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倒是豐盛。
雞湯,魚湯,什么都有。
但我看著那油膩膩且散發怪味兒的湯水,總懷疑里面加了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不敢多吃,只挑些米飯和青菜。
每次送飯,她總不忘隔著門教訓我。
“林薇,我跟你說,我們老家街坊老李家那個媳婦,孩子就是勞動節那天生的!”
“那孩子打從娘胎里出來就藥罐子似的,三天兩頭折騰人,家里錢都填了醫院的無底洞!”
“后來找人算了,說是生辰犯了沖,命里帶衰,最后……”
她故意拖長了音。
“怎么樣?”我忍不住問。
“怎么樣?他爹沒了!累死在工地上,都說是被那勞碌命給拖垮的!那勞碌命也是一輩子打工還債,沒過上一天好日子。”
“你肚子里這個,要是不頂到端午,就是第二個他!一輩子受苦受累,還得連累我們李家!”
她的話像淬了毒的冰錐一樣扎在我心上。
我知道不可能改變她的想法了。
這些天,我假裝平靜,不再跟她爭吵。
她送來的飯,我也“乖乖”吃掉大半。
我需要保存體力。
我暗中打量這個房間。
窗戶很高,外面還加了老式的防盜網,焊得死死的。
門鎖是老式的,鎖芯看著就很復雜。
我不是專業開鎖的。
李磊偶爾會過來。
隔著門,我能聽到他和他媽在外面低聲爭執,但聲音小的像蚊子哼哼。
但每次他進來,臉上都帶著疲憊和一言難盡的無奈。
“薇薇……”
“李磊!”我抓住門框,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快放我出去!你媽這是非法拘禁!是要坐牢的!”
他眼神閃爍,根本不敢正眼看我。
“媽年紀大了,她也是怕……怕孩子生下來命不好,受一輩子累。”
“怕孩子命不好,就要我去跟一個不認識的老神棍睡覺?讓她拿我的身子去給孩子‘改命’?”
“她讓我去‘借陽氣’!李磊!你聽聽這是人話嗎?這種話你怎么能讓她說出口!”
我的聲音哽咽,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心口堵得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