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門鎖發出的"咔嗒"聲仿佛一道分界線，將死亡與生機徹底隔絕。安全屋內，昏暗的應急燈光在墻壁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彌漫著機油、火藥和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的復雜氣息。
李默的后背緊貼著冰涼的金屬墻壁，緩緩滑坐在地上。他閉著眼睛，感受著國夫人格卡帶來的體能正在快速恢復。即便有系統加持，連續高強度的戰斗還是讓他的肌肉微微顫抖。他睜開眼，目光掃過這個約二十平米的方形空間。
"這地方...比想象中完善。"
安全屋的武器架上，比天臺的裝備更加豐富。
- 霰彈槍（M1014）——近距離殺傷力極強，但后坐力較大。
- 沖鋒槍（UMP45）——射速快，適合壓制尸潮。
- 突擊步槍（M16）——中遠距離穩定輸出。
安全屋的構造顯然經過精心設計。墻壁是厚達三十公分的合金鋼板，角落里堆放著四個軍用級醫療包。最令人意外的是，房間另一側竟然有一個簡易洗手間，雖然只有冷水，但對滿身血污的他們來說已是奢侈。
霞之丘詩羽靠著對面的墻壁緩緩坐下，黑色長發黏在汗濕的脖頸上。她的制服襯衫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袖口處還掛著幾絲可疑的肉屑。她機械地擦拭著撬棍上的血跡，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
"我們...真的安全了？"她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李默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起身檢查起武器架。他的手指撫過每一把槍械，動作熟練得像是在撫摸老友。
"只要不出去，暫時安全。"他拿起一把銀色的馬格南左輪，在手中轉了個漂亮的槍花，"不過下一關會更難。"
角落里傳來牙齒打顫的聲音。安藝倫也蜷縮成一團，眼鏡片上全是霧氣。他的褲腿上沾滿了可疑的液體痕跡，右手無意識地抓撓著肩膀上被喪尸抓傷的傷口。
"更...更難？"他的聲音尖細得不正常，"那些怪物還不夠嗎？"
李默沒有理會他，而是將目光轉向房間最安靜的角落。加藤惠正跪坐在地上，用一塊從急救包里找到的紗布輕輕擦拭著棒球棍。察覺到李默的視線，她抬起頭，平靜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波動。
"你受傷了？"李默突然問道。
加藤惠輕輕搖頭，卻見李默已經走到她面前蹲下，指著她的小腿。她低頭看去，這才發現制服襪不知何時被劃破，一道淺淺的血痕若隱若現。
"只是擦傷..."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
李默從腰間抽出那瓶藍色藥劑，猶豫了一瞬，又塞了回去，轉而從醫療包里取出消毒噴霧。
"可能會有點疼。"
加藤惠看著這個陌生男人專注的側臉，感受著他手指隔著紗布傳來的溫度。當消毒液接觸傷口的刺痛感傳來時，她輕輕"嘶"了一聲，卻沒有縮回腿。
"謝謝。"她的聲音比平時略微提高了半分貝。
加藤惠目光卻一直落在李默身上。她注意到，從下天臺到進入安全屋，這一路上他一次都沒有忽略過她——哪怕她什么都沒說，他也會在移動時自然地叫上她："加藤，跟上。"
這種被注視的感覺……很陌生，卻又莫名讓人心跳加速。
"我們得談談接下來的計劃。"霞之丘強迫自己移開視線，聲音恢復了往日的冷靜，"你說下一關會更難是什么意思？"
李默站起身，走向武器架，開始有條不紊地檢查每一把槍械的狀態。
"Tank。"他頭也不回地說，"三米高，肌肉組織外露，一拳能打穿混凝土墻的怪物。"
房間里的溫度仿佛瞬間降低了十度。倫也的呼吸變得急促，眼鏡片后的瞳孔劇烈收縮。
"你...你在開玩笑對吧？"他的笑聲帶著明顯的歇斯底里，"這種怪物怎么可能存在！"
李默終于轉過身，手里拿著一把霰彈槍。他拉動泵筒的動作干凈利落，發出令人膽寒的"咔嚓"聲。
"你覺得外面的那些喪尸符合生物學常識嗎？"
這個問題讓房間再次陷入沉默。霞之丘的指甲無意識地摳著地板縫隙，她想起那些被劈開頭顱還能活動的怪物，想起那個四肢細長、能像蜘蛛一樣爬墻的可怕生物。
"所以..."她的聲音有些發緊，"我們需要更強的武器。"
"不止。"李默將霰彈槍放在她面前，"你們得學會用這個。"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里，安全屋變成了臨時訓練場。李默像是個嚴厲的教官，從最基本的持槍姿勢開始教起。
"手腕要穩，后坐力比你想象的大。"他站在霞之丘身后，雙手扶正她的手臂，"呼吸放慢，扣扳機要果斷。"
霞之丘能感受到身后傳來的體溫，還有那種混合著血腥味和汗水的獨特氣息。奇怪的是，這種距離在平時會讓她不適，此刻卻莫名地感到安心。她按照指示扣動扳機，空槍發出的"咔嗒"聲在密閉空間里格外清脆。
"不錯。"李默簡短地評價，轉向下一個學生。
霞之丘詩羽放下槍，走到窗邊，望著外面燃燒的城市。
她曾經對安藝倫也有過一絲好感——兩人因輕小說《戀愛節拍器》結緣，倫也作為資深御宅族，對霞詩子的作品提出專業建議，并憑借個人影響力挽救其瀕臨腰斬的小說，使其銷量逆襲至50萬份?。但現在，那種還不錯的好感早已被這一路上的懦弱表現消磨殆盡。
救書之恩和救命之恩，哪個更重要？
答案顯而易見。
她的目光不自覺地飄向李默——那個從一開始就冷靜得可怕的男人。他救了她多少次？三次？五次？她甚至記不清了。
加藤惠的學習速度快得驚人。她持槍的姿勢幾乎一次到位，瞄準時連呼吸都控制得恰到好處。當李默讓她嘗試拆卸彈匣時，她的手指靈活得像個老兵。
"你以前用過槍？"李默忍不住問道。
加藤惠輕輕搖頭，劉海隨著動作微微晃動："游戲廳里玩過射擊游戲。"
這個回答讓李默挑了挑眉。他隱約覺得這個存在感薄弱的女孩身上有什么不對勁，但現在不是深究的時候。
"該你了。"他轉向角落里瑟瑟發抖的倫也。
訓練過程堪稱災難。倫也的手抖得像篩糠，光是握穩槍就花了十分鐘。當他終于鼓起勇氣扣動扳機時，卻因為閉眼而導致槍口偏移，差點打中自己的腳。
"廢物。"李默毫不留情地評價，"Tank可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
這句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倫也猛地扔下槍，歇斯底里地大喊起來："我不是士兵！我只是個普通高中生！為什么要我學這些！"
他的聲音在密閉空間里回蕩，帶著明顯的哭腔。霞之丘皺起眉頭，記憶中的那個幫她拯救瀕臨腰斬小說的恩人形象正在快速崩塌。
"因為不想死。"李默的聲音冷得像冰，"不過如果你執意要當累贅，我不介意現在就把你扔出去喂喪尸。"
倫也的臉色瞬間慘白，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話。他求助般地看向霞之丘，卻發現曾經對他和顏悅色的學姐此刻眼中只有失望。
安全屋的燈光依舊昏暗，但沒有人敢真正放松。李默檢查完最后一發子彈，抬頭看向另外三人。
"我們得走了。"
霞之丘詩羽皺眉："現在？不需要再休息一下嗎？"
李默搖頭，指向角落的物資架："武器充足，但沒有食物和水。"
加藤惠的目光掃過空蕩蕩的儲物柜，輕聲道："一路過來，我們也沒找到補給。"
倫也的臉色更難看了："那、那怎么辦？"
"趁還有體力，繼續走。"李默站起身，將馬格南插回槍套，"餓著肚子遇到Tank，死得更快。"
霞之丘沉默片刻，點了點頭。她迅速整理裝備，將霰彈槍背在身后，腰間別上兩盒備用彈藥。加藤惠也默默起身，棒球棍換成了更趁手的沖鋒槍。
倫也還想說什么，但李默已經走向安全門，手指搭在門鎖上。
"準備好了嗎？"
霞之丘深呼一口氣："走吧。"
門打開的瞬間，腐臭的空氣再次涌入。外面是一個開闊的馬路，這是原游戲角色第一次遇見坦克的地方，看來他們也不會有例外。
李默握緊握砍刀，眼神冷峻。 他已經悄悄把消防斧換成了砍刀，因為這把屬性更好，鋒利度更高。
"跟緊我，別掉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