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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謝衍辭連續掛掉兩個電話,突然開始心緒不寧起來。
阮夕夕見他為顧詩月走神,眼底的陰毒一閃而過。
“衍辭哥哥,你被擔心了,嫂子說這種謊話就是想讓你哄哄她,肯定沒什么事的?!?/p>
她牽住謝衍辭的手輕晃,柔聲軟語地撒嬌道:
“喝了那碗湯后,我現在肚子都還不舒服,衍辭哥哥,你陪我去休息吧?!?/p>
謝衍辭目光一軟:“好,我陪你?!?/p>
可躺在許久,他只覺得心亂如麻,怎么都無法入眠。
直到窗外天色蒙蒙亮,他終于忍不住,給助理打了個電話。
“幫我查一下顧詩月今晚的行蹤,重點查一下......醫院?!?/p>
心里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他聽出自己聲音在微微顫抖。
半個小時后,助理電話打了回來。
“謝總,查到了,顧小姐今晚被送進中心醫院搶救了?!?/p>
“怎么回事?”謝衍辭聲音急切。
“有些復雜,病歷我已經跟您發過去了,您可以具體看下?!?/p>
助理支支吾吾,沒敢直說。
謝衍辭打開病歷,密密麻麻地字他越看越心驚。
想起顧詩月最近這段時日臉色極差,還總是嘔血,還有那份遺體捐獻協議......謝衍辭臉色瞬間煞白。
現在!立刻!找到顧詩月!他心底只有這么一個聲音。
全然不顧身后阮夕夕的呼喚。
一路上,謝衍辭車子開得飛快。
他從未比這一刻更確認自己多么害怕失去顧詩月。
可到了助理說的那個病房后,根本不見顧詩月的身影。
他瘋了般地質問每一個醫務人員,全然失了平時的分寸和體面。
“人呢?那個叫作顧詩月的病人呢,她去哪兒了?”
只有當時接診的老醫生給了他一個眼神:
“你就是那位謝先生吧?當時給你打電話你不理,現在倒是著急起來了,有什么用呢?”
謝衍辭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攔住醫生求他告訴自己顧詩月的狀況。
那副焦急的樣子,就差跪下了。
老醫生理都沒理他,轉身走了。
謝衍辭動用了所有人脈,才讓老醫生跟他說了實情。
“病人送來的時候被打得幾乎沒了人形,全身各處青紫淤青,下面破裂出血,嘴里也大口大口嘔著血,有進氣沒出氣?!?/p>
“經過我們的檢查和診斷,發現她這些病狀形成原因很復雜?!?/p>
“外傷和下面破裂傷是在送來醫院前被多人侵犯所致。”
“吐血是因為她已經肝癌晚期,身體各項機能都出現了問題?!?/p>
“而她的肝癌,很有可能是因為攝入各種效果不明的藥物而誘發。”
“真不知道是些什么畜生能對一個姑娘做出這種事!”
謝衍辭身體僵直,腿像是被灌了鉛,被釘在原地。
滔天的痛苦和悔意侵襲著他。
因為,他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他當下狠狠地抽了自己兩耳光,稍稍冷靜了一些:“醫生,那她現在人在哪?”
“有人帶她轉院了,轉到哪里我不清楚,人走的時候還留有生命體征,不過之后怎樣......”
醫生嘆了口氣,對后續情況很不樂觀。
可謝衍辭卻稍稍松了一口氣。
沒關系,只要還活著,就還有希望。
他這樣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