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洛陽,這個時代世界上最繁華的城市!
張天其實也想去見識一下,但他也知道,自己如今的身體太過虛弱,找個地方養好身體才是當下最重要的事情。
要是堅持跟隨,錯過了最佳休養時間,再加上一路奔波,搞不好會落下病根,影響將來。
所以,張角讓他在長子城修養,完全是出于對他身體的考慮。
看著聽話懂事的張天,張角滿意的點點頭:“好,既如此,我等便上路吧。”
說著,三人起身朝外走去,恰好這時,老乞丐從外面走了進來,懷中抱著一捆木柴,嘴里哼唧著不知名的調調,臉上帶著一抹即將得逞的笑容。
見到張角的瞬間,老乞丐腳步一頓,面色微愣。
目光先是在張角和張寧父女二人身上掃過,最終注意到張角身后的張天,不禁驚呼一聲:“狗娃子,你還沒死?”
張角眉頭微蹙,回頭看向張天:“天兒,這是…?”
張角以為老乞丐與張天有什么瓜葛。
張天搖頭:“同為這破廟淪落之人,但與弟子并無干系。”
又看向老乞丐手中的木柴笑道:“怎么?可是覺得我沒死成,耽誤了你飽餐一頓?”
對于老乞丐,張天其實沒什么恨意,都是這個時代的可憐人罷了。
對方雖然想把他煮了,但并沒有付諸行動,而且,也沒有在他沒斷氣之前做些什么,算是還保留著一分底線。
否則,他怕是等不到張角父女的到來,這會兒已經是老乞丐鍋里的骨頭湯了。
張角聞言,目光銳利的看向老乞丐,注意到老乞丐手中木柴,冷哼一聲:“哼!你竟喪盡天良至此?看來留你不得!”
張角四處奔走,易子而食的事情他見過不少,他對此雖然無力改變,但卻也見不慣這極其違背人性的行為。
老乞丐嚇了一跳,注意到張角腰間掛著的長劍,下意識丟掉手中木柴,向后退了幾步,卻被破廟門檻絆了一跤,狼狽的哀嚎出聲。
張角不管不顧,上前幾步抬手就要拔劍。
這時,張天出聲阻止道:“師父,此人想必也是餓急了才會生出惡念,且念在他尚未對弟子做出什么過分之事,還是饒他一回吧。”
畢竟是個現代人,對人命心存敬畏之心。
這時,老乞丐卑微的咧嘴,露出兩排黑牙求饒道:“大爺饒命啊!小人只是想尋些柴火暖身,并沒有想要烹煮這位小哥兒啊。”
張角冷哼道:“哼!不打自招!不過念在我徒兒為你求情的份上,暫且饒你一回,今后若再生此歹念,定斬你首級!”
說罷,張角從懷中掏出一串五銖錢丟給了老乞丐:“拿著!”
隨后越過老乞丐,向外走去。
張天看著老乞丐一邊卑微感謝,一邊撿起地上的五銖錢,差點忍不住一把搶回來。
在他看來,自己不為難這老乞丐就不錯了,給錢就有點以德報怨了。
看了看,最終還是在張寧輕輕拉扯下跟上了張角的腳步。
殊不知,其實剛才張角的表現,都是在考驗張天的心性。
剛才張天如果不開口求饒,他是會殺了那老乞丐,但對于張天,他也會有所保留。
畢竟,小小年紀全無半點憐憫之心,心性太過狠辣,將來如何能委以重任?
畢竟老乞丐確實沒對張天做出什么過分的事情。
要是張天任由自己斬殺老乞丐,那他以后也只會教導張天學習一些文人學識,并且不會把張天放在什么關鍵且重要的崗位。
而在他施舍老乞丐錢財的時候,張天臉上的表情,也被他看在眼中。
“此子心性,未來可期!”
這是當下張角內心對張天的評價。
結合張天之前的表現,七歲看老,張角已經下定決心好好培養張天了。
出了破廟,從破廟旁的隱蔽之處牽出一匹大馬,張角先將張天和張寧抱上馬背,隨后自己翻身而上,駕馬沿著官道而去。
興許是太累了,沒多久,張天就依靠在張角懷中再次睡了過去。
一路無話,等到張天醒來之時已是傍晚,三人在一座院落門前停下。
“拜見大賢良師!”
一名壯漢躬身行禮,迎著張角三人走入院中。
“這位是我太平道在這長子城小渠帥陶升,天兒,你便安心在此休養。”
說著,張角又對陶升道:“右達,此乃貧道親傳弟子張天,在此休養身子,有勞你照看一段,待貧道自洛陽返回,再來接走。”
陶升一聽張天竟然是張角親傳弟子,也是有些詫異的看向張天。
這瘦弱不堪的小孩,竟然能成為大賢良師真傳!
要知道,三十六方如今還未搭建完成,可如今擔任大渠帥的,幾乎都只是大賢良師的記名弟子!
在張天之前,連入室弟子都沒有一個!
類似他這種小渠帥,都是張角麾下外圍弟子,連記名弟子都不是。
陶升連忙向張天行禮:“陶升見過師兄!”
太平道雖然新創不久,但上下規矩極嚴,在大賢良師之下,除了張寶、張梁兩位道主,就是幾大渠帥。
大渠帥之下才是他們這些小渠帥和道使,道使負責聯絡各方,傳達大賢良師法旨,目前,小渠帥之下就是底層道民。
可見張天年齡雖小,其地位在太平道之中,卻僅在大賢良師與兩位道主之下,比各方大渠帥地位還要更高!
當然,具體高不高,還要看大賢良師張角的態度。
面對陶升的行禮,張天雖然詫異,但也平靜面對,還禮道:“陶兄客氣了,張天在此叨擾,還要仰仗陶兄。”
陶升見張天如此平易近人,內心對張天的印象大好,連連擺手道:“不敢,不敢,師兄法駕降臨,乃是陶升榮幸!”
隨后,陶升親自為張角三人安排好住處之后,又命人送來一些吃食,這才在張角的示意下退去。
吃過晚飯,張角送張天來到陶升準備好的一間廂房之中,對張天道:
“天兒,這便是你的住處,那陶升本是這長子城商賈,因感念太平道教義而加入,是個可靠之人,你且安心在此住下。”
張天點頭道:“是,師父!”
張角又道:“你如今身子虛,明日為師先傳你一套強身養氣之法,可助你恢復身子。”
說著,張角似乎想到了什么,問道:“你可識字?”
張天微微點頭:“識得一些,但并不全整。”
漢字他自然認識,可那是現代簡體字,如今東漢用的是隸書,部分字體跟簡體是一樣的。
可還有許多都是繁體,他又不是歷史系畢業生,也沒專門研究過繁體,哪里認得全?
而且,自己如今這個年紀,要說都認識,那才叫怪事。
張角對張天的回答非常滿意,這也印證了他對張天身份的猜測---世家落魄子弟。
從包袱里面拿出一卷厚重的竹簡推到張天面前道:“此乃為師閑暇時篆刻的強身養氣之術,你先看著,明日為師在教你如何行氣。”
聽到“強身養氣之術”和“行氣”兩個詞,張天滿臉好奇的接過竹簡,嘴里問道:
“師父,這強身養之術可是那武者修煉之法?”
武俠小說他沒少看,對那種開碑裂石的能力更是心馳神往。
張角聞言一愣,隨后哈哈大笑道:
“如此理解倒也可以,高深武者除了勤練武藝,打熬身體之外,也會有專門的強身養氣之法。
與自身武藝相輔,才能發揮出更強大的實力,練武之時,也不至于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