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月打開房門,看著老鼠來了都得心疼留下一點東西再走的屋子,眼里飛速閃過一絲滿意。
當然表面功夫她還得做一下,裝作驚訝的望著江家人。
“這是發生什么了,怎么東西都不見了?”
沒有人理會江沉月的疑惑,江沉月也不在意,饒有興致的盯著神色各異的江家人。
江父絕望的蹲在墻邊,醒來發現遭賊的第一時間,他就去查看了柜子下面。
查看的結果讓他心底一涼,果然他多年的積蓄不翼而飛。
滿滿一大箱子的東西,就只剩下一根金條。估計是賊走得太快,無意中掉落下來的。
江沉微先是憤怒傷心,隨后又高興起來,她的錢不見了,是不是就不用給江沉景買手表了?
要知道江沉景從小被江父他們給寵著,什么東西都要好的,能被江沉景看上的東西一定是好的貴的。
一百多塊錢的手表,她根本就舍不得給江沉景買。
除非將來她當上軍長夫人,還可以考慮大方施舍一塊給江沉景。
江沉景無端瞪了江沉月一眼,覺得都是江沉月的錯,江沉月沒有回來時,他們家里面好好的。
江沉月一回來,就把家里面給弄得亂糟糟的。
遷怒于江沉月的江沉景,完全沒有想起來是因為他們算計江沉月,才把江沉月給接回來,從來都不是江沉月自己要回來的。
如今的一切都是他們自作自受,他也不知道真正的江沉月,早就因為他們的算計死去。
江沉景無助的走近江父:“爹,我們報公安吧。”目前,他也只能想到這個辦法。
江父猛地抬頭:“不行!”
“不能報公安!”江母跟江父一起強烈的反對報公安。
江沉微跟江沉景想不明白,為什么家里面失竊,江父和江母不給報公安,江沉月卻知道。
無非是因為那一箱子見不得人的東西, 她故意留下一根金條,有這一根金條在,江父和江母會老老實實吞下這個啞巴虧。
真讓江父他們報公安,她也不確定公安會不會看出問題來。
江沉景木楞的摸著自己的腦袋:“為什么?家里面遭小偷,不應該去報公安嗎?”
江父咬牙起身:“不用報公安,你不用管,家里面失竊的事情,誰都不許說出去。”
能夠在一晚上把他們家的東西給偷走,想來也不是一個人,應該是多人合伙,他們家得罪不起。
一旦報公安,惹急了那伙人,將他們家偷藏黃金珠寶的事情捅出去,他們家就完了。
江沉景還要說什么,被江母一把拉住,江母對他搖了搖頭。
不明白江父和江母為什么這么排斥報公安,江沉景生氣的撇了撇嘴。
“好,我不管了,你們自己看著辦。”
江父對江母擺了擺手:“你先去看看,能不能買點糧食把早飯給做出來。”
江母急忙跑回房間,想要找出一點錢票來買糧食。
昨天晚上就沒有吃飯,大家早就饑腸轆轆。
江母跟江沉微翻遍了家里面的每一個角落,最后在鞋子里面和床腳找到了一點錢票。
江沉月看著江母去買糧食的背影,眼里面閃過了一絲可惜,大意了,居然有漏網之魚。
不過即使她提前知道鞋子里面藏有錢票,她也不愿意拿,臟死了。
江母她們離開后不久,江沉月也起身離開江家。
江父跟江沉景看見她出門,嘴巴動了動,什么話都沒有說。
兩人都感受過江沉月的力氣,不敢招惹她。
江沉月走出小巷,有目的的朝著一個方向走。
看著牌子上知青辦事處五個字,江沉月嘴角帶著笑意,緩步邁了進去。
屋子里面只有一張桌子和兩個凳子,桌子上面放了一些文件和一個搪瓷缸。
一個中年婦女坐在桌子前,旁邊還坐著一個相貌平平,神態堅毅的青年。
許大娘一看進來一個嬌俏美麗的女孩,就眼前一亮,隨即眼里閃過一絲同情,這么美好的女孩,下鄉幾年,只怕是回來家人都認不出來了。
江沉月走到桌子前站定,還來不及說話,許大娘就拿起筆準備記錄。
“你是要去下鄉的知青吧,叫什么名字,哪一個巷子的?”
江沉月笑著搖了搖頭:“大娘,我叫江沉月。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原先應該有人來給我登記過了。”
江沉月的話引得許大娘抬頭,一臉懵的看向她。
旁邊的青年挑了挑眉,好奇的多看了她幾眼。
聽到江沉月的話,許大娘翻了翻手上的名單,在其中一頁停住,抬頭看向江沉月。
“江沉月是吧?你爹是紡織廠廠長江戰國?”
看到自己名字果然在上面,下鄉的地方還是一個西北的偏遠山村,江沉月氣笑了。
江家人還真是不要臉啊,既想讓原身替江沉微去下鄉,又不愿意給原身找一個好地方。
她以為逼迫一個從小丟棄的女兒替另外一個女兒去下鄉,已經很過分了,誰知江家人還可以不斷的推翻她對無恥的認知。
許大娘看到江沉月嘴角的嘲諷,無奈的搖頭跟她解釋。
“不是我們給你安排的西北,我們本來給你安排的是南方,是你家人說你們身為廠長的女兒,要帶頭做出表率,給你選擇了最艱苦的地方。”
一看江沉月這副表情,許大娘就知道她不知道自己要去西北。
西北是知青下鄉中最為艱苦的地方,東北雖然冷,但是冬天可以貓冬,不用干活,只需要注意保暖就行。
南方更是四季宜人,糧食豐產,知青們只要勤快一點,基本餓不著。
這么一對比下來,只有西北既缺水又滿是黃沙,到了那里就沒有不受苦的。
江沉月的名是她親手寫上去的,她也不知道怎么會有這么狠心的家人,給一個小姑娘報這么艱苦的地方。
但是安排知青下鄉他們本來就腦袋都要愁壞了,一個個都想要給自己兒女安排一個好地方,好不容易有一個愿意去人人都鬧著不去的西北,她當然是馬上爽快的把名字給寫上去。
如今看著亭亭玉立的女孩站在自己面前,許大娘感覺自己良心一陣疼痛,這么嬌弱的姑娘要怎么在黃沙漫天的西北生存下來?
這么好的姑娘,再回來只怕是蒼老的不行了。
江沉月一點沒有掩飾,任由嘲諷浮現在自己臉上。
好一個以身作則,江家人一如既往的無恥。
許大娘看明白了,江家這是在人姑娘不知道的情況下給報的名。
她同情歸同情,還是得告訴江沉月一個殘忍的真相。
“你的名單已經報上去了,西北那邊也在準備接收,不僅名字改不了,就連你下鄉的地方都改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