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師弟好古怪啊!不知為何總覺得他似乎挺怕我的!”
李牧青那雙跟人類一點不沾邊的眼球盯著蘇沐然急切離去的背影。
在較常人寬大一倍的干枯眼窩里三百六十度打轉,還有一道道不知什么物質的粘液流下。
忽的李牧青咧嘴一笑,鋒利的尖牙露出,除了一張人皮,內在竟然已經沒有什么人類的特征。
口腔似野獸的尖牙,又似蟲子的口器,讓蘇沐然找一個具體的參照的話,有些像前世米國電影里異形怪物的口器。
心驚膽戰的離開了讓自己冷汗未曾停過的李師兄,走進山里小路的一切又讓蘇沐然心跳都為之一滯。
曲折崎嶇的山路通往奇怪的樹林。怪異的樹木之間的空隙越來越小,幾乎擠滿了所有的太陽光線。
蘇沐然警惕的打量著這片樹林里,樹木的形狀非常詭異,偶然能看到一些不同尋常的圖案在它們上面蔓延。
有的被盤繞著蔓生的藤蔓纏住;有的像是被人工修剪而成的各種怪異形狀;還有些就像是活物一樣,伸展著自己的樹臂、嘗試著壓過其他的樹木。
蘇沐然默默的向里走去,沒辦法,這是通往外門的路。
隨著越來越深,兩道的怪異樹木也越來越高大,最滲人的是。不知何時開始,偶爾有一只只人頭蟲身模樣的怪物倒吊在參天大樹上。
像是……像是……
蘇沐然定定的看著這些人蟲怪物,像是一只只想要破繭的蝴蝶。
【他們在結繭!】這個念頭出現在蘇沐然心中。
等這些人頭蟲破繭之后會變成什么怪物,蘇沐然不愿想、也不敢想。
有那么一瞬,他覺得幻境對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真的是一種保護好嘛!
還有一些怪物不時發出“嘶嘶”聲響,給這本該寂靜的怪異森林里譜寫了一份魔鬼的樂章。
那些砸下的怪物似乎蛻變了一半的失敗品,各個都怪異怪誕,呈現難以言喻的色彩和形狀,有長著觸手、充滿帶電的光芒、或者擁有無數只眼睛,散發出來的混亂信息似乎要將你的精神占據,讓你沉溺在這森林的詭異魅力中。
看到地上那未完全成型的怪物尸體,蘇沐然就覺得不寒而栗。
而在一株人頭蟲身吊掛著的參天大樹的樹杈上,蹲著一個青衣白發的人頭,下身依稀有幾分人型,血肉成半透明,清晰可見的有無數的蟲子在其中自由自在的游動。
肚臍處開了個大口子,其中的腸子已經全然消失,一只最大的蟲子盤踞于此,猙獰的口器從中伸了出來。
和李牧青一樣,寬大了近一倍的眼眶剩下一雙干枯的眼球,不時有粘液滲出來。
它滿臉黑泥,只能依稀看出五官,臉上掛著奇怪的笑容,似乎有點癲狂,發出有一絲讓人不舒服的沙啞聲音。
“師弟,要碟嘛!”
“不!不了吧!”蘇沐然勉強的扯出一抹比哭都難看的笑容。
“師弟……”那白畫靠的更近了……
“買!買!買!”看著快要貼在自己身上的白畫,蘇沐然的聲線陡然提高了三分。
……
心驚肉跳的應付了名為“白畫”的“師兄”后,蘇沐然心有余悸的擦干了自己臉上的粘液。
這次未進入幻境的經歷,可讓他看清楚了所謂的“幻靈玉碟”到底是什么東西。
那是“白畫”身體內所養的蟲子,估計是丹田大蟲產下的子蟲。
想起那“白畫”拿著蟲子朝自己嘴里塞的恐怖場景,蘇沐然起來的雞皮疙瘩又多了許多。
這種幻靈蟲子會進入人的大腦里,吞噬腦子讀取記憶制造幻境。
將休眠的蟲子收起,蘇沐然發誓,自己一輩子都不會讓這玩意碰自己腦袋。
隨著樹林變得越來越茂密,那樹上的怪物越來越恐怖,它們發出“嘶嘶”聲,蘇沐然每聽到一次,都會覺得自己背后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樹與樹之間也似乎存在某種看不見的力量,或者說存在一些無法用語言描述的異物,來擾亂你的精神。
在這份壓抑的氣氛中,
麻木的不知走了多久,蘇沐然脫離了這片倒吊森林。
直到最后看不到了那片已經給自己留下心里陰影的地方,蘇沐然癱軟的倒在地上。
看著地面上那幾株正常的青色雜草,眼淚無聲的從他眼角落下,現在的他連抬一下胳膊都覺得疲憊。
在地上躺了不知道多久,蘇沐然有些緩了過來,他翻了個身,看著有些灰蒙蒙的天空。
“這不對啊!我為什么非要呆在這鬼地方?為了成仙?”蘇沐然想起了森林里的那些怪物,不禁狠狠的打了個冷顫。
蘇沐然只覺得自己心中有什么,似乎在一點一點的被喚醒,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什么感覺。
但他很清楚,這次在這片鬼地方,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按照他所想的發展。
他很累,真的很累!“所以說我沒意義擱這里死磕啊!哪有剛出新手村打魔王的操作!”
“我又不是大A小散戶!”蘇沐然吐槽道。
如果說,在幻境消失前,他還有仗著還真與虎謀皮、刀劍起舞的想法。
現在他的想法是,我有還真,在哪不能混啊!“魯迅先生說過: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