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校的學制特殊,除了必修課還有各自的選修課,寧楊隱約想起好像溫俞的數學很好,還上過校報。
兩人尷尬見,一個高挑的身影籠罩住正在演算的溫俞,omega有所感應,筆尖頓了頓,微抬起頭。
寧楊旁邊站的正是雙手環胸的裴望,裴望外套拉鏈敞著,里面一件黑色t恤,微微挽起,露出一截細長淺淺青筋的手腕。
手腕上戴著黑色的抑制手環。面色有些怪異,“溫俞對不起。”
裴望聲音不高不低,清楚落在溫俞耳中。
不遠處裴望的同桌蘇鶴年聽到,有些驚訝朝兩人看了好幾眼。
溫俞這才像有所察覺,放下了正在演算的筆。心平氣和的朝裴望開口,“裴望,你沒必要朝我道歉,是我自己喝的。”
裴望啞然,盯著溫俞的眼珠,眼珠泛著淺淺的琥珀色,看不出任何或懊惱或得意的表情,就是這么平靜的看著他,似乎是在說其他人的事。
裴望站直身子,雙手自然垂落,右手靠在溫俞的桌子上,輕微咔噠敲響兩下,“我知道了,我以后不會再對你怎么樣了。”
“謝謝。”溫俞揚起頭,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喪心病狂攀高枝的溫母估計還會不擇手段讓他靠近裴望,只要裴望肯合作,那么一切都好說。
裴望覺得這抹笑容有些刺眼,連被道歉都平淡的人因為以后不會再欺負的承諾而展開笑顏,裴望黑眸盯著溫俞,片刻,轉身走了。
寧楊見此,“那我們就先走了啊。”
寧楊小弧度和溫俞拜拜,跟著面無表情的裴望出了門。
溫俞重新垂下頭,盯著寫滿的草稿紙,心緒雜亂,只有自己才知道寫的全是錯誤的答案。
溫俞將草稿紙扔掉,重新拿了一張新的,濃密的睫毛微眨,筆尖隨著思路開始滑動。
在沒人注意的角落,頎長的少年跟著裴望出了門。
裴望去了他和寧楊常去的花園角落,那里偏僻安靜,裴望坐在臺階上,察覺有陰影頭落在身上,裴望以為是寧楊,嘖開口,“有煙么?”
抬眼的瞬間,和面無表情的蘇鶴年對上眼,裴望心里驚訝,但面上還是鎮定,“你來這里干什么?”
蘇鶴年攤了攤手,開口,“沒煙,來看你笑話。”
裴望嗤笑,雙手伸直,吊兒郎當抬臉對蘇鶴年開口,“那您還怪有閑情雅致。”
蘇鶴年默認了,“你和溫俞怎么回事,怎么欺負人家了?”
蘇鶴年和他一樣也是一個alpha,在這樣的場景下,討論一個omega著實有點奇怪,裴望瞇眼,好整以暇看著蘇鶴年,“怎么看上溫俞了?”
“你能別腦子里就那點東西嗎?”蘇鶴年語氣帶著冷,身長玉立站在三步遠處,看向裴望的時候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
裴望沒心情和蘇鶴年打嘴仗,側過臉,“威脅他喝了半瓶高度數威士忌。”
蘇鶴年吸一口氣,“你還真不客氣。”
裴望啞然。
宋臻臻是個漂亮的omega,看見溫俞終于停下演算的動作,連忙見縫插針,“溫俞,你昨天怎么沒來?我昨天都沒人聊天。”
溫俞歉意笑笑,“身體不太舒服。”
宋臻臻看著溫俞的臉色,確實不太好,不由得有些心軟,小心看了看溫俞,“你也太瘦了點,這么瘦還要減肥啊,小臉都沒血色了。”
溫俞沒有反駁,唇邊微微揚起弧度,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
宋臻臻用手支著臉,和溫俞閑聊,“你是不是也很煩裴望,這個位置跟有魔力一樣,以前蘇鶴年在的時候,裴望也老來找蘇鶴年麻煩。現在你坐在這里,裴望還是這樣。”
溫俞想幫裴望解釋兩句,其實據他觀察裴望脾氣夠不錯了,要是自己是一個有錢大少爺,有不識好歹的天天纏著他,他也會忍不住擺出臭臉的。
宋臻臻很跳躍,來不及溫俞講話,宋臻臻已經開啟另一個話題了,“下午的選修課,咱倆是一起的!聽教授說你數學超級強,太好了!”
溫俞微微歪頭,沒聽出宋臻臻的意思。
宋臻臻羞澀一笑,拉著溫俞的手臂,小弧度晃動,“學霸大人,讓我抄一抄你的課堂筆記。”
說罷,宋臻臻雙手合十,煞有介事左右擺動,十分虔誠。
溫俞失笑,點頭答應,“當然可以了。”
有了溫俞的保證,宋臻臻心情很好,“下午你就不用見討厭的裴望了,可惜蘇鶴年,還要和裴望一起上金融管理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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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俞風平浪靜的過了一周,這段時間腺體平穩,酒精被徹底代謝掉。溫母在得知那天夜不歸宿是和裴望在一起后,也放過了他。
沒有裴望故意找麻煩,溫俞很少渡過這么舒心的一周。
深夜,云頂
助理跟在傅淮臣身后,男人身形高大,面色深沉,眸色淡定,絲毫看不出來剛剛從酒桌上下來。
“您今晚歇在云頂吧?”助理提著公文包,輕聲問。
傅淮臣揉捏眉心,站在電梯上,電梯上散出白蘭地的烈酒氣。助理是個beta,對此一無所知。
男人微微頷首,扯開脖頸處的兩顆紐扣,露出精壯的胸口,多了些野性霸道的美感。
助理目不斜視,護送傅淮臣上頂樓。
囑咐助理兩句,傅淮臣合上了門。
熨帖的西裝外套被隨手扔到沙發上,浴室傳來陣陣水聲。
半晌,浴室門從內到外打開,男人穿著浴袍,發絲沾著水珠,沒了往日的強勢氣息,目光略微隨意掃視臥室,敏銳的察覺出不同的地方。
臥室散發著淡淡香甜的荔枝香,溫溫柔柔的卻悄然浸潤到了臥室各處,存在感十足。
傅淮臣有意忽略的記憶瞬間被喚起,柔軟的溫俞像小動物無力靠在他的胸口,雙手因無處可放只能順從的環住他的脖頸。唇瓣很紅,沾著晶瑩的水珠,很嫩。
傅淮臣眉心微跳。
剛下班回家的助理接到傅淮臣的電話,嚇了一大跳。
“喂?傅總。”
“云頂沒有收拾。”傅淮臣這句話是肯定句。
助理想起一周前,那個意外來客。助理低下頭,語氣帶著歉意,“抱歉,傅總。我忘了處理,往常都是您入住后酒店才會打掃,溫俞走后,我忘記讓人打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