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氣清,難得額娘松口允許柔則可以去莊子上透透氣。
一大早柔則就把星德喊了起來,打算帶著訥爾布一起去莊子上跑馬。
這處莊子是覺羅氏早些年買的,因著身上有技能,覺羅氏可算得上一個大富婆,這些年莊子鋪子沒少買,便是昂貴的月華錦和雨絲錦都不眨眼的給柔則裁了做家常衣裳穿。
前些日子星德來這莊子上,只覺得奇怪,冬日里的莊子上還有野草長在道邊。還是柔則隨口說了一句,有地熱。這不星德帶著人研究了一些時日,就央著覺羅氏蓋了幾個暖棚。
今日來瞧,暖棚里果然種活了蔬菜,花花草草長勢也極好。柔則耐不住暖棚里的悶,帶著侍書在莊子里逛了起來。
柔則是第一次來這個莊子,雖是冬日,這里卻不是很冷,這樣反常的天氣讓柔則想起來了康熙蓋得湯泉行宮,可不就是小湯山嘛,這下面可是有溫泉啊。這下也顧不上逛莊子了,使人告訴了星德一聲,帶著人套上車就往家走。
烏拉那拉府上,費揚古正在前院招呼著出宮的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就聽著院子外面傳來一聲聲的“額娘,我回來了”。
費揚古趕忙作揖向兩位阿哥告罪,“小女無禮,還望兩位爺海涵。”
四阿哥抬了抬手制止了費揚古的動作“不妨事,不知者不怪。大格格倒是活潑靈動。”
“四阿哥抬舉了,是我和她額娘把她寵壞了,沒得規矩。”費揚古擦著頭上的汗,怎么也沒想到,本來應該在莊子上的女兒怎么突然回來了。
十四阿哥年歲不大,正是坐不住的年紀,本來好不容易央著四阿哥帶他出來玩,他可不耐煩坐在這里寒暄來寒暄去,一下子從椅子上溜了下去,“四哥,我出去逛逛,你不用管我。”
隨行的小太監立馬跟上去了,生怕自家阿哥爺出點什么事。胤禛也示意蘇培盛跟上去,其他人可不一定能勸住這個小霸王。
胤禵速度極快,沒一會就追上了柔則。胤禵大聲喊道“欸,等等小爺。”
柔則聽見喊聲回了頭,不高興的跺跺腳“你個沒禮貌的小鬼頭,和誰小爺呢,信不信我找姑爸爸告狀去。”
胤禵雖然不怕她告狀,只是額娘嘮叨起來沒完沒了的,只好討饒道“好姐姐,弟弟錯了,你可別跟額娘說,讓她知道了又要嘮叨我了。”
“你今兒個怎么出宮來我家了,課業可做完了?”柔則摸了摸他的頭,微微有點出汗,拉住了他要脫外袍的手,把他往正院領。
胤禵想把手抽出來,試了一下反而被握的更緊了就放棄了,撇了撇嘴“表姐,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見面都提課業。我今日跟著四哥出來的,我要是沒完成課業,他那個冷酷無情的怎么可能領我出來。”
“老實點,我要是不抓住你,還不知道你要跑哪里皮去呢。四阿哥是你親哥,不許亂說話。前幾日我尋得了一把吉慶錦紋樺皮弓,本來想著讓額娘給你送進宮,正好你來了,去瞧瞧喜不喜歡。”
一聽有禮物,還是把弓,胤禵也不鬧騰了,催著快點去正院。
待胤禛從屋里出來,只看見拐角處一個梳著雙丫髻,身著玉色哆羅呢褂子的少女牽著十四走遠了的背影。胤禛想著這些時日滑不留手的費揚古皺了皺眉。
回宮的路上,胤禛坐在一旁瞧著胤禵不停地把玩著小弓,漫不經心開口道“你倒是和烏拉那拉格格熟悉的很。”
胤禵想也不想道“那是,每次表姐進宮給額娘請安都會給我帶禮物,之前你生辰我送你的那個青玉浮雕青蛙荷葉筆洗就是表姐替我弄來的。表姐還會給我帶好吃的點心,皇瑪嬤和額娘都很喜歡呢。”
“我常去永和宮請安,倒是也沒見過烏拉那拉格格。”
“你每次來請安,額娘和額克出(舅母)都讓表姐避開你呢,你也不瞧瞧你都多大了,小爺都知道男女大防,你糊涂了不成。”
胤禛氣得拍了胤禵一巴掌,“你和誰小爺呢?回去寫三十張大字,不然下次不帶你出來了。”
胤禵瞪了胤禛一眼,不再理這個討人厭的四哥。
把十四送回永和宮,給額娘請完安,胤禛就回了阿哥所。
阿哥所里宮人各個都喜氣洋洋的,正要問,高無庸迎了出來“爺回來了,側福晉剛剛診出來了喜脈,太醫說了側福晉已經有近兩個月的身孕了。”
胤禛便是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這下臉上也帶出來幾分高興的神采。
“好,高無庸,側福晉有喜,賞!”“嗻。”
胤禛大步走向攬月院,宜修正坐在榻上吩咐著剪秋什么,瞧見胤禛進來就要下榻行禮,胤禛趕忙攔住“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這些虛禮就免了。
我說額娘剛才怎么一個勁催著我回來,原來是有喜事。你初初有孕,身子可還好?”
宜修笑得靦腆又幸福“勞爺關心,妾身一切都好,額娘也是想給爺一個驚喜。”
握著宜修的手,胤禛不在意道“爺自是明白。你剛有孕好好休息,爺去給皇阿瑪報喜去,今夜爺陪你用膳。”
看著胤禛走了出去,宜修輕輕摸著自己的肚子對剪秋吩咐道“剩下的藥都處理了吧。”
棲云院里,齊月賓呆呆地坐著,自她被指給四阿哥已經三年多了,可是始終沒有開懷過。
宋格格生的大格格雖然夭折了,可是她是能生的。如今側福晉也有喜了。明明坐胎藥也喝了不少了怎么偏偏就她遲遲不能遇喜呢。
對了,坐胎藥。“吉祥,我記得前一陣側福晉院里傳出來過中藥味,你去差人打聽打聽藥方。”
剛說完又自覺不妥,“罷了,你去把德妃娘娘送的那尊送子觀音找出來,差人去攬月院說一聲,明兒個我親自去給側福晉道喜。”
吉祥瞧著自家格格黯然神傷的樣子,心疼極了,“格格,您還年輕,現在是緣分還沒到呢,你得養好身子,不然像宋格格那般不是徒增傷心嘛...”
“吉祥慎言,主子也是你能編排的。罰你一月月例,你可認罰?”
“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聆風院里,宋格格摸著一個小肚兜,默默垂著淚。昕雯走了進來,“格格,棲云院那邊,咱們的人偶然聽見一句話”昕雯俯身在宋格格身邊說了幾句話。
宋格格狠狠攥拳折斷了幾根指甲,冷冷地說著“好一個齊格格。昕雯,聯系家里的人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