場合駕輕就熟。"正如我父親常說的,企業的價值不僅在于盈利,
更在于回饋社會的初心。"我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全場,語調不疾不徐,
帶著姜家特有的從容不迫,"今晚所有募得款項將用于貧困地區兒童教育項目,
這是姜氏集團連續第十年支持這一事業。"臺下響起熱烈掌聲。
我微笑著看向坐在主桌的父母——姜氏集團的掌舵人姜建國和夫人沈明珍。父親微微頷首,
眼中是滿意的神色;母親則一如既往地用溫柔的目光注視著我,
仿佛我還是那個需要她牽著手才能上臺表演的小女孩。
我的視線移向旁邊正沖我做鬼臉的弟弟姜焱,忍不住笑意更深。
二十歲的他總抱怨這種場合太無聊,卻每年都準時出席,只為在臺下給我無聲的支持。
"最后,我謹代表姜氏集團,感謝各位多年來對我們慈善事業的支持。愿我們攜手,
為更多孩子點亮希望的燈火。"完美的結束語后,我優雅鞠躬,正準備下臺,
突然宴會廳大門被猛地推開。"她說的都是假的!"一個尖銳的女聲劃破和諧的空氣,
"姜酒根本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她是個冒牌貨!"全場嘩然。我僵在臺階上,
看見一個穿著廉價連衣裙的年輕女孩闖了進來,保安緊隨其后卻不敢貿然動手。
女孩的面容在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我是蘇小小,
我才是姜家真正的女兒!"她舉起一個文件袋,"這里有DNA檢測報告為證!
二十五年前醫院抱錯了孩子,她——"女孩的手指直直指向我,"她只是個花匠的女兒!
"我的心臟驟然緊縮,耳邊嗡嗡作響。花匠?我母親——不,沈明珍女士最討厭的就是花,
姜家別墅從不允許鮮花出現,我一直以為只是她的個人喜好...父親已經站起身,
面色鐵青地對保安說了什么。母親則捂住嘴,眼睛在我和那個叫蘇小小的女孩之間來回移動,
臉色慘白。"請各位來賓諒解,家中有些私事需要處理。"父親的聲音異常冷靜,
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宴會到此結束,改日姜某再向各位賠罪。"我機械地走下臺階,
感覺雙腿像灌了鉛。姜焱沖過來抓住我的手:"姐,別理那個瘋子!
"但當我看到父親接過那個文件袋時的表情,我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
二十五年來建立的世界,正在我腳下分崩離析。一小時后,姜家別墅燈火通明。
蘇小小坐在客廳里,姿態拘謹卻掩不住眼中的得意。
父親已經安排人去取我們三人的頭發樣本,連夜送去做加急親子鑒定。"這太荒謬了,
"母親不斷重復著,"酒酒就是我們的女兒,
她從小到大的樣子我都記得..."我坐在一旁沉默不語,大腦飛速運轉。
二十五年的記憶如走馬燈般閃過——我確實和父母長得不像,但誰規定孩子一定要像父母?
我偏愛花藝而母親厭惡鮮花,我對商業有興趣而弟弟只愛藝術,這些差異又能說明什么?
"姜酒小姐,"蘇小小突然轉向我,眼中閃爍著惡意的光芒,
"你知道城南老巷子里的'芳華花店'嗎?那才是你真正的家。
"芳華...這個名字像一把鑰匙,突然打開了我記憶深處的某扇門。
五歲時我曾夢到過一家花店,夢里有個模糊的女人身影在修剪玫瑰,
醒來后我畫下了那個場景,卻被母親——被沈女士驚慌地收走了畫作。
我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難道那個夢...是真的?"夠了!"父親厲聲打斷,
"在鑒定結果出來前,誰也不準妄下結論。蘇小姐,請你先到客房休息。酒酒,
你也回房間吧。"我站起身,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二十五年的名媛教育在這一刻發揮了作用——我的背依然挺直,步伐依然穩健,
盡管內心已經天翻地覆?;氐椒块g,我鎖上門,終于放任自己癱坐在地。手機突然震動,
是弟弟發來的消息:"不管結果如何,你永遠是我姐。"眼淚終于決堤。明天,
加急親子鑒定結果就會揭曉。而我,
熟知的一切——家人、身份、未來...第二章:身份崩塌DNA鑒定結果像一把鋒利的刀,
將姜酒二十五年來的人生一分為二。"根據檢測結果,
蘇小小與姜建國、沈明珍夫婦存在親生血緣關系,而姜酒與二人無生物學親子關系。
"醫生平靜的聲音在姜家別墅的客廳里回蕩。姜酒坐在沙發邊緣,雙手緊握成拳,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她偷瞄了一眼養父母——不,
現在應該稱他們為姜先生和姜夫人了。姜建國眉頭緊鎖,
盯著那份報告一言不發;沈明珍則淚流滿面,目光在姜酒和蘇小小之間來回游移。
"我就知道!"蘇小小跳起來,臉上寫滿勝利的喜悅,"我才是真正的姜家大小姐!
"姜酒強迫自己呼吸平穩。二十五年來的禮儀訓練讓她即使在這種時刻也能保持表面的鎮定。
"姜叔叔,沈阿姨,"她的聲音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平靜,"我想我需要時間整理一下。
我會盡快搬出去。""酒酒!"沈明珍突然抓住她的手,"你不用急著走,
我們可以...""明珍,"姜建國打斷妻子,"讓酒酒自己決定吧。"姜酒輕輕抽回手,
起身鞠了一躬,"感謝你們二十五年的養育之恩。"轉身時,她看見弟弟姜焱站在樓梯口,
眼中滿是憤怒和不舍。三小時后,姜酒收拾好基本行李,
只帶走了屬于自己的物品和少量衣物。她拒絕了姜家提供的車和公寓,叫了一輛出租車。
"去城南老巷子,"她對司機說,"芳華花店。"花店比想象中還要破舊。
褪色的招牌上"芳華花店"四個字依稀可辨,櫥窗積滿灰塵,門把手上掛著一把生銹的鎖。
姜酒用蘇小小給的鑰匙打開了門,一股混合著塵土和枯萎花香的空氣撲面而來。
店內一片狼藉,但依稀能看出曾經的溫馨。架子上擺著干枯的花束,
收銀臺上積了厚厚一層灰,角落里有一張小床和一個簡易廚房。這里,就是她出生的地方。
姜酒開始打掃,機械地移動著,思緒卻飄向遠方。當她挪開一個舊書架時,
一個皮質筆記本掉了下來。翻開第一頁,熟悉的字跡讓她心頭一震:"今天,
我的小酒滿月了。雖然不能親自撫養你,但媽媽會一直守護著你..."這是她生母的日記。
姜酒坐在地上,一頁頁翻閱,淚水模糊了視線。
日記記錄了一個心碎母親的愛與痛苦——當年不是意外抱錯,
而是一個叫"周董事長"的人指使護士故意調換了嬰兒,
為了報復姜建國在商業競爭中的勝利。她的生母林芳發現真相后曾試圖要回孩子,
卻被威脅如果敢聲張就會傷害姜酒,最終只能忍痛放棄,默默守護。
"原來我不是被拋棄的孩子..."姜酒抱緊日記本,第一次為自己真正的母親哭泣。
與此同時,姜家別墅內氣氛凝重。蘇小小已經迫不及待地搬進了姜酒的房間,
換上了她的衣服。晚餐時,她笨拙地模仿著姜酒的餐桌禮儀,卻處處顯得刻意做作。"小小,
"姜建國放下筷子,"明天我會安排老師教你必要的禮儀和商業知識。""爸!
"姜焱突然摔下餐巾,"你們就這樣接受她了?那姐姐呢?二十五年的感情就這么算了?
""焱焱,"沈明珍聲音顫抖,"這不是我們能選擇的...""我能!"姜焱站起來,
"在我心里,姜酒永遠是我姐!"說完他沖出了餐廳。蘇小小臉上閃過一絲陰霾,
但很快又換上甜美的笑容,"弟弟需要時間適應,我理解的。"夜深人靜時,
姜酒躺在花店的小床上,回想著日記中的內容。生母在三年前因病去世,
臨終前寫下最后一篇日記:"小酒,媽媽最大的遺憾是不能親口告訴你真相,
但看到你在姜家幸福成長,我又覺得一切值得..."姜酒擦干眼淚,
做了一個決定:她要重新經營這家花店,不僅為了生計,
更是為了紀念那個默默愛了她一生的女人。
第三章:新的開始清晨的陽光透過花店櫥窗灑進來,姜酒被門外的嘈雜聲吵醒。她打開門,
看見幾個鄰居好奇地張望。"哎呀,花店重新開張啦?"一位老太太問道,
"你是林芳的...""女兒,"姜酒微笑回答,"我是她女兒。
"整理花店的第一周異常艱難。姜酒雖然喜歡花藝,但從未真正經營過生意。
她笨拙地清理庫存,聯系供應商,卻因為缺乏經驗被坑了不少錢。更糟的是,
附近居民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兒"充滿懷疑,生意寥寥無幾。"這束花多少錢?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姜酒抬頭,看見大學同學許嘉言站在門口,西裝革履,
俊朗的臉上帶著驚訝。"姜酒?真的是你?我路過看到有人影,
還以為看錯了..."姜酒瞬間紅了臉。許嘉言是她大學時的學長,
如今已是知名投資公司的合伙人。她現在的樣子——舊T恤、牛仔褲,頭發隨意扎起,
周圍是雜亂的店鋪——與曾經光彩照人的姜家大小姐判若兩人。
"學長..."她艱難地開口,"花店...嗯,
剛接手..."許嘉言似乎立刻明白了什么。他放下公文包,卷起袖子,"需要幫忙嗎?
"令姜酒意外的是,許嘉言沒有追問她的處境,也沒有虛假的同情。他只是像個老朋友一樣,
幫她整理貨架,修理家具,甚至教她基本的記賬方法。"你聽說了我的事?"傍晚休息時,
姜酒終于忍不住問道。許嘉言遞給她一杯咖啡,"城里傳遍了。但我不相信那些謠言。
""什么謠言?""說你早就知道真相,卻故意隱瞞..."許嘉言皺眉,
"有人在故意抹黑你。"姜酒苦笑。這一定是蘇小小的杰作。"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罷,
現在都不重要了。"她環顧花店,"重要的是我得學會靠自己生活。"許嘉言沉默片刻,
"我認識幾家酒店和餐廳的采購,如果你需要客戶...""不,"姜酒搖頭,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不能接受施舍。""不是施舍,"許嘉言笑了,"是商業合作。
你的花藝在大學時就很有名,記得嗎?畢業舞會那晚,你自己設計的手捧花讓多少女生羨慕?
"姜酒驚訝他還記得這些細節。最終,她接受了許嘉言介紹的幾個客戶,
但堅持要憑作品質量說話。許嘉言離開后,姜酒繼續整理店鋪,在柜臺下發現了一個舊相冊。
照片里,年輕的林芳抱著一個嬰兒站在花店前,笑容燦爛。翻到后面,
她震驚地發現有幾張自己小時候的照片——在幼兒園門口,在學校演出時,
在姜家別墅的花園里...原來生母一直在暗中關注著她的成長。
"媽媽..."姜酒輕撫照片,心中既酸楚又溫暖。與此同時,姜家別墅里,
蘇小小正對著鏡子練習姜酒的姿態和表情。"像這樣...對嗎,媽媽?"她轉身問沈明珍。
沈明珍勉強笑了笑,"小小,做你自己就好。""但我想成為姐姐那樣優雅的人啊,
"蘇小小撒嬌道,"爸爸不是說下周要帶我去公司嗎?我不能給姜家丟臉。
""你姐姐——"沈明珍突然改口,"姜酒她從小接受嚴格訓練...""我學得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