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上舍得出錢買東西的人很少,大家都是自己帶吃的,所以他們兩人的交談也沒有擋到其他人。
謝冬拿著飯離開后,中年男人也買了一份紅燒肉跟白米飯。
謝冬坐到座位上,把飯遞給江沉月。
江沉月接過飯放著,把早已經準備好的錢票數給謝冬,謝冬呆愣的望著江沉月遞過來的錢票。
他不想接,如果是其他人少一分都不行,但是換作江沉月,他卻想要給一點再多給一點。
眼珠一轉,他拒絕了江沉月遞過來的錢票。
“這是部隊的安排,給你買飯的錢部隊里面會補給我的。”
中年男人聽到這話,筷子上的紅燒肉差點掉了下去。
他知道謝冬是在胡謅,但是江沉月不知道。
江沉月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全部都來自于原身,原身的記憶中并沒有關于這些事情,她自然是不知道的。
謝冬這么說,她就真以為是這樣,沒有一點懷疑,她以前去幫別人醫治的時候,病人家里面也都是給她準備好吃的用的,她絲毫不覺得眼前這一幕有什么問題。
中年男人見江沉月就這樣信了謝冬的話,人都是麻的。
甚至覺得是不是自己老了,理解不了年輕人的想法,要不然身為團長,他怎么不知道部隊有這么好的待遇?
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現在的年輕人,一點都不像他當初那么老實。
坐了幾天火車,謝冬和江沉月總算是到了目的地。
部隊在深山老林里,才到站就有人來接他們,謝冬幫江沉月提著行李朝一個憨厚老實穿著綠色軍裝的男人走去。
來接人的許強,一看見謝冬就高興的朝謝冬小跑過去。
跑到謝冬身邊,把行李接過來。
“副營長,你還是帶這么多的東西。”
幾乎身邊的人都知道謝冬家里面只有他一個兒子,還有一個把謝冬當兒子的大伯跟大伯娘,謝冬每一次回家都是滿載而歸。
別看謝冬平時為人摳摳搜搜,每次帶回來的東西還是舍得分他們嘗一下,許強說著就在分泌口水。
謝冬殘忍的打斷許強的幻想:“這是江同志的東西,這一次時間有點緊,我就沒有回家。”
謝冬才不會說什么,下次給他們帶,他又不欠誰。他的東西想給誰就給誰,不想給就不給。
許強疑惑的抬頭看向謝冬,江同志?該不會是團長他們讓他接的那個吧?
他眼睛一掃就看見走在謝冬身邊的江沉月,接觸到江沉月微笑的眼神,連忙紅著臉收回視線,老老實實提著行李在前面帶路,不敢再亂看。
其實他一開始就看到,那位站在他們副營長身邊的漂亮女同志,只是擔心說錯什么,給人家帶去麻煩,才一句話都不提。
聽他們副營長這么說,再加上他手中提著的行李,他已經確定這位江同志就是團長讓他接的那位軍醫。
至于為什么這么確定,他可不覺得這么漂亮的女同志,會瞎眼看上他們摳門小氣又糙的副營長。
謝冬不知道走在前面的勤務兵在心里面腹誹自己,要是知道的話,非得氣得從身后一腳踢在屁股上。
然后扯著許強的耳朵,問許強他到底哪里配不上江沉月了?
他家里面只有他一個兒子,父母和善好相處,嫁給他,江沉月根本就不用擔心婆媳關系和妯娌矛盾,像他這樣好的家庭條件可是很難找的。
對于能娶到江沉月,謝冬是抱著萬分的決心的。這一輩子,要是娶不到江沉月,他就不娶媳婦了。
走著,謝冬忍不住摸上自己的臉。
以前他從來不覺得自己相貌平平有什么不好,也不會因此感到自卑,可是遇見江沉月之后,他開始慌了。
他聽戰友們說,女同志都喜歡長得好看的男人,他長得一般,江同志看不上他怎么辦?
部隊那么多優秀的男人,長得也比他好,他要怎么才能讓江同志看上他呢?
謝冬摸著臉,一臉沉思。
“副營長!”
許強的話把謝冬從自己的思緒中嚇出來,他沒好氣的瞪了許強一眼。
“知道你還要等一個人,我聽著呢,吼什么?”
許強嘆著氣,將行李放好,小聲的嘟囔。
“唉,副營長原本就小氣吧啦,如今回家一躺還多了自以為是的毛病。身上的毛病本來就多了,這再多可怎么辦?沒有見軍營里面都沒有女同志看得上他嗎?”
剛才謝冬摸臉的動作,被許強自動理解為是在自戀。
軍車停放的地方人不多,許強小聲的嘟囔,在風中清晰可見。
謝冬著急的要去捂住許強的嘴巴,又覺得自己這樣像極了掩耳盜鈴,只能面露尷尬的跟江沉月解釋。
“江同志,你別聽這傻小子胡說,我不是這樣的人。他腦袋有問題,就喜歡亂說話。”
江沉月其實也很尷尬,她真不是故意聽見別人說謝同志壞話的,面對謝冬的解釋,她只能靦腆笑著點點頭。
見江沉月沒有流露出不喜的神情,謝冬稍微松了一口氣。
面上笑著,實則眼神威脅許強要是再胡說,別怪他動手收拾人。
在謝冬著急跟江沉月解釋時,許強就知道完了,他家副營長還看上了人家白天鵝。
也不看看自己那一米八幾的身高,小麥色的皮膚,粗糙的外表,配得上人家江醫生嗎?
他家副營長站在江醫生旁邊,就像是一只潦草的獅子站在可可愛愛的小白兔身邊,光是畫面就給人強大的沖擊力。
他發誓不只是他一個人會這么想,但凡是見過兩人的人,都會覺得是他們家副營長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警告過許強別亂說話,謝冬體貼的先上車,把江沉月給拉上去。
從來沒有照顧人的男人,對于要照顧江沉月的事情,總是無師自通。
許強見江沉月坐好,站在車邊跟謝冬商量。
“副營長,我們要一起去接一下白團長。”
看著自家副營長在江醫生面前那不值錢的樣子,許強感覺頭疼得厲害。
他家副營長那么喜歡江醫生,將來要是江醫生跟別人結婚,不知道會哭得有多慘。
謝冬點了點頭,從挎包里面掏出來一把大白兔奶糖放在江沉月的手里面。
“江同志,委屈你一個人在車里面了,無聊的話就吃兩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