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盤古殿。
十三道身影撕裂虛空,穩穩落在殿前。
正是從紫霄宮返回的巫銘與十二祖巫。
“呼……還是家里舒服!”祝融大咧咧地道。
“混沌里待久了,憋得慌。”共工甩了甩頭,驅散沾染的混沌氣息。
巫銘沒有說話,徑直走向盤古殿深處。
大殿中心,一道身影早已靜立,周身道韻內斂,正是周銘。
“道友。”巫銘上前一步,微微頷首。
周銘點頭回應:“辛苦道友了。”
巫銘上前,將紫霄宮聽道的見聞,以及自身的感悟盡數分享給周銘。
周銘靜靜聽著,面容古井無波。
這些事,他通過與巫銘的元神聯系,已知大概,但聽巫銘親口復述,細節更為清晰。
周銘聽完,略作沉吟,隨后做出決定。
“鴻鈞講道,雖是玄門仙道,但大道三千,殊途同歸。”
““你們且隨我一同閉關。”
“結合鴻鈞所講仙道精髓,與我巫族傳承的法則大道,相互印證,觸類旁通。”
“是,大哥!”十二祖巫齊聲應和。
盤古殿再次沉寂,只有無形的法則波動在殿內交織、碰撞、升華。
與此同時,返回洪荒各處的先天大能,如三清、女媧、帝俊太一等人,也紛紛選擇了閉關。
那句“圣人之下皆為螻蟻”,更是如同一記重錘,敲打在所有人心頭,激發了前所未有的修煉熱情。
一時間,洪荒少了許多爭斗,多了一份難得的平靜。
歲月流轉,彈指間,萬載光陰逝去。
不周山,盤古殿內。
一股股強橫的氣息接連復蘇,撼動虛空。
巫銘與十二祖巫的身影,陸續從閉關之地走出。
萬年閉關,收獲巨大!
他們結合鴻鈞仙道之玄妙,與自身掌控的法則大道相互印證,修為都得到了長足的進步。
十二祖巫盡數踏入大羅金仙巔峰之境,周身法則縈繞,氣息比之萬年前,強大了不止一籌。
其中,帝江與燭九陰,更是隱隱觸碰到了那一層玄之又玄的門檻,距離準圣只有一步之遙。
巫銘自身境界亦穩固在大羅金仙巔峰,對于力之法則的理解也愈發深刻。
與此同時,洪荒各處,閉關的大能也陸續蘇醒。
萬年消化,每個人的修為都有了長足的進步,洪荒大地再次變得熱鬧起來。
有的大能選擇繼續閉關,沖擊更高境界;有的則開始游歷洪荒,尋找機緣,或是拜訪道友,相互論證大道。
這一日,兩道身影跨越無盡山河,抵達不周山下。
正是鎮元子與紅云。
萬年時光,紅云似乎已經從失去蒲團的失落中走了出來,臉上又恢復了幾分往日的隨和。
“鎮元子道友,紅云道友,別來無恙。”巫銘親自出迎,身后跟著氣息內斂的十二祖巫。
“巫銘道友風采依舊,更勝往昔。”鎮元子稽首還禮,目光在巫銘和十二祖巫身上掃過。
紅云也笑著拱手:“叨擾道友了。”
“兩位道友遠道而來,里面請。”巫銘側身引路。
盤古殿內,賓主落座。
奉上清香靈茶,簡單寒暄幾句過后,便直入正題。
一場論道,就此展開。
巫銘與十二祖巫,闡述自身對法則的理解與運用。
鎮元子以大地胎膜所化的地書為根基,講述他的厚德載物、防御無雙之道。
紅云則分享他那隨性自然,福緣深厚的感悟。
玄門仙道與巫族法則之道,在此碰撞、交融、印證。
時而有法則顯化,時而有道韻彌漫。
這場論道,持續了整整千年時光。
千年之后,論道結束,雙方皆是收獲匪淺。
殿內的氣氛,也因此變得更為融洽。
巫銘端起面前溫熱的靈茶,
巫銘端起面前的靈茶,啜飲一口,又緩緩放下。
他看向紅云,語氣平和。
“紅云道友,我有一事不明,一直藏于心中,今日論道盡興,斗膽相問,還望道友能如實告知。”
紅云放下茶杯,臉上帶著一絲疑惑:“巫銘道友但問無妨,只要紅云知曉,定不隱瞞。”
鎮元子也看向巫銘,不知他要問什么。
“紫霄宮中,那蒲團之事。”巫銘緩緩開口,語調沒有任何起伏,“道友當初為何會將蒲團讓與準提?”
紅云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端著茶杯的手也微微一頓。
殿內的氣氛,似乎一下子冷了下來。
“道友應該記得,我當時曾提醒過你,那蒲團機緣重大,切莫輕易相讓。”巫銘繼續追問,不給紅云回避的機會。
“我能感覺到,道友在讓出蒲團之時,內心充滿了掙扎與不舍。”
“可最終,道友還是選擇了讓位。”
“這是為何?”
紅云臉色變幻,握著茶杯的手指微微用力。
紫霄宮那一幕,是他心中難以磨滅的痛。
萬年的時光,他以為自己已經漸漸釋懷,可此刻被巫銘當面問起,那股懊悔、不甘、以及深深的困惑,再次涌上心頭。
鎮元子在一旁看著好友的樣子,輕輕嘆了口氣,卻沒有開口。
他知道,這個問題,終究是要面對的。
沉默良久,紅云抬起頭,臉上帶著濃濃的苦澀與無奈。
他放下茶杯,聲音有些干澀。
“不瞞巫銘道友……唉……”
“道友的提醒,我當時是聽進去了的。我也知道那蒲團非同小可,關乎未來道途。”
“一開始,我確實是打定主意,絕不相讓。”
“可是……可是當那接引、準提二人哭訴之時,尤其是他們哭得那般凄慘,聲聲泣血,說什么西方貧瘠,求道艱難……”
“我……我這心,就忍不住軟了。”
“我承認,我這性子,確實……唉,見不得旁人受苦。”
鎮元子在一旁補充:“紅云道友心性良善,一向如此。”
“這只是其一。”紅云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恐懼和更深的困惑,“更重要的是,當時我心中……莫名其妙地升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冥冥之中,有個聲音,或者說是一種直覺,在瘋狂地告訴我……”
“若是我不讓出那個座位,便是搶占了本不屬于我的大機緣,未來……未來必有滔天大禍降臨!!”
“那種感覺,來得毫無道理,卻又無比清晰,無比真實!仿佛天道在對我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